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青正吃得满嘴喷香，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。
他心里一动，动作却没停，依旧慢条斯理地夹着爆肚，眼神却不着痕跡地飘了过去。
果然是她。
一个扎着两条乌黑油亮大辫子的姑娘，正领着七八个半大孩子，从街口那边走了过来。
孩子们大的不过十来岁，小的也就五六岁，个个面黄肌瘦，但眼睛却亮晶晶的。
紧紧跟在姑娘身后。那姑娘，正是田枣。
“都站好了，不许乱跑啊！”田枣停在一个卖炊饼的摊子前，一边从兜里小心翼翼地掏着钱。
一边回头叮嘱着。那钱有毛有分，都是些零票，显然是辛辛苦苦攒下来的。
“哟，田枣姑娘，又带孩子们来改善伙食啦？”
卖炊饼的大婶看见她，脸上立刻堆满了笑，“今天想吃点啥？”
“婶儿，给我来十个炊饼。”田枣把数好的钱递过去。
“好嘞！”大婶麻利地用油纸包了十个炊饼，末了，又飞快地多塞进去两个。
“拿着，给孩子们垫垫肚子，瞧这一个个瘦的。”
“哎，婶儿，这可使不得……”田枣连忙要推辞。
“拿着拿着，跟我客气啥！”大婶把油纸包往她怀里一塞，扭头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。
田枣抱着热乎乎的炊饼，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。
她带着孩子们走到旁边一个卖豆汁儿的摊子，又要了几碗豆汁儿。
摊主同样多给了一碗，还送了碟焦圈儿。
孩子们欢呼一声，围着一个小桌子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
田枣自己没吃，就站在一边，看着孩子们吃，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。
她时不时地帮这个擦擦嘴，又提醒那个别噎着，像个操心的小母亲。
叶青看着这一幕，心里暗暗点头。这姑娘，果然跟传说中一样，善良，有担当。
他把碗里最后一肚吃完，用餐巾擦了擦嘴。
对多门说：“师傅，我吃好了，您慢慢吃，我去那边溜达溜达。”
“去吧去吧，别走远了。”
叶青站起身，不紧不慢地朝着田枣的方向走了过去。
他走到田枣身边，孩子们立刻警惕地抬起头，像一群护食的小狼崽子。
其中一个脸上黑乎乎，看着机灵点的孩子，正是小煤核，他站起来挡在田枣身前，瞪着叶青。
田枣也疑惑地看了过来。
“田枣姑娘吧？”叶青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坏人。
“您是？”田枣有些戒备。
“我叫叶青，是个……嗯，做点小买卖的。”
叶青面不改色地给自己换了个身份，“是这样，我这儿有个活儿，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？”
“什么活儿？”
“我有一批货，想找人帮忙从一个地方运到黑市去卖掉。”
叶青压低了声音，“就是些粮食。你看，现在这城里什么都缺，尤其是吃的。
我这批货出手快，就是缺人手帮忙推个车，吆喝两声。
我看你带着这么多孩子，挺不容易的，这活儿不累，工钱好商量。”
田枣的眼睛亮了一下，但随即又黯淡下去，警惕地问：“什么货？
不会是犯法的东西吧？我们虽然穷，但犯法的事儿不干。”
“放心，就是白面。”叶青坦然地看着她的眼睛，“绝对是正经东西。
就是来路……不太方便说。
你要是信得过我，今天晚上八点，你带人到南锣鼓巷东边那个死胡同口等我。
我把货给你们，你们拉去黑市。卖多少钱我不管，卖完了，明天我按人头给你们结工钱。”
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：“价钱也好定，就按市价来。要是路上碰见找麻烦的，你就报我的名字。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四合院：我一秒六棍，打哭禽兽！
叶青。就说是我让你们干的。”
田枣犹豫了。这事儿听着就透着点不寻常，但工钱的诱惑太大了。
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，光靠她打零工和街坊邻居的接济，根本撑不了多久。
小煤核扯了扯她的衣角，小声说：“枣儿姐，别信他，看着就不像好人。”
叶青听见了，也不生气，只是笑了笑：“小兄弟，看人不能光看脸。
我这活儿要是假的，你们扭头就走，我还能把你们怎么样？
可要是真的，就能让你们今晚都吃上白面馒头。”
白面馒头！
几个大点的孩子眼睛瞬间就首了。
田枣深吸一口气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：“好！我们干！晚上八点，南锣鼓巷口，是吧？”
“对，不见不散。”叶青点点头，转身回到了爆肚摊。
多门己经吃完了，正剔着牙，看叶青回来，斜着眼打趣道：“怎么着，小子，看上那姑娘了？
又是介绍活儿又是献殷勤的。”
“师傅您说什么呢！”叶青哭笑不得，“我就是看他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，帮一把。
“德行！”多门哼了一声，没再多问。
摊主阿贵却凑了过来，小声问：“叶爷，您真找田枣他们帮忙啊？那姑娘不容易，您可别……”
“放心吧阿贵，我心里有数。”叶青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是好事儿。”
阿贵这才放下心来，又忍不住扭头看向田枣那边，低声跟她说了几句。
田枣听完，感激地冲阿贵点了点头，然后又朝叶青这边看了一眼，眼神里的戒备少了几分。
她招呼着孩子们吃完东西，收拾好碗筷，匆匆离开了小吃街。
她得去找个人，这事儿，必须得让孙铁跟着才行，有他在，她心里踏实。
夜里八点，南锣鼓巷东口的死胡同里漆黑一片，只有远处透来的一点微光。
叶青独自一人站在一辆板车旁，车上码着七八个鼓鼓囊囊的麻袋。
他没让多门跟来，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
他从系统空间里取出这些白面时，心里还有点小激动，这可是硬通货。
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，田枣带着那群孩子，还有一个高高壮壮的年轻人。
出现在胡同口。那年轻人目光沉稳，一看见叶青，眼神里就带着审视。
“这位是？”叶青看向他。
“我叫孙铁，是田枣的哥哥。”孙铁抢先开口，语气不卑不亢。
叶青知道他，田枣的青梅竹马，地下党。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：“人多好办事。
货就在这儿，都是上好的白面。
记住，只收大洋，不收法币和金圆券，那玩意儿现在跟纸没什么两样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田枣应了一声，招呼着孙铁和孩子们上前。
孙铁检查了一下麻袋，入手沉甸甸的，确实是粮食。他这才彻底放下心，冲田枣点了点头。
“去吧，注意安全。”
田枣和孙铁对视一眼，两人一前一后，拉着沉重的板车，孩子们则在旁边帮忙推着。
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朝着黑市的方向走去。
这年头，什么最金贵？粮食！
当那几袋子雪白的精面粉出现在黑市上时，瞬间就引起了轰动。
那些手里有点存货的买家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了上来。
“这面怎么卖？”
“给我来一袋！我出两块大洋！”
“我出三块！都别跟我抢！”
场面一度有些混乱，但孙铁人高马大，往车前一站，颇有几分威慑力。
田枣则脆生生地喊着价，小煤核他们机灵地帮忙收钱、过秤。
不到半个小时，一整车的白面就被抢购一空。
田枣看着钱袋子里沉甸甸的十几块大洋，手都有些发抖。
这笔钱，够孩子们吃好几个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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