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：晚餐试探，他舀起一勺汤吹凉喂到嘴边
书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，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声音。岑汐背靠着冰凉的门板，缓缓滑坐在地毯上，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擂动，震得耳膜嗡嗡作响。
X & J。
苏晚晴。
白月光。
替身……
这几个词像淬了毒的冰锥，反复凿刻着她的神经。难怪，难怪他会在酒吧那种地方轻易接受她的“勾引”，难怪他会提出这样一份看似荒唐却对她“有利”的契约，难怪他会如此“大方”地提供顶级的资源……一切都有了解释。
不是因为她是岑汐，而是因为她眼角那颗痣，像他记忆里早己逝去的白月光！因为她是一个合格的、可以用来寄托思念的替代品！
屈辱感像岩浆一样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，比之前被他当成拜金女羞辱时更甚。至少那时，她还是她自己。而现在，她连作为一个独立个体被看待的资格都没有了。
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，不是因为悲伤，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荒谬和自我厌恶。她竟然还在为昨晚酒会上他那片刻的“维护”和耳边的低语而心悸？竟然还在为那个即将属于她的、梦想中的工作室而闪过一丝可笑的期待？
真是太可笑了！岑汐，你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！
她用力擦掉眼泪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不能哭，至少不能在他面前哭。这场戏，她必须演下去，为了家族，也为了……尽快攒够资本离开这个可怕的男人。
她走到浴室，用冷水狠狠扑脸，看着镜中那个眼眶通红、脸色苍白的自己，深吸了好几口气，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。她需要伪装，需要戴上更厚的面具。
傍晚，陈助理准时送来了晚餐，是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外卖，精致得如同艺术品，摆放在餐厅那张长长的餐桌上。夜司爵己经坐在主位，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，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，却依旧散发着不容靠近的疏离感。他正看着平板上的财经新闻，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轮廓分明。
岑汐走过去，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，低垂着眼眸，尽量不去看他。
“不合胃口？”夜司爵放下平板，目光落在她几乎没动过的餐盘上，语气平淡。
“没有，很好吃。”岑汐抬起头，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，拿起刀叉，开始机械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。食不知味，如同嚼蜡。
夜司爵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，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。“今天下午在书房，”他慢条斯理地切着自己盘中的食物，状似无意地问道，“你似乎有点心神不宁？”
岑汐的心猛地一紧，握着刀叉的手指微微发白。他察觉到了？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，声音尽量平稳：“可能有点累了，看图纸看得眼睛疼。”
“是吗？”夜司爵不置可否，端起手边的红酒杯，轻轻晃动着，暗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漂亮的弧度，“工作室的设计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，可以随时提。”
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常，甚至带着一丝难得的“耐心”。但此刻在岑汐听来，这每一句“关心”都像是裹着蜜糖的砒霜，充满了讽刺意味。
“都很好，谢谢。”她低下头，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芦笋，不再多言。
餐厅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，只有刀叉偶尔碰撞盘子发出的细微声响。空气仿佛凝固了，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。
忽然，夜司爵放下刀叉，拿起手边的汤碗，是法式的洋葱汤，上面覆盖着一层烤得焦黄的芝士。他用汤匙轻轻舀起一勺，递到唇边，极其自然地吹了吹，然后，做了一个让岑汐完全意想不到的动作——
他将那勺吹得温热的汤，递到了她的嘴边。
“尝尝这个，味道不错。”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。眼神深邃，专注地看着她，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体贴的男友在照顾用餐的女伴。
岑汐彻底僵住了。看着近在咫尺的汤匙，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、此刻却似乎漾着些许“温柔”的眼眸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，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靠近都让她感到恐惧和恶心。
他是在试探她？还是又在进行他那该死的“角色扮演”，练习如何温柔地对待一个“替身”？
见她迟迟不张嘴，夜司爵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，眼神微沉：“怎么？”
岑汐猛地回过神，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。她强迫自己张开嘴，接下了那勺汤。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，带着洋葱的甜香和芝士的浓郁，但她却只尝到了苦涩和屈辱。
“好喝吗？”他问，收回了汤匙，目光依旧锁在她脸上。
“……好喝。”岑汐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。她垂下眼帘，不敢再与他对视，生怕眼底翻涌的情绪会泄露她内心的惊涛骇浪。
这顿晚餐，在一种极其诡异和压抑的气氛中结束。夜司爵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，但岑汐却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受刑。
饭后，夜司爵回了书房。岑汐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卧室，反锁上门，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。她冲进浴室，拧开水龙头，用冷水一遍遍冲洗着自己的嘴唇，仿佛想要洗掉刚才那勺汤留下的、属于他的气息和那令人作呕的“温柔”。
看着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，岑汐紧紧攥住了拳头。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她必须尽快想办法，摆脱这个困境，摆脱这个把她当成别人影子的男人。
可是，出路在哪里？那份天价违约金，像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。家族的压力，也让她无法任性。
难道，真的要继续扮演这个可悲的“替身”，首到他厌倦为止吗？
一种深深的无力感，夹杂着不甘和愤怒，在她心底蔓延开来。
（第七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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