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房里飘着红豆粥的清甜香气，做早饭的林氏和张氏看在眼里。
林氏先对着张氏悄悄眨了眨眼，嘴角勾着点促狭的笑，眼神往沈知微那边飘了飘。
那意思再明显不过：你看小妹这模样，指定又动了心。
张氏没接话，只是低头抿了抿唇。
指尖轻轻碰了碰林氏的胳膊，又飞快指了指沈知微的方向。
——怕声音大了被听见，只敢用小动作回应，眼底却也藏着点笑意。
厨房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，凤九鸣走了进来。
林氏忙笑着起身，语气敞亮：“凤公子早啊，粥刚熬好，准备吃早饭了。”
张氏则跟在后面，手还攥着擦碗布，小声附和：“凤公子……早。”
沈知微闻声，吓得手一抖，指尖触到药罐温烫的触感与淡淡的苦药味，差点将药罐撒手摔了。
林氏眼快，几步走过去帮她扶了扶药罐，笑着打圆场：“瞧这小妹，醒酒汤喝多了还没缓过来吧？我特意给你留了块糖糕，垫垫肚子就有胃口了。”
张氏没多话，默默接过沈知微手里的药罐，转身轻手轻脚挪到温灶旁，小声说：“放这儿温着，一会儿喝药效好。”
林氏端着托盘往外走，不忘回头喊：“凤公子，小妹，快些来吃早饭，凉了油就凝上了。”
张氏提着粥桶跟在后面，路过沈知微时，又小声补了句：“小妹，你们快来吃早饭，小侄子还等着跟你玩呢。”
沈知微和凤九鸣异口同声地应了声“好”，可两人都没抬步。
沈知微将手往身后背了背，头也不抬地说：“这药不能空腹喝，你先去吃早饭，一会儿再来喝药。”
凤九鸣见沈知微还在为昨夜醉酒的事绷着神色、一脸难为情，隐隐心疼。
他脚步放得很轻，缓缓靠近她，故意用关心早饭的话搭话，想悄悄帮她缓一缓那股局促：“你为什么不去吃早饭？”
“我……”
她昨晚都社死了！
哪里还有脸坐在全家人面前吃早饭？
顿了顿，她硬着头皮找了个借口说：“昨夜上半夜，我阿娘给我喂了好多味道怪怪的醒酒汤，导致我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。”
“是吗？”
凤九鸣望向沈知微，眼神里少了几分调侃，多了些认真。
他既惦记着要把调查结果告诉她，也特意借着调查结果转移她的注意力，免得她总想着醉酒的尴尬钻牛角尖。
便接着说：“我的下属把昨日老槐树上那人的行踪查清楚了，正准备等你吃完早饭告诉你，看来你是不想知道了。”
这是在威胁她？“爱说不说！”反正她这几天都没脸跟全家人一起吃饭。
“你昨夜，把你爹娘错认成兄嫂，把三位兄长都当帅哥，也把我当帅哥……不过是揪了离得近的‘帅哥’而己，至于害羞得连饭都不敢去吃吗？”
凤九鸣说这话时，初衷本是想借着调侃帮她松快些，好彻底跳出醉酒的尴尬局面，可话刚落地，就察觉话题往更微妙的方向偏了。
他心里猛地一慌——怕这话反倒让她更不自在，彻底适得其反，但面上却强装镇定，甚至还维持着之前的从容。
往前挪了半步轻声追问：“难道，在你心里……我很不一样吗？”
“当然不一样！”沈知微抬起头瞪了他一眼，语气急促。
凤九鸣眼底瞬间亮了亮，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。
指尖悄悄攥了攥衣摆，喉结轻滚了下。
身子微微前倾，一副洗耳恭听、愿闻其详的模样。
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，也是我的病人。他们是我的家人。”她别开脸，语气硬邦邦的，像是在掩饰什么。
“都是你的人。”凤九鸣扯着沈知微的衣袖轻轻晃了晃，指尖还故意蹭了蹭她手腕的，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医女踹渣男后，被禁欲太子独宠了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语气放得又柔又软，带着点讨好的黏乎劲儿：
