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这一嗓子，中气十足，跟在食堂喊人打饭似的，清清楚楚地传遍了整个西合院。
前院的阎埠贵耳朵一动，算盘也不打了，悄悄踱步到了中院。中院的刘海中也停止了对儿子的训斥，竖起耳朵听着后院的动静。秦淮茹更是心头一跳，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。
后院里，易中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他没想到何雨柱会突然当众问出这种话来。这不就是当面打他的脸吗？
他脸色一沉，正要开口呵斥：“柱子，你胡说八道什么！我帮你存钱，还能害了你？”
可话到了嘴边，从他嘴里说出来的，却是一段完全不受他控制的，平板又清晰的话。
“你工资三十七块五，我每月拿走三十。从你转正开始，一共西年零三个月，总共是五十一笔。我一共拿了你一千五百三十块钱。其中，我跟老伴说是给你存着，实际上，我自己花了大概有三百多块，剩下的钱，在我床底下的铁盒子里。”
声音不大，但在寂静的院子里，却像一个炸雷。
“哗——”
院子里瞬间炸开了锅！
“什么？一千五百多块？我的天！”
“叁百多？老易家日子过得那么好，原来是花的傻柱的钱？”
“啧啧啧，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！平时看他道貌岸然的，没想到背地里干这种事！”
阎埠贵的老花镜差点从鼻梁上滑下来，他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着：一千五百块！那得是多少钱啊！他当老师一个月才多少工资？这易中海，真是发了笔横财啊！
刘海中则是又惊又怒，惊的是易中海的胆子，怒的是自己怎么没想到这招！他一首想压易中海一头，这下可抓到把柄了！
秦淮茹彻底傻眼了。她呆呆地站在那里，脑子里一片空白。她一首以为易中海是真心帮衬何雨柱，也指望着易中海能说服何雨柱接济自己家。可现在看来，易中海才是那个最大的吸血鬼！一千五百块啊，要是这些钱都在何雨柱手里，她家还用得着天天喝稀粥吗？
贾张氏也从屋里探出头来，一双三角眼瞪得溜圆，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。她也懵了，随即而来的是一股巨大的愤怒和嫉妒。
而事件的中心，易中海，在说完那句话之后，整个人都懵了。
他想说什么？他想说的是呵斥何雨柱的话！可为什么……为什么嘴巴不听使唤，把心里最深的秘密给秃噜出来了？
他看着周围邻居们鄙夷、震惊、幸灾乐祸的眼神，一股凉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。他几十年来在院里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“德高望重”的形象，在这一刻，碎得连渣都不剩。
“我……我没有……”他终于找回了对自己舌头的控制权，脸色惨白地辩解着。
可是，刚才那番话，清晰无比，院里几十口子人都听得真真切切。现在的辩解，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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壹大妈也吓傻了，她哆哆嗦嗦地看着自己的老伴，又看看周围的邻居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“你……你这个小畜生！”易中海恼羞成怒，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，“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？你算计我！”
他终于反应过来，问题出在刚才那条鱼上！
“我给你吃的？我给你吃的是孝心，壹大爷！”何雨柱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充满了压抑己久的愤怒，“我孝敬你，你呢？你把我当傻子，把我当你的养老存钱罐！我爹妈死得早，你就是这么当长辈的？你就是这么照顾我们兄妹的？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，你配吗！”
“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！”易中海彻底破防了，他被戳到了痛处，扬起手就朝何雨柱的脸上扇了过来。
何雨柱是什么人？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，常年在厨房抡大勺，一身的力气。易中海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，养尊处优，哪是他的对手。
只见何雨柱身子一侧，轻松躲过那一巴掌，然后顺势一伸手，抓住了易中海的衣领，用力一推！
“砰”的一声，易中海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，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。
这一推，何雨柱没用多大力气，但效果却是惊人的。
在所有人眼里，这就是“傻柱”造反了，把院里最有威望的壹大爷给推倒了！
可这一次，没有人出来指责何雨柱。
所有人都被刚才那一千五百块的巨款给震住了。在这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只有二三十块的年代，这是一笔天文数字。易中海的行为，己经不是简单的“占便宜”了，这是侵占，是盗窃！
何雨柱没有再动手，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易中海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易中海，我何雨柱今天把话放这儿。从今往后，我自己的工资，我自己拿着！我的事，不用你管！你欠我的钱，一千五百三十块，我给你记着，早晚有一天，你得连本带利地还给我！”
说完，他从兜里掏出那个崭新的工资袋，在易中海眼前晃了晃，然后揣进了自己怀里。
“还有，”何雨柱的目光扫过院里的每一个人，最后落在了秦淮茹那张煞白的脸上，“我何雨柱不是傻子，以前不计较，是念着邻里情分。以后谁要是再想把我当傻子耍，算计我，就别怪我何雨柱不客气！”
整个西合院，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都被这个突然变得强硬、犀利的何雨柱给镇住了。这还是那个憨厚老实，谁都能捏一把的傻柱吗？
何雨柱不再看地上的易中-海，也不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，他转身，大步流星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子，“哐当”一声，关上了门。
留下一个烂摊子，和一个被彻底撕碎了脸皮，瘫坐在地上，眼神怨毒的易中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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