第三十七章：朱雀密语
陆星仪推开湘南老宅的雕花木门时，檐角的铜铃“叮铃”响了三声，惊得院角老榕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。她举着手机转了个圈，把青瓦土墙、木窗格上的漏花全拍进镜头：“家人们看这院子，是不是和古装剧里的场景一模一样？我跟你们说，这儿藏着个宝贝——”
话音未落，弹幕己经刷起来：
【“是朱雀星图吧？主播预告过的！”】
【“这院子有年头了，砖缝里都长青苔了”】
【“快进屋快进屋，急着看宝贝！”】
她笑着掀开堂屋的竹帘，八仙桌上铺着的蓝印花布中央，一卷绢画正泛着陈旧的光泽。“当当当当！”陆星仪故意拖长调子，双手捏住画轴两端缓缓展开，“清代光绪年临摹的明代朱雀七宿图，全长五尺，金粉点星，银粉描羽，你们仔细看——”
画中一只朱红色的大鸟占据了整幅绢面，羽翼舒展如垂天之云，从鸟首到尾羽，七组星群用金粉点得清清楚楚：最前端的井宿像横列的井栏，鬼宿西星围着朱砂画的香炉，柳宿如弯喙，星宿似长颈，张宿在鸟腹处点着粉白花瓣，翼宿的羽尖缀着银粉稻穗，轸宿的星线像展开的箭尾。
“《史记·天官书》只说‘南宫朱鸟’，可没人讲清这鸟长啥样，”陆星仪指尖沿着鸟的轮廓划过，“现在看明白了吧？井、鬼是鸟头，柳、星、张是鸟身，翼、轸是翅膀尾巴。觉得古人会联想的，弹幕扣‘绝了’！”
屏幕瞬间被“绝了”刷屏，夹杂着各种细节提问：
【“鬼宿旁边的香炉！是祭祀用的吗？”】
【“翼宿的稻穗是银粉的？会不会掉啊？”】
【“张宿那儿的花瓣是月季吗？我家院子里的正开着！”】
陆星仪先凑近鬼宿：“问得好！《步天歌》说‘鬼西星，册方似木柜’，但这画告诉咱们，‘木柜’其实是祭祀神龛。你们看这香炉的烟，用朱砂画得像在飘——”她翻出随身的笔记本，念起《开元占经》的摘抄，“‘鬼为天目，主视明察奸谋’，古人把鬼宿画在鸟眼旁，就是说它像眼睛盯着灾祸。老家祭祀看鬼宿的家人，来举个手！”
粉丝“祠堂老李”立刻发了段视频：“我们村祭山神，必须等鬼宿升到山尖才开始，老人说这时候‘山神能看见供品’，和画里一模一样！”另一个粉丝“古籍修复小周”晒出图片：“我修过一本明代《祀典》，里面插画和这画的鬼宿布局完全一样！”
老宅主人李伯端着粗瓷茶碗走进来，茶盖“当”地磕了下碗沿，弹幕顿时热闹起来：
【“老爷爷！这画是您家传了几代啊？”】
【“这茶碗看着好有年代感，和画太配了”】
【“爷爷知道翼宿的稻穗为啥用银粉吗？”】
李伯对着镜头笑，露出豁了颗牙的牙床：“太爷爷传下来的，说是从前翼宿这儿的稻穗，银粉点得密密麻麻，题字‘翼张则岁丰’。民国二十八年闹虫灾，银粉被虫蛀掉一大块，那年村里稻子就减产了。”他指着墙角的木柜，“里面有手札，记着哪年翼宿星密，哪年稻子多收多少。”
陆星仪跟着李伯去翻手札，作者“齊榮”推荐阅读《星语拾光：直播唤醒三垣二十八宿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镜头对着泛黄的纸页：“你们看这页，‘民国六年，翼宿星密如撒豆，亩产多两石；民国九年，星疏如落雪，亩产减三成’。《晋书·天文志》说‘翼为羽翮，主风’，风调雨顺才能丰收。种水稻的家人，你们那儿是不是也这样？”
【“我爸每年都看翼星！说星星密就多施肥”】
【“坐标湖南，我们叫‘翅膀星’，星星亮就肯定是好年成”】
【“去年翼星特别密，我家稻子真的多收了一袋！”】
小李抱着樟木匣子从里屋出来，铜锁上的绿锈在镜头下泛着光。“这里面有更厉害的，”他打开锁，拿出几本线装册子，“太爷爷画的柳宿变化图，和绢画能对上！”
陆星仪翻开册子，里面果然画着柳宿的两种形态：一种如弯月勾连，旁边注“柳如钩，菜苗枯”；一种似首弦紧绷，写着“柳如箭，菜苗茂”。“《步天歌》说‘柳八星，曲头垂似柳’，原来‘曲头’和‘首头’差别这么大！”她举着册子对照绢画，“画里柳宿真有两个版本，像鸟喙有时弯有时首。种蔬菜的家人，你们观察过吗？”
粉丝“菜园阿翠”连麦申请秒通，屏幕里出现一片绿油油的黄瓜架：“主播你看！我今年按柳星首的时候种的黄瓜，结得快把架压塌了，去年柳星弯，收的还没这一半多！”
这时粉丝“种花阿姐”的连麦请求弹了出来，她举着本《花农要术》对着镜头：“我这书上写‘张宿出，月季开’，你那画里张宿旁边是不是有花？”
陆星仪立刻把镜头对准绢画的张宿：“还真有！六颗星周围点着粉白花瓣，边缘描着红晕，题字‘张为嗉，主礼乐’。嗉是鸟的嗉囊，画里把张宿画在鸟胸腹处，就像嗉囊里装着花——”她突然拍手，“《史记》说‘张宿主礼乐’，花开时正好祭神奏乐，古人这逻辑太顺了！养花的家人，你们那儿月季开花时，张宿是不是特别亮？”
【“我家月季刚开！今晚就去看张宿”】
【“坐标云南，山茶花开时，张宿确实比平时亮”】
【“难怪我妈总说‘花开看星星’，原来有讲究”】
天色渐渐暗下来，李伯点燃了堂屋的煤油灯，昏黄的光在绢画上投下跳动的光影，朱雀的羽翼仿佛真的在轻轻扇动。陆星仪指着鸟尾的轸宿说：“最后看这个，手札里记着‘轸宿箭头指东，刮东风；指西，刮西风’。《楚辞·远游》说‘轸翼其拂天’，原来‘拂天’的是风向！你们那儿的风，是不是也跟着星星走？”
【“海边人证明！轸星指海，就会刮海风”】
【“山里人表示，轸星指山谷，准会起山风”】
【“我家在平原，轸星指哪，炊烟就往哪飘！”】
卷画时，陆星仪发现画轴末端刻着一行小字：“七宿连珠，朱雀衔珠，珠落处，丰年足。”她对着镜头晃了晃手里的手札：“明天咱们就去后院找这颗‘珠’——老井！手札记着‘井宿正中，井水漫过井台三寸’，《汉书》说‘井为水事’，咱们带桶去测测，看看星星是不是真能管水。”
弹幕里顿时挤满了“定闹钟”“带桶来”“蹲明天”的留言，在线人数冲到4.5万。陆星仪对着镜头挥手：“明天见！让朱雀的‘水珠’给咱们露一手，看看老祖宗的智慧到底准不准~”
（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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