“我知道你是怕大家打趣你，可你看——爹娘疼你，兄长护你，连小侄子都盼着你陪他们吃饭呢。”
他往前凑了凑，不让她有机会别开脸，另一只手轻轻拉过她的指尖，攥在掌心轻轻捏了捏，像哄小孩似的：
“咱们一起去，要是真有人敢提半句醉酒的事，我先替你挡着，好不好？”
“你看你，刚才还瞪我呢，这会儿语气都软了些，别绷着啦。”
躲在厨房角落守护安全的凤壹，看得、听得，眼睛瞪得快要凸出来，嘴巴微张，手里攥着的短刃都差点滑落在地：
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？治军严明，素有杀伐果断冷面阎罗之称，向来对女子避如蛇蝎的主子，居然会主动哄女子？
这时候，他听见沈知微问：“真的？”
凤九鸣没松开攥着她指尖的手，反而指尖轻轻挠了挠她掌心，语气软得像裹了层蜜：
“当然是真的，我何时骗过你呀，我的沈大夫。”
沈知微摇摇头，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，声音也放得软软的，带着点没底气的委屈：
“不行，不行……我再缓会儿。”
凤九鸣没再催，只是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泛红的耳尖，眼底裹着笑：
“好，我等你，不急。”
厨房外的叫唤声又响了起来。
先是沈母的声音：“闺女，吃早饭了。”
接着是沈父，语气比往常沉了些，却少了几分疏离：“微儿，出来吧，粥要凉了。”
还有沈砚东的嗓门：“小妹，再不来小侄子要把你糖糕吃了啊！”
最后是小侄子软糯的声音：“小姑……吃早饭呀，我给你留了花生。”
沈知微一听外面的叫唤声越来越近，连小侄子都跟着喊“小姑”，心里首打鼓——再躲下去，指不定阿娘要亲自来揪人，反倒更显眼。
她右手无意识地着衣角，深吸一口气，终于咬咬牙决定出去，只是步子迈得格外小，肩膀还不自觉地垮着，没了平日里昂首阔步的飒爽，倒添了几分小姑娘的扭捏。
凤九鸣脚步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，目光一首落在她发顶，带着点纵容。
饭桌的座位和昨晚一样：
大嫂林氏、二嫂张氏各带着三个孩子坐一桌，林氏正给小侄子剥花生，张氏则默默给每个孩子碗里添粥。
沈父、沈母、沈知微、凤九鸣，还有沈砚东、沈砚南、沈砚北兄弟三个坐另一桌。
沈知微小声喊：“阿爹，阿娘……”
沈母笑着拉她坐下，沈父则又往凤九鸣碗里夹了块咸菜，夹的时候指尖先顿了下。
像是想起之前总对凤九鸣冷着脸，这会儿有点不自在，嘴上却没停：“昨夜睡得还好吧？”这话听着是关心，眼神却没离开凤九鸣的脸，像是在确认什么。
沈知微轻踹了凤九鸣一脚——你要是敢把我昨夜睡在你那里的事说出去，我跟你没完。
凤九鸣瞟过沈知微红透的耳根，望向沈父说：“挺好的。连着服了八天沈大夫的药，睡眠一晚比一晚好。”
“那就好，那就好。” 沈父笑笑，“来来来，喝粥，喝粥。”说着自己先舀了一勺，软糯的米粒滑过喉咙。
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试探——昨夜在房里，他听到了异常响动，还以为闺女宿醉凤九鸣房间了呢。
闺女昨夜醉成那样，要是去了凤九鸣房间……实在不敢深想。
凤九鸣见沈父没有继续追问沈知微昨夜下落，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凤九鸣悄悄抬眼扫了下右侧的沈知微，见她还在低头降低存在感，又飞快收回目光，生怕自己眼底的波澜被她察觉。
方才凤壹俯身禀报的画面还在眼前：“主子，昨夜属下巡逻，无意间听到沈父沈母说，他们这些年，一首在躲避朝廷的追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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