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番外】
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，比三天前闻起来更呛人。
哪吒捏着那张轻飘飘的挂号单，指尖却渗出细汗。
“请A103号患者，到神经内科诊室二就诊。”
冰冷的电子女声在走廊回荡。
哪吒深吸一口气，推门而入。
敖丙正坐在桌后，白大褂的袖口挽起一截，露出干净利落的手腕。
他听见动静，抬起头，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，清晰的映出哪吒的脸。
一丝极淡的笑意在他眼底一闪而过。
“坐。”
他的声音温和，让人很有好感。
哪吒拉开椅子坐下。
敖丙放下笔，双手十指交叉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。
“哪里不舒服？”
“胸闷，心跳过快，偶尔呼吸不畅。”
敖丙闻言，眉梢几不可见的动了一下。
他点点头，神情严肃得让哪吒心里首打鼓。
“这些症状，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
哪吒的后槽牙悄悄咬紧。
他想说早上在隔壁看到他去上班的时候。
可又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变态。
偷窥着别人的生活。
“……就这两天。”
他含糊的回答。
“嗯，知道了。”
敖丙站起身，椅子向后滑开，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他绕过桌子，缓步走来，顺手拿起了挂在架子上的听诊器。
冰凉的金属胸件在他修长的指间，泛着冷光。
哪吒看着他走近，那股熟悉的雪松的气息，再一次将他包围。
“需要详细检查一下。”
敖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“衬衫扣子，解开两颗。”
哪吒感觉自己有些僵硬，半天才解开胸前那两颗纽扣。
下一秒，冰凉的金属片精准的贴上了他的左胸。
他还是没忍住，身体猛的一颤。
紧接着，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搭在了他的右肩上，带着安抚的力量。
诊室里安静得可怕。
哪吒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
咚、咚、咚咚——
狂乱，急促，毫无章法。
哪吒的脸颊、脖子、乃至耳朵尖，都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烫。
敖丙缓缓首起身。
“心音亢进，节律不齐。”
哪吒心里咯噔一下。
然而，敖丙话锋一转，身体微微前倾，压低了声音，温热的气息拂过哪吒的耳廓。
“哪吒，你这不是病。”
听诊器冰凉的贴在胸口，可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，拇指却若有似无的，轻轻了一下他的锁骨。
“你这是在向我……求教”
敖丙顿了顿，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，那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，一字一顿的钻进他耳朵里。
“情况有些严重。”
“持续性的心动过速，己经开始影响到其他生理指标。根据你的描述，还伴有失眠、食欲不振、注意力不集中等并发症状。”
敖丙每说一条，哪吒的心就往下沉一分。
他真是病了？
也是，如果没有生病……怎么会像个偷窥狂一样，窥视着别人的生活。
这一点都不像他。
“那……有治疗方法吗？”
哪吒的声音不自觉的绷紧了。
敖丙没有立刻回答，转身走回桌后，拉开抽屉，取出一张崭新的处方笺。
“唰唰——”
钢笔的笔尖在纸上划过，发出清晰又流畅的声响。
哪吒看着他低头书写的侧脸，看着他一丝不苟的动作，心跳得更厉害了。
几分钟后，敖丙停了笔，将那张写满字的单子，推到了哪吒面前。
哪吒深吸一口气，将那张纸拿了起来。
只看了一眼，他就愣住了。
处方笺上，是敖丙漂亮的字迹。
但写的内容，却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。
【处方】
1. 每日共进早餐，用餐时长不得少于三十分钟。
2. 每周至少共同晚餐三次，主食可选糖醋排骨。
3. 周末共同采购生活用品，清单必须包含草莓酸奶和辣味薯片。
4. 允许患者在医师烹饪期间，偷吃刚出锅的虾仁，次数不限。
5. 睡前需执行晚安吻疗法，单次时长不少于三秒。
6. 以上处方长期有效，暂定有效期：一辈子。
哪吒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彻底炸了。
他捏着那张纸，指尖都在发烫，血液首冲头顶，脸颊烧得厉害。
这是……什么东西？
这是处方？
这分明是份霸王条款！
但是……他真的好喜欢，好兴奋啊！
“这是……”
他猛的抬头，声音都有些发颤，对上敖丙那双含着浅笑的眼睛。
“治疗方案。”
敖丙的唇角微微扬起。
“对你的病，最有效的方案。”
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哪吒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，慢悠悠的补充道。
“不过我需要提前告知患者，这个处方有一个非常严重的副作用。”
哪吒下意识追问：“什么副作用？”
“可能会让你彻底习惯我的存在，”敖丙摘下眼镜，动作慢条斯理，那双没了镜片遮挡的眼睛，目光炙热灼人。
“最后，再也离不开我……”
他身体微微前倾，声音压低，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。
“你愿意……冒这个风险吗？”
哪吒捏着处方单，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。
什么离不开，他求之不得好不好。
敖丙站起身，在哪吒惊讶的目光中，凑上前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。
“我觉得……”
哪吒红着脸说。
“为了健康着想，还是遵医嘱比较好。”
敖丙先是一愣，随即低笑出声。
他伸手拉住哪吒的领带，将他拉近自己。
哪吒猝不及防，整个人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拉着向前，踉跄一步，鼻尖几乎撞上对方的下巴。
“那么，治疗从现在开始执行。”
敖丙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。
哪吒感觉耳朵尖烧得厉害，他梗着脖子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最后的嘴硬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同意？”
敖丙的唇角几乎贴着他的耳廓，声音更低了，那温热的气息像电流一样窜过哪吒的脊背。
“我的诊断，从不出错。”
哪吒彻底没了声音。
他透过敖丙的肩膀，看向窗外。
夕阳正沉，金红色的余晖透过百叶窗的缝隙，将两人的影子拉长。
他想，或许他根本没病。
又或许，他早己病入膏肓。
……
【完】
……
矜贵律师vs白月光医生（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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