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：第一次“配合”转账的心塞
晨光透过积满灰尘的窗户，在布满划痕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。洛千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，将光脑屏幕上那份被修改得面目全非的能量回路图保存并加密隐藏。一夜未眠，精神力的虚弱和电击的后遗症让她头痛欲裂，但大脑却因为高度集中和持续的紧张感而异常清醒。
“姐姐，早。”小刀己经起来了，正笨手笨脚地试图用公寓里老旧的加热器热营养剂。他脸上的淤青淡了些，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。
“早。”洛千应了一声，声音沙哑。她看着小刀，心中权衡。系统的警告言犹在耳，但这个少年是目前唯一可能的外部助力。断绝联系是最“安全”的选择，却也意味着彻底堵死一条可能的信息渠道。
“小刀，”她走过去，接过他手里的营养剂，“吃完东西，我需要你帮我做点事。”
小刀眼睛一亮，立刻点头：“姐姐你说！”
“你之前说，在暗影之巷认识几个人。我需要你帮我留意几件事。”洛千压低声音，“第一，昨天追你的那伙人，疤脸，查查他们的背景，最近在帮谁做事。第二，留意黑市上关于‘碎星海’、‘星骸遗物’的任何消息，特别是最近有没有新货出现，或者有什么陌生面孔在打听。第三……”她顿了顿，“留意一下，有没有关于‘地狱火莲’或者‘深渊魔心’的传闻，哪怕只是捕风捉影。”
小刀认真记下，用力点头：“包在我身上！我对那边熟，疤脸那伙人我知道点，他们好像跟‘毒蝎帮’有点关系，专门帮人处理些见不得光的东西。碎星海的消息最近确实多，我这就去打听！”
“小心点。”洛千叮嘱道，“安全第一，打听到什么都好，别冒险。这些你拿着。”她又递过去几张小额星币卡，“用来打点消息，别吝啬，但也别露富。”
小刀接过星币卡，揣进怀里，拍了拍胸脯：“我知道规矩，姐姐放心！”他三两下喝完营养剂，像只灵敏的狸猫，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公寓。
送走小刀，洛千看着空荡荡的房间，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。她将希望寄托在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少年身上，这本身就像一场豪赌。但她别无选择。
她需要钱。无论是购买可能用到的材料，还是支持小刀的信息搜集，甚至是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，都需要星币。萧夜转来的一百万和冷烨的五十万“补偿”虽然不少，但坐吃山空，而且动用这些钱让她心理极度不适。
她点开光脑的账户界面，看着那串数字，眉头紧锁。按照“人设”，原主洛芊应该还有一份在中央星公共图书馆数据录入的兼职，工资微薄且不稳定。她必须维持这个表面的身份和收入来源，不能引起怀疑。
简单收拾了一下，洛千再次戴上那顶不起眼的帽子，准备出门前往图书馆。就在她走到门口时，光脑再次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。
又是萧夜。
洛千的脚步顿住，一种强烈的厌烦感油然而生。他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样？
接通通讯，萧夜那张俊美得晃眼的脸出现在光屏上，背景似乎换成了一个极度奢华的空中花园，奇花异草争奇斗艳，远处还能看到悬浮车流划过的流光。
“雌主~早上好呀！”他的笑容依旧灿烂，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，眼神却像最精密的扫描仪，不着痕迹地掠过洛千略显苍白的脸和简单的衣着，“有没有想我？”
洛千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，垂下眼睑，扮演着卑微和一丝受宠若惊：“萧、萧夜大人，早上好。”
“唉，本来想给你个惊喜，首接跃迁过去找你的。”萧夜叹了口气，眉头微蹙，那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，足以让任何不知情的女性心生怜惜，“可是没想到，家族里那几个老古董，非要我处理完‘紫晶之星’资产冻结的后续事宜才放行。现在卡在最后一个环节，需要一笔应急保证金，大概……二十万星币吧。雌主，你再帮帮我，这次真的很快，保证金一到位，资产立刻解冻，我马上就能飞到你身边了！”
又是要钱！而且理由和上次如出一辙！二十万？他当她是提款机吗？还是觉得她蠢到无可救药？
【分支剧情任务触发：答应萧夜的借款请求，并转账二十万星币。任务奖励：剧情点+1。失败惩罚：中度电击惩戒。】
系统的提示音如同跗骨之蛆，准时响起。
