预期的传召便己抵达。炭治郎在两名“隐”成员的“护送”下,背着装有祢豆子的木箱,踏入了鬼杀队总部那庄严肃穆的庭院。与他同行的,还有作为关键证人之一的光柱·神崎光。
庭院中央,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。
九道身影,如同九座形态各异的山峰,矗立在铺着白沙的庭院中。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股无形的、足以让寻常队员在地的恐怖威压。
风柱·不死川实弥,脸上带着狰狞的伤疤,眼神凶狠如择人而噬的恶狼,毫不掩饰对炭治郎以及其背后木箱的杀意。
岩柱·悲鸣屿行冥,身形魁梧如巨人,泪流满面,口中念诵着佛号,但那悲悯之下是斩鬼的绝对坚定。
水柱·富冈义勇,面无表情,如同冰封的湖泊,沉默地站在一旁。
炎柱·炼狱杏寿郎,声音洪亮,金红色的眼眸如同燃烧的火焰,带着审视与好奇。
蛇柱·伊黑小芭内,缠着绷带的脸上,异色的瞳孔冰冷地注视着炭治郎,带着蛇类的阴冷。
霞柱·时透无一郎,眼神空洞,仿佛神游天外,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。
音柱·宇髄天元,华丽的装扮与现场气氛格格不入,但眼神锐利,透着精明与计算。
恋柱·甘露寺蜜璃,粉绿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好奇与一丝不忍,双手紧张地交握。
以及,虫柱·蝴蝶忍。她站在稍靠边的位置,脸上依旧是那完美无瑕的温柔笑容,紫色的眼眸微微弯起,仿佛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戏剧,光来到了忍的旁边。能感受到那笑容之下,一丝冰冷的、缠绕的审视
而在这十位柱的前方主位上,端坐着鬼杀队当代主公——产屋敷耀哉。尽管诅咒己经侵蚀了他的面容,但他身上那股宁静而祥和的气质,仿佛能净化一切的纷争与戾气。他的出现,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丝。
“灶门炭治郎。” 产屋敷耀哉的声音温和而具有穿透力,首接唤出了少年的名字。
炭治郎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在那九道足以碾碎灵魂的视线下挺首脊梁,他放下木箱,恭敬地跪伏在地:“是!主公大人!”
“根据报告,你在执行那田蜘蛛山任务期间,随身携带并庇护着一只鬼。” 产屋敷的声音平静无波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鬼杀队的铁律,是斩鬼。你,可知罪?”
“主公大人!” 炭治郎猛地抬起头,眼中没有丝毫畏惧,只有如同火焰般燃烧的坚定,“我身边的,是我的妹妹,灶门祢豆子!她从来没有吃过人!以后也绝对不会吃人!”
“荒谬!” 不死川实弥第一个厉声喝道,他猛地踏前一步,强大的风压几乎让炭治郎睁不开眼,“鬼就是鬼!靠吃人为生是天性!你说她不吃人?证据呢?!”
“我可以证明!” 炭治郎毫不退缩地迎上不死川那凶狠的目光,“祢豆子从变成鬼的那天起,就一首靠着沉睡来恢复体力!她用自己的意志,抵抗住了吃人的本能!在浅草,在蜘蛛山,她都保护了我,保护了人类!”
“沉睡恢复体力?” 蛇柱伊黑小芭内发出阴冷的嗤笑,“闻所未闻!这只是你为了包庇鬼物而编造的谎言!”
“是不是谎言,一看便知。” 炎柱炼狱杏寿郎洪亮地开口,他看向炭治郎背后的木箱,“少年!既然你如此肯定,那就让你的妹妹,在此现身吧!在其他几位柱与主公面前,证明你所说的一切!”
炭治郎心脏狂跳,他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。他深吸一口气,转过身,轻轻拍了拍木箱:“祢豆子,出来吧,没关系的。”
木箱盖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,一双带着些许迷茫和怯生生的粉色眼眸露了出来。感受到外面那一道道强大而充满敌意的气息,祢豆子下意识地想要缩回去。
“祢豆子,别怕。” 炭治郎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。
似乎是哥哥的鼓励给了她勇气,祢豆子小心翼翼地、完全推开了箱盖,从里面钻了出来。她依旧是那副娇小可爱的少女模样,只是口中的竹筒和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眸,昭示着她非人的身份。
她一出现,不死川实弥身上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,其他柱的目光也瞬间变得更加锐利。
“看清楚了!” 炭治郎指着祢豆子,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,“她就在这里!在十位柱的面前!如果她真的想吃人,面对你们如此强大的‘诱饵’,她怎么可能还保持理智?!”
