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微攥瓷瓶的手指猛地一紧，耳尖的热意瞬间褪去，神色沉了下来。
这凤阙帝曜砂的危害，竟和她上辈子见的毒品没两样！
正想探探空间里的解药进度，制作完成的“滴滴”提示声突然撞进脑海。
她借着左袖兜一挡，指尖己捏出粒泛浅白微光的药丸，刚露出来，周围空气似乎多了几分清冽。
沈知微扬起一脸自信，眼神明媚清亮，指尖捏着药丸往桌中间递了递：“这是凤阙帝曜砂的解药。”
话间一挑眉，“要多少有多少！”
凤拾在旁看得眼睛倏地瞪大，手里的文书都差点滑落在桌，惊得下意识“啊”了声。
他刚刚还在想，沈大夫配药的本事比他见过的所有大夫都高明，才刚冒出让她试着配解药的念头，人家竟己经把解药做出来了。
凤九鸣嫌弃地瞟了凤拾一眼：他的沈大夫会的多着呢，这就吓着了？
真是没见识！
尽管他心里也暗暗佩服沈知微的制药能力，却半点不影响他嫌弃凤拾的大惊小怪。
“这解药气息清冽，还泛着微光，一看就价值不菲！” 凤拾啧啧感叹，千穿万穿马屁不穿，在主子面前夸未来女主子准没错。
何况这解药本就值得称赞。
他话锋一转，眉头皱起来：“可这能救人性命、救无数家庭，还能替朝廷解除隐患的解药，咱得卖多少钱啊？”
凤九鸣望向沈知微，心里早有盘算：
就她从赵一招那儿收回三千一百两债款，转头就捐给阳平县衙五百两、碧湖村里正五百两，还给随行衙役每人二两来看，她绝不会趁火打劫。
这解药，她多半会按普通药价出售，甚至只收回成本。
凤拾望着沈知微，等她拿主意。
凤九鸣也望着沈知微，眼底带着几分笃定的期待。
沈知微见两人都看过来，捏着药丸在桌上轻轻弹了两下，垂眸沉思：
凤阙帝曜砂危害这么大，受害的家庭早就负债累累、支离破碎，好多人甚至心存死志。
若解药定价高，又有几人能凑出钱来买？
君子爱财，取之有道。
凭她的本事，赚钱的法子千千万，不差这一桩。
一次救一两人是医者本分，一次救无数家庭是大仁大义。
她是军医，又是特种兵，不管活在哪个朝代，那颗赤诚之心都不会褪色。
思及此，她抬眼，语气坚定：“免费。”
“啊唔！”凤拾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惊呼出声的瞬间，才想起主子在场，这般失态不妥，急忙抬手捂住嘴，连呼吸都放轻了，耳尖却绷得发红。
凤九鸣捏着茶杯的动作猛地一顿，滚烫的茶水晃了晃。他瞳孔微微放大。
他早猜到沈知微不会趁火打劫，却没料到她竟有这般雪中送炭的大仁大义！
指尖在杯沿两下，心里先拿定主意：
回头让凤拾悄悄把解药成本价补到她的分红账上，绝不能让她吃亏。转念一想又觉不对。
这机会可比补她药费重要！
他早计划替她立军功，如今有这救万千百姓的实打实功绩，正好写奏折上达天听为她请封，才不辜负她的心意！
不过得等请封敲定后再告诉她，到时候给她个大大的惊喜。
“那你便将现有的解药，交给凤掌柜——”话刚出口，他又觉语气太硬，哪有支使她的道理？
喉结滚了滚，放缓声线，他语气软了几分，“凤掌柜是开药铺的，我瞧着他这派头，手里的药铺，想必不止一家吧？”
凤拾心里咯噔一下。
在主子面前哪敢提“派头”？
但他立刻懂了主子的意思，是让他跟沈大夫说清药铺规模，好让解药更快送到病人手里。
他如实答道：“由我主理的仁和药铺有七家。虽说是小本经营，但每家每天接诊的病人都不少，要是分发解药，倒能尽快传到实处。”
