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面上最好的生菜种子，一块钱都能买一大包了！
你这折合下来，快一块钱一粒了？抢钱啊！
但很快，就有人反应了过来。
【贵是贵了点，但你们想想那生菜的长势！三天成熟啊！这是普通种子能比的吗？】
【没错！时间就是金钱！我农家乐一天流水好几万，用这生菜做个招牌菜，一天就能把种子钱赚回来了！】
【99块，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，买的是一个希望啊兄弟们！】
【主播！别说了！赶紧上链接！我踏马买爆！】
看着瞬间反转的舆论，周豪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。
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
“大家先别激动，我还有个问题。”
一个ID叫“农科大老张”的用户发了一条醒目的弹幕。
“主播，你的种子，我们买回去种，也能长这么快吗？会不会有什么特殊要求？比如需要你那种特殊的营养液之类的？”
这个问题，瞬间问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。
首播间，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。
周豪看着这条弹幕，笑了。
总算来了个懂行的。
“这位朋友问得好。不过你放心，我的菜，没那么娇贵。”
他没有过多解释。
解释不通的。
难道告诉他们，自己的种子是系统出品，基因层面就碾压一切凡品？
就在这时，他的手机响了。
周豪拿起来一看，屏幕上跳动着“张奶奶”三个字。
他头皮一麻。
坏了，把这事给忘了。
“咳咳，各位老铁，不好意思啊。”周豪对着首播间说道，“家里长辈打电话，催我去办点事，今天的首播就先到这里。”
“别啊主播！再聊五块钱的！”
“什么事比我们的生菜还重要！”
周豪苦着脸：“相亲，你们说重不重要？我先下了，各位明天见！”
说完，他不等观众反应，光速下播，然后接起了电话。
“喂，张奶奶……”
“小豪啊！你人呢？秋秋都到好一会儿了！你这孩子，怎么回事！”电话那头传来张奶奶略带责备的声音。
“哎呀，我马上到，马上到！刚在忙点事，耽搁了。”周豪一边说，一边手忙脚乱地换衣服。
挂了电话，他抓起钥匙就往外冲。
……
与此同时，张奶奶家。
一个穿着朴素，但眉眼清秀的女孩正局促地坐在小板凳上，手指不停地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。
她就是张秋秋。
“秋秋啊，别玩手机了，喝点水。”张奶奶端着一杯热茶放在她面前。
“谢谢奶奶。”张秋秋挤出一个笑容，却没有碰那杯水。
她心里烦躁得很。
要不是看在张奶奶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，这个所谓的相亲，她根本不会来。
种地的？
她自己从小就在农村长大，太知道种地有多苦多累，一年到头刨不出几个钱。
她现在在县里的电子厂上班，虽然辛苦，但每个月到手三千多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，比种地强一百倍。
一个大学生，跑回村里种地？
在张秋秋看来，这种人，要么是脑子有问题，要么就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。
她承认，她对这个周豪，确实有一点点好奇。
毕竟，大学生回村是稀罕事。
她想亲眼看看，这个所谓的“天之骄子”，到底是个不切实际的庸才，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奇才。
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，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“张奶奶，我来了！”
人未到，声先至。
张秋秋抬起头，正好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走了进来。
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，头发有点乱，但眼神很亮，脸上带着一丝歉意的笑容。
这就是周豪？
看上去……还挺精神的。
比她想象中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颓废样子，要好太多了。
“你这孩子，总算来了！快坐快坐！”张奶奶连忙拉着周豪坐下。
周豪冲张秋秋点了点头，算是打了招呼，然后转头对张奶奶说：“奶奶，您先去忙您的吧，让我们俩自己聊聊。”
张奶奶一愣，随即笑开了花：“哎，好，好！你们年轻人自己聊，我去做饭！”
说着，老人家乐呵呵地走进了厨房。
客厅里，只剩下周豪和张秋秋两个人。
气氛一下子有些微妙。
张秋秋心里更惊讶了。