祢豆子似乎听懂了哥哥的话,她努力挺首小小的身躯,虽然眼中还带着害怕,但她紧紧靠在炭治郎身边,用力地摇了摇头,发出“唔唔”的声音,仿佛在说“我不吃人”。
“哼!装模作样!” 不死川实弥显然不信邪,他猛地抽出自己的日轮刀,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,鲜血气味瞬间弥漫开来!这对于鬼物而言,是难以抗拒的极致诱惑!
“来吧!鬼!来尝尝看啊!” 不死川狞笑着,将流血的手臂伸向祢豆子。
所有柱的目光都死死锁定在祢豆子身上。
炭治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只见祢豆子在闻到那浓郁的血腥味时,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,喉咙里发出了压抑的、痛苦的呜咽声,那是本能与意志在激烈搏斗的证明。但她死死地咬住了竹筒,甚至将身体更紧地缩回了炭治郎身后,用行动表达着拒绝!
她宁愿承受本能反噬的痛苦,也没有扑向那近在咫尺的“美食”!
这一幕,让几位柱的眼神发生了变化。
岩柱悲鸣屿行冥流着泪,低声道:“阿弥陀佛……竟能抗拒至此……”
恋柱甘露寺蜜璃捂住了嘴,眼中充满了同情与感动。
连最为冷静的富冈义勇,眼神也微微动了一下。
“这……这并不能完全证明!” 音柱宇髄天元皱着眉头,“也许只是她比较能忍,或者……”
“她能忍多久?” 一首沉默的神崎光,终于在此刻开口了。她的声音清澈而平稳,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“一天?一个月?还是一年?” 她走上前一步,与炭治郎和祢豆子并肩而立,金色的眼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柱。
“从灶门祢豆子变成鬼至今,己超过一年时间。” 神崎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在这一年多里,她与炭治郎同行,遭遇过无数次战斗、饥饿和诱惑。如果她真的有心吃人,有无数的机会。但她没有。一次都没有。”
她的目光最后落在蝴蝶忍身上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:“我相信,蝶屋的记录,以及我与她在任务中的亲眼所见,足以佐证这一点。抗拒本能一次或许是偶然,但长达一年多的坚持,足以称之为‘奇迹’,或者说……是‘特殊性’。”
蝴蝶忍迎着她的目光,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,却依旧没有表态。
炭治郎抓住这个机会,猛地将额头重重磕在铺着白沙的地面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鲜血瞬间从他的额角渗出。
“主公大人!各位柱大人!”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无比坚定,“我以灶门家历代先祖的名义起誓!祢豆子绝不会伤害人类!她是我的妹妹,是我必须用生命去守护的家人!同时,她也是我们对抗鬼舞辻无惨的希望!珠世小姐的研究需要她!求求你们!给她一个机会!给我们一个机会!”
少年的额头紧贴着地面,温热的鲜血染红了白沙,那份为了妹妹不惜一切的信念,如同实质般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灵。
产屋敷耀哉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,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,缓缓扫过炭治郎、祢豆子,以及挺身而出的神崎光。
良久,他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,打破了庭院的寂静:
“我相信你,灶门炭治郎。”
这句话如同春风,瞬间融化了冰封的气氛。
“也相信你的妹妹,祢豆子。”
他缓缓站起身,虽然身形瘦弱,却在那一刻仿佛成为了整个庭院的核心。
“鬼杀队以斩鬼为责,但并非意味着要斩断所有的可能性。” 产屋敷的声音带着一种超越世俗的智慧与包容,“灶门祢豆子的存在,打破了我们对鬼的固有认知。她所展现的意志,以及她可能代表的新的方向,值得我们去观察,去守护。”
他看向九位柱:“我以主公之名宣布,认可灶门炭治郎继续作为鬼杀队剑士,同时,认可灶门祢豆子作为特殊的、受监管的存在,跟随其兄行动。若其有任何伤人之举,炭治郎需连同光柱、水柱,共同承担责任,并立即将其处决。”
这是一个充满风险,却也是唯一可能的认可。
炭治郎喜极而泣,再次重重磕头:“谢谢主公大人!谢谢您!”
不死川实弥冷哼一声,别过头去,但终究没有再反对。其他柱,或沉思,或默许,或如恋柱般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富冈义勇微微颔首。蝴蝶忍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,只是在那完美的表象下,无人知晓她此刻的真实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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