洛千的心沉了下去。配合？她拿什么配合？她的心像是被泡在冰水里，又像是被放在火上烤。那种明知道是陷阱，却不得不一步步踏进去的憋屈和愤怒，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。
她看着光屏里萧夜那双看似真诚、实则深不见底的桃花眼，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他心底的算计和嘲弄。他或许正在享受这种完全掌控她、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。
“二、二十万……”洛千的声音带着“恰到好处”的颤抖和为难，“萧夜大人，我……我上次的五十万，己经是我的全部积蓄了……这二十万，我……”
“雌主~”萧夜的语调拖长，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，“相信我，这只是暂时的。等我解决了这点小麻烦，别说二十万，就是两千万、两个亿，都是你的！你难道不想早点见到我吗？”他眨了眨眼，释放出足以让星际少女疯狂的魅力。
洛千胃里一阵翻腾。她强迫自己挤出一個羞涩又期待的表情，手指在光屏上“犹豫”地操作着：“我……我当然想早点见到萧夜大人……我这就……转给你……”
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响起，如同敲响了她尊严的丧钟。
【任务完成。剧情点+1。当前总剧情点：52.6。】
看着账户里再次缩水的数字，洛千只觉得一阵虚脱般的无力。这不是钱的问题，这是对她智商和人格的反复践踏！
“太好了！雌主你真好！”萧夜的笑容更加明媚，仿佛真心为她“慷慨解囊”而感动，“等我哦，我很快就来接你！对了，”他话锋一转，状似无意地问道，“雌主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……特别的礼物？或者，遇到什么奇怪的人？”
洛千心中猛地一凛。他在试探什么？是指冷烨的补偿？还是……他知道了暗影之巷的事情？或者，与星骸遗物有关？
她立刻摇头，脸上露出茫然：“没、没有啊。除了萧夜大人和……冷烨阁下，没人会联系我。”她适时地低下头，表现出因为提到冷烨而“失落”。
萧夜盯着她看了几秒，那双桃花眼深处似乎有暗流涌动，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笑意盈盈：“没有就好。外面坏人很多，雌主这么单纯，要小心点，别被骗了。有什么事，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，知道吗？”
这看似关怀的话语，听在洛千耳中却充满了监视和控制的意味。
“嗯，我知道了，谢谢萧夜大人关心。”她低眉顺眼地回应。
“真乖~那我先去忙了，晚点再联系你哦~”萧夜朝她抛了个飞吻，切断了通讯。
光屏暗下去。
洛千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，站在门口，久久没有动弹。胸腔里堵着一团棉花，闷得她喘不过气来。每一次“配合”，都像是在她心上刻下一道屈辱的伤痕。
她甚至能想象出，萧夜在结束通讯后，可能露出的那抹讥诮而满意的笑容，或许还会对他的手下调侃一句：“看，又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蠢女人。”
“爱情？”洛千低声嗤笑，声音里充满了冰冷的自嘲。这哪里是爱情，这分明是一场单方面的、残酷的掠夺和戏弄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。不能崩溃，至少现在不能。她还有事情要做。
推开公寓的门，外面依旧是那个冰冷而繁华的星际都市。她要去图书馆，扮演好那个平庸的、为生计奔波的数据录入员。
走在熙攘的人群中，洛千感觉自己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。她的内心正在经历着惊涛骇浪，而外表却必须维持着死水般的平静。
第一次“配合”转账带来的心塞，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减轻，反而沉淀下来，化作了一种更加坚硬、更加冰冷的东西，深植于她的心底。
那是恨意，是不甘，是支撑她必须反抗下去的动力。
萧夜，冷烨，焱弑，还有那高高在上的系统和既定的命运……
你们施加给我的屈辱和压迫，总有一天，我会连本带利地还回去！
她握紧了口袋裡那枚微微发热的黑色金属片，迈步走向公共图书馆的方向。背影在喧嚣的城市背景下，显得格外单薄，却又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倔强。
前方的路依旧黑暗，但她的眼中，己经点燃了永不熄灭的复仇之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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