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人劝，吃饱饭。”
青禾指望着眼前案码得齐整的豆芽，心里把这句话又默念了一遍。
她从不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钻牛角尖，卤肉大娘在这街口摆摊十余年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，说的话定然有道理。
青禾深吸一口气，像是鼓足了全身力气，试探着张开嘴：“买、买豆芽！”
声音又轻又颤，刚落音就被风吹散了些，连隔壁摊位的人都没听清。
卤肉大娘放下手里的卤勺，无奈地摇了摇头：“丫头，哪有这么吆喝的？跟我学，看好了！”
她清了清嗓子，丹田发力，声音洪亮又带着股亲切劲儿，瞬间盖过了街口的嘈杂：“卖豆芽咯——又香又脆的豆芽勒！”
尾音拖得恰到好处，既不刺耳，又能勾得路人停下脚步。
喊完，大娘往青禾那边凑了凑，压低声音问：“这豆芽，你打算怎么卖？”
青禾眼里亮了亮，这个她早算得明明白白。
两币一斤的大豆，泡发后能出八斤豆芽，她定了一币两斤的价，这样算下来，一斤大豆出的豆芽，除去成本还能净赚两币。
虽说利润不高，但架不住量多，薄利多销总没错。她抬着头，语气笃定：“一币两斤！”
“好勒！”
大娘笑得眼角堆起细纹，再次扬高了声音，这次还特意加了句勾人的话：“卖豆芽勒，又香又脆的豆芽，一币两斤好吃不贵！”
这话刚落，就有个穿着青布袄子的娘子停下脚步，指着案台上的豆芽问：“这豆芽看着新鲜，就是不知道怎么吃才好？”
大娘飞快地给青禾递了个眼神，青禾心领神会，连忙往前凑了凑，脸上带着腼腆的笑，语气却很认真：“这位女兄，这豆芽清香脆爽，做法多着呢。用来煮骨头汤，能衬得汤更鲜，清炒时撒点盐，脆生生的很解腻，要是想省事，煮熟了拌点醋和香油，开胃得很！”
“好！听着就好吃！”
娘子被她说得动了心，大手一挥：“给我来两斤！”
青禾一喜，手都有些发颤，连忙拿起案台上的竹秤。
她小心地将豆芽往秤盘里放，称好后又额外抓了一把放进去，笑着说：“您先尝尝，好吃下次再来！”
娘子接过布包，递来一个方足币。青禾捏着那枚温热的钱币，指尖都在发烫。
这是她挣到的第一笔钱！
这时，她眼前的虚拟面板上，赚钱任务的进度条悄无声息地前进了一个点。
她心里一松，原来任务是按营业额算的，不用扣除成本，这样一来，最晚肯定能完成任务！
开了张后，生意果然顺了许多。一整个冬天，大家天天吃葵菜，吃得嘴里都快淡出鸟来，如今听说有新鲜豆芽卖，价格还便宜，纷纷围到青禾的小摊前。
青禾也渐渐放开了，一边手脚麻利地给人称豆芽，一边笑着跟顾客说做法：“您回去跟肉沫一起炒，豆芽吸了肉香，绝了！”
“煮面的时候放一把，汤都鲜得能多喝两碗！”
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，案台上的豆芽就卖得干干净净。
青禾收拾好摊子，心里的成就感像揣了个暖炉。
她没多耽搁，直奔粮铺买了二十斤大豆，推着小推车往家走。
路过街口的粢饼摊时，她犹豫了一下，还是买了三个。
时烬在家估计还没吃饭，给他带两个，自己留一个。
回到家，时烬见她推着空车回来，眼睛瞪得溜圆：“都、都卖完了？”
青禾点点头，把粢饼递给他，语气里带着难掩的雀跃：“卖完啦！今天带了四十斤豆芽，卖了二十币，成本都回来了，剩下的都是赚的！”
她掰着手指头算，“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，要是天天能卖这么多，能赚好几百币呢！”
午饭简单，一张粢饼配一碗豆芽汤，时烬吃得却格外香。
青禾吃完饭，顾不上歇口气，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发豆芽。
她翻出家里所有的大木框，一个接一个摆开，把泡好的大豆均匀地铺在里面，时烬房间被塞得满满当当，只留下一半能落脚的地方。
时烬看着她忙碌的身影，嘴唇动了动，最终还是没说什么，只是默默把房间里的凳子往旁边挪了挪，给她腾出更多空间。
第二天一早，青禾推着满满一车豆芽上街，刚把摊子摆好，就有熟面孔过来了。
昨天买了豆芽的张婶笑着走过来：“丫头，再给我来三斤！昨天按你说的方法煮汤，我家娃喝了两大碗，连说比葵菜好吃！”
旁边的李嫂也跟着附和：“可不是嘛！我清炒了一盘，我家那口子抢着吃，今天特意拉着邻居来买！”
青禾笑得眉眼弯弯，手脚不停地给她们称豆芽。
没一会儿，一车豆芽又卖光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她带的豆芽越来越多，每天都踩着晨光出门，伴着暮色回家，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泡大豆、发豆芽，保证第二天的货源。
短短两天，她就完成了系统发布的任务，拿到了一千金币的奖励。
连续几天下来，不管她带了多少，但豆芽依旧供不应求，她总共挣了差不多两百币。
看着手里的钱币，青禾想了想，留了一百币当周转资金，剩下的一百币，她揣在怀里回了家。
晚饭时，她把那一百币递到时烬面前，轻声说：“这钱你帮我保管吧，我怕我哪天不小心弄丢了。”
时烬看着她递过来的钱币，指尖顿了顿，抬头看向青禾。
她眼里没有丝毫防备，满是信任。
他沉默地接过钱币，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。
就在这时，时烬头上的信任值变了。
青禾没想到，她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动作，竟然让时烬的信任值突破了50。
看着系统里又到账的一千五金币，她愣了一下，随即笑了起来，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处发展。
但是好景不长，没过几天，市面上开始出现了卖豆芽的摊子。
但他们只知道用大豆来发豆芽但不知道要控住温度和避光，导致发出来的芽不均匀，一些才刚刚发芽，一些就已经长出来嫩叶。
虽说卖相不行，但他们卖的便宜，一币三斤。
虽不算多，但对青禾的生意总会有些影响。
而且青禾明白，过不了多久，他们可能就能完全弄清楚发豆芽的注意事项，到那时豆芽就不好卖了，她得提前想想换个什么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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