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……我不想忘记呢？”
陆聿辰的声音不大，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，在苏晴的心中激起了一圈圈涟漪。
她微微眯起了眼睛，审视着眼前的男人。他脸上的神情不再是过去的自负与掌控，也不是刚刚的迷茫与愧疚，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，一种破釜沉舟后的澄澈。
“陆聿辰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？”苏晴的声音冷了下来，“这不是一场游戏，你可以随时退出。踏进这个世界，就再也没有回头路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陆聿辰的回答，斩钉截铁，“在那个阁楼里，当零号扼住我喉咙的时候，我就己经死了。是你，把我从地狱里拖了回来。这条命，是你给的。”
他向前走了一步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。
“所以，我不想再回到过去那个自以为是的世界里，去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。我想留下来，哪怕……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，看着你所在的世界，究竟是什么样子。”
他的话，让苏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她第一次发现，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男人了。那个曾经在她眼中，只是一个被世俗欲望包裹的、完美的“伪装道具”的男人，似乎在那场大火中，被淬炼出了某种全新的东西。
某种，让她感到陌生的东西。
“你凭什么？”苏晴冷冷地反问，“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，还是凭你陆氏集团的财力？陆聿辰，你要搞清楚，在这个世界里，你一无是处。”
“我承认。”陆聿辰坦然地接受了她的贬低，“现在的我，确实什么都做不了。但我可以学。我可以把我拥有的一切资源，都变成你的助力。天机阁再强大，也需要一个在阳光下的代言人，不是吗？”
“陆氏集团的商业网络遍布全球，可以成为你最好的情报中转站。我的身份，可以让你在处理很多地面事务时，畅通无阻。”
他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，就想清楚了自己的定位和价值。
苏晴的眼中，终于露出了一丝讶异。
她不得不承认，陆聿辰说得有道理。天机阁虽然强大，但一首游离于灰色地带。很多时候，一个合法的、有影响力的世俗身份，确实能解决很多麻烦。
但，这还不够。
“你想要的，不止是旁观吧？”苏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。
陆聿辰的呼吸一滞。他知道，在这个女人面前，任何伪装都是徒劳的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终于说出了那句藏在心底的话。
“我想……帮你。”
“帮你？”苏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，“帮我什么？帮我追查‘夜莺计划’的幸存者？还是帮我对付那些隐藏在更深处的敌人？陆聿辰，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。”
“我可以有。”陆聿辰的眼神，燃烧着一簇从未有过的火焰，“你可以训练我。把我当成你最没用的一个手下，给我最严苛的任务。我保证，我不会让你失望。”
他是在请求，也是在宣誓。
他要用自己的方式，撕碎过去那个虚假的自己，然后在这个真实而残酷的世界里，重塑一个全新的陆聿辰。一个，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陆聿辰。
苏晴看着他，久久没有说话。
病房内的空气，仿佛都凝固了。
最终，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，像是做出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。
“林风。”她对着空气，轻声喊道。
病房的门应声而开，林风走了进来。
“阁主。”
“从今天起，给他一个代号。”苏晴的声音，带着一丝无法抗拒的威严，“让他接受天机阁最高等级的‘淬火’训练。三个月后，如果他还活着，就让他接管天机阁在亚太地区的全部……外围商业事务。”
林风的脸上，露出了极度震惊的表情。
“阁主，这……这不合规矩！”
“淬火”训练，是天机阁用来培养顶级特工的死亡筛选程序，淘汰率高达百分之九十。让一个养尊处优的集团总裁去参加？这无异于让他去送死。
更何况，让他一个外人，接管如此重要的商业版图，更是闻所未闻。
作者“苏云深”推荐阅读《废物前妻？我真实身份震惊全球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陆聿辰的心脏，也在此刻狂跳起来。他知道，这是苏晴给他的，唯一的机会。一个用命去赌的机会。
“这是命令。”苏晴没有解释，只是不容置疑地说道。
林风张了张嘴，最终还是将所有的话咽了回去，低下头：“是，属下遵命。”
苏晴再次睁开眼，看向陆聿辰，眼神里再无半分波澜。
“现在，你可以滚了。”
……
半个月后。
瑞士，日内瓦湖畔的一座私人庄园内。
苏晴坐在轮椅上，双臂的石膏己经拆除，但仍需静养。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她身上，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。
她的面前，放着一台全息投影仪，上面正显示着三份加密的个人档案。
画师、药剂师、先知。
“阁主，根据我们截获的最新情报，‘画师’最后一次出现，是在一周前的摩纳哥，他似乎伪装成了一个俄罗斯富商，从一场地下拍卖会里，拍走了一件东西。”林风站在一旁，恭敬地汇报着。
“什么东西？”
“一页来自中世纪的，古老的羊皮纸手稿。据说，上面记载着某种……炼金术的秘密。”
苏晴的眉头，微微蹙起。
就在这时，她的私人通讯器，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警报声。
这是最高级别的加密通讯请求，只有天机阁的几个元老级人物，才知道这个频道。
苏晴的脸色一变，立刻接通了通讯。
一道苍老而焦急的声音，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。
“阁主！不好了！‘方舟’……‘方舟’出事了！”
苏晴的瞳孔，骤然缩紧。
“方舟”，是天机阁最核心的秘密数据库，位于北冰洋深处的一座海底基地内，储存着天机阁成立以来所有的机密情报和研究成果。其安保级别，号称连神都无法攻破。
“说清楚，出了什么事？”苏晴的声音，瞬间变得冰冷刺骨。
“一个小时前，‘方舟’的内部防御系统，突然向我们发出了最高级别的警报。我们……我们失去了对‘方舟’的所有控制权！”
“什么？”苏晴霍然从轮椅上站起，牵动了手臂的伤口，一阵剧痛传来，但她却毫不在意，“是谁干的？‘幽灵’的残党吗？”
“不……不是。”通讯那头的老者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和不敢置信，“根据系统传回的最后一段影像记录，入侵者……只有一个人。”
“他在没有任何外力支援的情况下，独自突破了‘方舟’的十七道物理防线和三重逻辑门。然后……然后他对着中央服务器，做了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他……留下了一句话。”
“什么话？”苏晴的心，己经沉到了谷底。
通讯那头，沉默了几秒，似乎在组织语言。
“他说……”
“‘告诉S，游戏……才刚刚开始。’”
“还有……”老者的声音，颤抖得更加厉害了，“他在离开前，还留下了一个徽记。是一个……用血画成的……沙漏。”
血色沙漏。
苏晴的脑海中，猛地闪过“夜莺计划”幸存者名单上，那个最神秘的代号。
先知。
与此同时，远在千里之外的西伯利亚训练基地。
浑身是泥的陆聿辰，刚刚完成了一次二十公里的负重越野。他瘫倒在雪地里，像一条死狗一样大口喘着气，感觉肺都快要炸开了。
一个面容冷酷如冰的教官，走到他面前，将一个军用平板扔在了他身上。
“代号‘烛龙’，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。”
陆聿辰挣扎着拿起平板，只见上面显示着一张照片，和一个简单的任务简报。
照片上，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，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亚洲男人。
任务简报只有一行字。
“目标：‘画师’。地点：摩纳哥。任务：不惜一切代价，从他手中，夺回那页羊皮纸手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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