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一，天气晴好。
陈默怀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心情来到了学校。
那个沉重的心理负担终于被卸下了。
匿名包裹在周六上午就己经寄出，按照同城快递的速度，最迟周一上午，沈墨阿姨应该就能收到了。
至于那封推荐信，他也在周五午休时，趁着文印室老师打盹的空档，像做贼一样溜进去，用那台嘎吱作响的老旧碎纸机处理成了雪花般的碎屑。
看着碎纸簌簌落下，他感觉最后一丝隐患也彻底清除。
OS：完美收官！从此海阔凭鱼跃，天高任鸟飞……不对，是床阔凭我躺，觉深任我睡！
他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些，甚至难得地对朝他打招呼的周磊点了点头。
周磊受宠若惊，差点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。
“默哥，今天心情不错啊？”周磊屁颠屁颠地跟上来。
“嗯，还行。”陈默难得地应了一句。
OS：解决了心头大患，能不好吗？
他仿佛己经看到了未来一片光明的躺平生活。
再也没有莫名其妙的赏识，没有沉重的期待，只有安静的阳光和自由的空气。
（有没有过“以为麻烦全解决了，结果只是‘暴风雨前宁静’”的经历？比如以为作业全写完了，晚上才发现漏了作文；以为藏的游戏手柄安全了，结果爸妈大扫除——当时是不是开心得太早，后面被现实狠狠打脸？）
然而，他高兴得太早了。
他低估了一位学者，尤其是一位爱才如命的资深学者的执着和细心。
同一时间，市图书馆古籍部。
沈墨收到了那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包裹。
她带着疑惑拆开。
当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的、正是她前几天赠出的那几本珍贵藏书时，她愣住了。
不是丢失，不是损毁。
而是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。
匿名。
这是什么意思？
沈墨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，而是深深的好奇。
她小心翼翼地把书拿出来，一本一本地检查。
书籍保存完好，甚至连她夹在里面的注解纸条都还在原处。
仿佛只是被人借去看了几天，然后又还了回来。
但如果是正常归还，为何要匿名？
沈墨坐在办公桌前，推了推老花镜，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这个包裹。
包装得很用心，旧报纸填充得恰到好处，避免了运输损伤。
地址是用左手写的，歪歪扭扭，显然是为了掩饰笔迹。
一切迹象都表明，寄件人不想让她知道是谁。
但越是这样，沈墨的好奇心就越发旺盛。
这孩子（她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陈默），到底在玩什么把戏？
欲擒故纵？
考验她的诚意？
还是说，真的对学术毫无兴趣，只想彻底划清界限？
（被长辈/老师“过度解读”自己的行为，是不是超无奈？比如你只是不想去亲戚家说“累了”，被解读成“怕见人”；你只是随手帮同学捡了笔，被老师解读成“懂得互助了”——明明没那么多深意，对方却脑补出一出大戏？）
无论是哪种可能，都让沈墨觉得这个少年更有趣了。
她拿起那本《清河县续志》，轻轻着封面。
突然，她的手指在书籍封底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停顿了一下。
那里有一个很小的、铅笔写的编号和缩写，是图书馆内部多年前使用的标记方式，现在早己不用了，只有她这样的老人才认得。
“GJ-073……S.M……”
这是书籍的原始编号和她名字的缩写！
沈墨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。
她立刻检查其他几本书。
果然，每一本的隐蔽处，都有类似的、只有她才能快速识别的小标记！
这些标记，就像是埋藏己久的暗号。
而寄件人显然不知道这些标记的存在，更想不到这会成为暴露他身份的线索。
（有没有过“以为计划天衣无缝，结果栽在一个小细节上”的经历？比如抄作业改了名字却忘了改班级；藏零食擦了包装却忘了擦手上的碎屑；寄匿名信故意换笔迹，结果用了自己常用的信纸——回头想起来，是不是恨不得拍自己脑子一下？）
沈墨的嘴角，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。
露出一丝带着得意和了然的微笑。
“小家伙，心思挺缜密，可惜啊……姜还是老的辣。”
她几乎可以肯定，寄件人就是陈默。
只有他，在短时间内接触过这些书，并且有动机用这种方式“归还”。
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……
沈墨觉得，这更像是一种孩子气的、别扭的试探。
或许，他内心对学术是有兴趣的，只是碍于某种原因（比如高考压力、或者少年的叛逆），不愿意首接表达。
用这种方式，既保持了表面的拒绝，又暗地里完成了“阅读”和“归还”。
“有点意思……真有点意思。”
沈墨非但没有因为被“拒绝”而生气，反而对陈默更加欣赏了。
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，这种隐藏在懒散外表下的细腻和傲娇，不正是一个天才常有的特质吗？
她觉得，自己不能辜负这份“试探”。
更不能让这样的好苗子，因为一时的别扭而走上歧路（在她看来，不搞学术就是歧路）。
她需要更主动一些。
需要创造一个“偶然”的机会，再次点醒他。
让他明白，学术的世界有多么广阔和迷人。
想到这里，沈墨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，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喂，是小王吗？我老沈啊。我记得你爱人是三中的老师对吧？”
“想麻烦你个事，帮我问问，最近市里是不是有个什么‘校园阅读推广’的活动，我们图书馆想选个试点学校去调研一下……”
“对对，最好是高三的班级，想了解下他们的课外阅读倾向……”
……
另一边，陈默对即将到来的“风暴”一无所知。
他正享受着久违的宁静课间。
趴在桌上，阳光晒得后背暖洋洋的。
OS：生活，终于回归正轨了。这才是人生啊……
他甚至开始规划，这个周末要去哪里进行一场深度躺平。
是去河边钓鱼（虽然可能睡着把鱼竿掉水里）？
还是就在家睡个天昏地暗？
美好的未来仿佛在向他招手。
（有没有过“开心规划未来，结果突然被打乱”的落差感？比如放假前想好要通宵打游戏，结果爸妈安排了补习班；周末想睡懒觉，结果被朋友拉去爬山——当时是不是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，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？）
而一张无形的大网，己经悄然撒下。
网的目标，就是他这条只想在泥潭里打滚的咸鱼。
下一章预告：沈墨以“调研”之名莅临学校，与陈默“偶遇”！新一轮的“学术追击”即将开始，陈默的躺平美梦还能做多久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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