尖锐的警铃声在何雨柱脑中回响了整整一夜。
他知道，这次的危机非同小可。许大茂这个疯子，一定是触碰到了这个时代最敏感、最致命的那根神经。政治诬告，这顶帽子一旦扣实了，别说杨厂长，就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他。
但他没有慌乱。越是危险，他越是冷静。
他仔细复盘了自己最近的所有行为：采购粮食、倒卖手表、提交技术报告、推动钢轨项目……每一件事，他都做得滴水不漏，经得起任何调查。
他唯一的“破绽”，就是他那些远超一个厨子认知范围的知识和技能。
这，也正是他要用来反击的武器。
两天后，正如他所料，两名穿着中山装，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，绕过了厂保卫科，首接来到了杨厂长的办公室。他们出示了证件——市安全局。
杨厂长大吃一惊，当他听完对方的来意，更是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
“什么？你们说何雨柱是苏修特务？这……这绝对是诬告！是天大的笑话！”杨厂长气得满脸通红。
“杨厂长，请您冷静。”为首的男人语气平淡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我们只是奉命调查。现在，请您把何雨柱同志，还有技术攻关小组的李总工程师，都请过来。我们需要单独和他们谈话。”
杨厂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，不敢怠慢，立刻派人去请。
何雨柱被带进了另一间会议室。面对两名审查人员，他表现得异常平静，甚至还主动给他们倒了杯水。
“何雨柱同志，我们接到举报，你的一些行为，需要向我们解释一下。”审查人员开门见山。
“好，两位同志请问，我一定知无不言。”何雨柱坦然地坐下。
“举报信上说，你一个厨师，为什么会突然精通俄语，甚至能和苏联专家讨论尖端技术？”
何雨柱笑了笑，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妹妹送他的英雄钢笔，平静地回答：“同志，学习是一辈子的事。我们国家现在正在向苏联老大哥学习先进经验，我作为一名轧钢厂的职工，利用业余时间学习俄语，提高自己的思想觉悟和技术水平，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？难道非要不学无术，才是一个好厨子吗？”
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，充满了积极向上的正能量，让两名审查人员都愣了一下。
“那你的技术知识又是从何而来？你向厂里提交的那份技术报告，水平很高，不像是一个厨师能写出来的。”
“知识来源于实践，也来源于书本。”何雨柱不慌不忙地从随身的布包里，拿出几本己经翻得卷了边的技术书籍，其中就包括那本俄文版的技术手册。“我不仅学俄语，也自学机械和电工。至于那份报告，是我结合书本知识和我们厂的实际情况，写的一点不成熟的建议。报告里每一个数据，每一个论点，都可以让全国的专家来检验。如果我是特务，我会把这种关系到国家利益的重要技术，主动上交给组织吗？”
他一番话，把“疑点”变成了“优点”，把“罪证”变成了“功绩”。审查人员对视了一眼，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动摇。
接下来的谈话，李总工和杨厂长也被分别叫去问话。他们对何雨柱的评价，惊人的一致：爱国、上进、技术能力强、对党和工厂绝对忠诚！杨厂长更是把何雨柱推动旧钢轨项目，为国家节省大笔外汇的功劳，添油加醋地大夸特夸。
审查人员都是人精，他们己经感觉出来，这封举报信，问题很大。
最后，他们把目标转向了举报人——许大茂。
许大茂被带到轧钢厂保卫科的一间小屋里。他看到市局的人亲自来了，以为何雨柱死定了，得意得尾巴都快翘上了天。
“同志，你们可算来了！我跟你们说，那个何雨柱，绝对是特务！他……”
“许大茂。”为首的审查人员打断了他，声音冷得像冰，“我们问，你答。你举报何雨柱是特务，证据呢？”
“证据？”许大茂一愣，“他会说俄语，他懂技术，这不是证据吗？他一个厨子，哪来这些本事？肯定是在国外受过训！”
“我们调查过，何雨柱同志从未出过国。他的俄语和技术，都是在业余时间自学的，厂里很多人都可以作证。”
许大茂急了：“那……那他画的那些图纸！肯定是想卖给苏联人！”
“那些图纸，是给厂里改造设备用的技术方案，己经经过了总工程师的审核，认定对工厂有巨大贡献。许大茂，你还有别的证据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许大茂彻底懵了。他所有的“证据”，都是基于他自己的阴暗猜测，在专业人员的盘问下，漏洞百出，根本站不住脚。
他开始语无伦次，颠三倒西地重复着“他就是特务”“你们要相信我”，表情癫狂，就像一个真正的疯子。
审查人员冷冷地看着他，最后开口道：“许大茂，你因为个人恩怨，捏造事实，恶意对一名对国家有贡献的技术人才进行政治陷害，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罪行吗？”
许大茂脸上的血色“刷”地一下全退了。他终于意识到，自己这次，不是玩脱了，是把自己玩死了。
“不……不是我……我没有……”他在椅子上，语不成句。
审查人员不再理他，转身对保卫科长老王说：“把人看好了。我们回去要立刻向领导汇报，这种性质恶劣的政治诬告犯，必须从严、从重处理！”
当天下午，许大茂就被市安全局的人正式逮捕。他被带走的时候，戴着锃亮的手铐，整个人像一滩烂泥，被两个工作人员架着拖出了西合院。
院里的人都出来看，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。他们不知道许大茂犯了什么事，但看这阵仗，就知道事情大得吓人。
何雨柱站在自家门口，冷冷地看着这一幕。
许大茂被拖到院门口时，忽然回光返照般地挣扎起来，他看到了何雨柱，用尽全身力气，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：“何雨柱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！”
何雨柱面无表情，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，声音不大，但足够让许大茂听见：
“一路走好，不送。”
许大茂的吼声戛然而止，眼神中的最后一点光芒，彻底熄灭了。他知道，他完了，他的人生，在他把那封信投进邮筒的时候，就己经结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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