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书籍上的眼睛猛地瞪大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恐情绪，随即像是被灼伤般，发出一连串细微的、痛苦的嘶鸣，猛地紧紧闭合，甚至整本书都变得黯淡了不少，仿佛耗尽了力量。
云溯这才慢条斯理地收回手，冰盾化作一缕精纯灵气回归他体内。他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，语气嫌弃：“吵死了。就这点能耐，也配叫‘知识’？垃圾。”
「……？？？」
「发生了什么？美人画了个符就把攻击吸收了？」
「甚至还补了点蓝？？？」
「《就这点能耐》」
「《垃圾》」
「大佬：不好意思，我是你能量攻击的祖宗。」
「水灵本源是跟你开玩笑的？」
雪澂松了口气，无奈又纵容地看着云溯：“师尊，规则提示了，不必与它们纠缠。”
“知道。”云溯瞥他一眼，“试试它们的成色罢了。看来这里的‘知识污染’本质还是精神能量攻击，附带混乱属性，正好被我克制。”
他顿了顿，红瞳微眯，看向藏书室更深处：“不过，它们刚才聚集过来的方向……能量波动最密集的地方，似乎就是规则里提到的‘中央祭坛’区域。”
“而且，‘真实之水’……”云溯感受了一下空气中那丝微弱却纯净的、与周围死寂水灵格格不入的气息，“在那个方向。虽然很淡，但确实存在。”
雪澂点头：“看来‘母神’的核心和生路都在同一个方向。这规则，倒是‘坦诚’。”
两人不再理会那些暂时偃旗息鼓的邪恶书籍，循着那丝微弱的纯净水灵气息和能量波动，谨慎地向着藏书室深处走去。
脚下的黑色石地光滑如镜，清晰地倒映出他们的身影和上方幽蓝的灯火。每一步都发出极轻微的、几乎被自身呼吸掩盖的脚步声。规则第一条：【沉默是金。任何高于30分贝的声响都可能惊醒“沉睡者”】。他们必须极度小心。
越是深入，书架越是高大密集，排列也越发无序，如同巨大的迷宫。幽蓝的鬼火灯光被层层书架切割，投下更加支离破碎的光影。空气中那股陈年霉味和防腐草药味越发浓郁，几乎压过了腥甜气。
偶尔，能听到极其细微的、仿佛书页无风自动的“沙沙”声，或是某种湿漉漉的、拖拽重物的声音从远方传来，又迅速消失。
突然，走在前面的雪澂猛地停下脚步，手臂一横，拦住了云溯。
雪澂的手臂如同铁钳，稳稳地拦在云溯身前。无需言语，云溯的红瞳瞬间锐利，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。
就在前方不远处的书架阴影边缘，地面上，属于云溯的影子——那头标志性的长发轮廓——极其不自然地微微扭动了一下。幅度很小，快得几乎像是光影造成的错觉，但在两人极致的洞察力下，无所遁形。
规则第三条：【影子是叛徒。请确保你的影子始终在你脚下，且仅有一个。若发现影子脱离、增多或做出与你不符的动作，请立即闭眼默数三十秒，期间无论感受到什么，切勿睁眼。】
「刚、刚刚是不是眼花了？影子的头发动了？」
「我也看到了！绝对不是正常的光影变化！」
「影子规则触发了！快闭眼啊大佬！」
「三十秒！感觉好漫长！会发生什么？」
云溯和雪澂对视一眼，没有丝毫犹豫，同时猛地闭上了眼睛！
黑暗降临的瞬间，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。
耳边那原本极细微的书页“沙沙”声骤然变得清晰起来，不再是零星的声响，而是如同潮水般从西面八方涌来，仿佛有无数双手在同时翻阅书籍。空气中那股霉味和防腐草药的气味也变得浓烈刺鼻，几乎令人窒息。
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——
“嗒…嗒…嗒…”
清晰的、湿漉漉的脚步声，在极近的距离响起。一圈，又一圈，缓慢地围绕着他们走动。带着一种冰冷的、审视般的恶意。
有什么东西，正趁着他们闭眼的时机，近距离地“观察”他们。
云溯能感觉到那视线如同粘稠的冷血动物滑过皮肤，激起一阵生理性的厌恶。他下意识地想调动灵力感知，却被雪澂紧紧握住手——规则要求“闭眼”，任何形式的“看”都可能被视为违规。
雪澂的指尖在他掌心快速写下：【静。我在。】
云溯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放松下来，开始在心中默数。一、二、三……
那湿漉漉的脚步声还在徘徊，偶尔甚至能感觉到冰冷的气息喷吐在耳廓，带着浓郁的腥甜味。阴影般的压力笼罩着他们，考验着他们的定力。
十、十一、十二……
突然，一阵极其轻微、却尖锐的刮擦声从头顶传来，像是有什么尖利的东西正缓缓刮过书架顶层的木板。
二十、二十一、二十二……
周围的温度开始明显下降，阴寒的气息透过制服渗入肌肤。云溯感觉到腹中的灵胎传来一丝不安的悸动，但很快被雪澂渡来的温和灵力与自身水灵之力共同抚平。
二十八、二十九、三十！
当时钟在脑海中走到最后一秒，云溯和雪澂同时猛地睁开眼睛！
眼前的景象让两人瞳孔皆是一缩。
围绕他们走动的“东西”己经消失了。湿漉漉的脚印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圈，但正在快速蒸发消失。
然而，变化最大的是那些书架！
之前只是零星睁眼的暗红书脊典籍，此刻几乎每一本都“睁开”了那双布满血丝的恶毒眼睛！成百上千只邪恶的眼睛镶嵌在书海之中，密密麻麻，全都一眨不眨地、死死地盯着刚刚“违规”的两人！
浓郁的恶意和知识污染力量几乎凝成实质，让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，幽蓝的鬼火灯光在这些注视下都仿佛黯淡了几分。
「我艹！密恐犯了！好多眼睛！」
「它们全都在看！这怎么过去？」
「闭眼三十秒后仇恨值拉满了？！」
「这比首接攻击还吓人啊！」
雪澂周身气息瞬间冷冽如冰，下意识地将云溯更严密地护在身后，冰蓝灵光在指尖吞吐不定，大有一言不合就强行开路的架势。
“别动。”云溯却低声阻止了他，红瞳冷静地扫视着那些邪恶书眼，“规则只说不让‘凝视’，没说不让‘看’。它们现在只是‘看着’，没有主动攻击。一旦我们动用力量，反而可能触发更激烈的反应，或者惊醒那个‘沉睡者’。”
他的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冰冷注视，望向藏书室更深处：“‘真实之水’的气息还在那个方向。跟着我，别看它们，走。”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W13Y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