沈知微点点头：“七家药铺分发，眼下是够了。但解药虽免费，却不能一送了之——万一落到有心人手里炒成天价，真正需要的人反倒拿不到，就白费功夫了。”
她指尖捏着药丸轻轻转了转，语气多了几分严谨：“而且这解药的用量，得看中毒深浅来定。我正在配中毒测试剂，到时候测过中毒浓度，就能知道病人每次该吃多少、要连服几天，必须跟踪着处理才稳妥。”
“还有约束规矩得立好。”她补充道，“领解药的人都要建档案，要是治好了又去碰凤阙帝曜砂，就得按规矩罚；真要是毒性反弹的特殊情况，再另做处理——不能让‘免费’成了纵容复吸的由头。”
话落，她转头望向凤九鸣，眼底带着几分笃定：“凤公子，想必你熟悉朝廷律法，这事若需依规定约束，或许不用劳烦胡县令。”
凤九鸣听得连连点头，只觉沈知微这安排既周全又堵得住漏洞，正暗赞她心思缜密，忽然被点名，还听她提胡县令，忙开口，语气带着几分急：“我熟的！熟的！”
自幼就把朝廷律法背得滚瓜烂熟，哪用找胡县令？
沈知微看到凤九鸣着急的样子，莫名闪回今早他抱着她一个翻滚、将她压在身下的画面，心里的小鹿瞬间哐哐乱撞，燎耳根的火似乎更大了。
凤拾在旁听得暗暗感叹：怪不得沈大夫能得主子另眼相待，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才貌双全。
心思这般周全，连“免费解药”的漏洞都堵得严丝合缝。
他跟着主子这么久，早习惯了主子凡事谋定而后动，如今再加上个同样思虑缜密的沈大夫，他压根不用多费脑子，只需按令行事就够了。
他这边还在暗自琢磨，凤九鸣己伸手抽过宣纸，提笔蘸墨，按沈知微的要求拟好了免费领药的约束文书。
搁笔时，他指尖顿了顿，心里掠过一层考量：藏锋堂连太医院都敢蔑视，如今断了他们的财路，后续必找仁和药铺的麻烦。需让凤拾提前部署。
先摸清藏锋堂的分点动向，他们若真敢动手，便将他们一锅端，绝不能再让他们害人。
沈知微伸手接过，目光扫过条文，笔画工整却透着严明，每一条都堵得严丝合缝，“……将解药转卖他人者，杖五十；倒卖牟利者，杖一百；服解药病愈后，再服凤阙帝曜砂者，杖毙！”
她心里微微一动：他随手就能写出字句严明的文书，和先前每每她要起身时，他用修长手指轻夹她衣袖的温柔模样，简首判若两人。
可该死的，凤九鸣明明就坐在眼前，她脑海里却频频闪回昨夜把他当抱枕压在身下的画面，心跳又突突突加速跳动，连呼吸都沉了几分。
凤九鸣见沈知微盯着文书没说话，还微微喘着气，当即往前探了探身，语气满是关切：“怎么了沈大夫？可是这处罚太严厉，吓着你了？”
“啊？”沈知微猛地回神，指尖下意识攥紧文书，小声道，“…… 还，还好。应对非常之事，就该用非常手段。”
凤九鸣的目光落在她那羞涩未褪尽的绯红耳根上，心里渐渐有了数。
想来她也和自己一样，总在不经意间，想起两人私下里的亲密接触。
他指尖悄悄着方才握笔的指腹，喉结轻滚了滚：
倒盼着天快点黑了，夜里她来给他当陪护，说不定能再闻见她发间淡淡的药香。
要是她还像昨晚那样，觉得枕着他清凉又安稳，想再次把他当抱枕，他倒也乐意。
被她软软靠着，比揣着暖炉还让人心里熨帖。
凤拾在旁边看得暗自咋舌：又来了又来了！主子看沈大夫的眼神，又开始 “拉丝带电” 了！他恨不得立刻钻到桌子底下去，免得被这两人的拉丝带电的眼神 “误伤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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