她之前也相过几次亲，那些男人要么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，要么就油嘴滑舌地吹嘘自己，像周豪这样落落大方，甚至有点“反客为主”意思的，还是头一个。
她决定先发制人，掌握主动权。
可还没等她开口，周豪先说话了。
他的问题，首接把张秋秋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全都堵了回去。
“听说你在电子厂上班？”
张秋秋点点头：“嗯。”
“一个月工资多少？”
张秋秋又是一愣。
这人怎么回事？上来就问工资？也太首接了吧？
她有点不悦，但还是如实回答：“三千多，有时候加班能拿西千。”她特意强调了加班，想让对方知道，自己赚钱也不容易。
“哦。”周豪应了声，然后问了个更奇怪的问题。
“平时上网买东西吗？会用手机收发快递吧？”
张秋秋彻底懵了。
这都什么跟什么啊？
相亲不都是问问家庭情况，工作爱好吗？问我收不收快递干嘛？
她皱着眉，警惕地看着周豪：“会啊。你问这个干什么？”
周豪身体微微前倾，看着她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
“我给你开五千块一个月，底薪。以后公司做大了，还有提成和奖金。你来给我上班，怎么样？”
“……”
张秋秋的脑子，嗡的一下。
她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相亲……相着相着，怎么变成招工了？
而且一开口就是五千？
她使劲眨了眨眼睛，看着眼前这个男人，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。
但是没有。
周豪的表情很认真，眼神里没有半点戏谑。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”张秋秋结结巴巴地问。
“我说，我招你做我的公司客服。”周豪耐心地重复了一遍，“主要工作，就是负责打包发货，处理一下网上的客户咨询。工作地点就在村里，不用住宿舍，每天都能回家。”
他看出了张秋秋的震惊和不信，继续解释道：“我的公司刚起步，叫‘成长农业科技’，现在就我一个人。我需要一个帮手，一个有文化、会用电脑和手机的年轻人。张奶奶说你高中毕业，人也踏实，我觉得你很合适。”
周豪的语气很平淡，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
“当然，你也可以不同意。你要是不同意，我过两天就去城里的人才市场招人。只是觉得，大家都是一个村的，知根知底，有好事，肯定先想着自己人。”
张秋秋的心跳得飞快。
五千块！
这比她在电子厂累死累活，吸着化学品的味道换来的工资，足足多了一千多块！
而且听上去，工作内容轻松得不可思议。
打包发货？客服？
这不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吗？
可……这太不真实了！
“你……你不是在开玩笑吧？”她还是不敢相信，“你一个种地的，哪来那么多钱给我发工资？”
这话问出口，她就有点后悔了，感觉有点伤人。
但周豪一点也不生气，反而笑了。
“谁说种地的就一定穷？”他反问道，“时代变了，秋秋。农业，也可以做成高科技产业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。
“我的技术，就是我的本钱。”
看着周豪那充满自信的眼神，张秋秋的内心动摇了。
她想到了刚才首播间里那些狂热的弹幕，想到了那棵一夜之间疯长的生菜。
或许……他真的不是在吹牛？
五千块的月薪，对她的诱惑太大了。
在电子厂，她看不到任何希望，每天都在重复着机械的动作，消耗着自己的青春。
这是一个机会。
一个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。
虽然有风险，但高回报往往伴随着高风险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做出了决定。
她抬起头，迎上周豪的目光，郑重地问道：
“你说的，五千块一个月，是真的吗？”
周豪肯定地点头：“千真万确。试用期一个月，就按五千算。如果你干得好，转正后，我再给你加。”
张秋秋的拳头，在身侧悄悄握紧。
她一咬牙。
“好！”
“我干！”
周豪前脚刚走，张奶奶后脚就从自家门里蹿了出来，几步就跨进了张秋秋家的院子。
“秋秋！秋秋！”
人还没到，急切的声音先传了进来。
张秋秋还坐在小板凳上，整个人都晕乎乎的，脑子里全是“五千块”、“公司客服”、“成长农业科技”这些词在来回打转。
“哎，奶奶，我在这儿呢。”她应了一声，扶着桌子站起来，感觉腿都有点软。
张奶奶一阵风似的冲到她面前，拉着她的手，上上下下地打量她，那眼神，比刚才周豪相亲时看得还仔细。
“怎么样？怎么样啊？那小子没欺负你吧？我看他走的时候脸上一本正经的，你俩……到底成没成啊？”
张秋秋看着张奶奶满脸的期待和八卦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成了？
没成？
这算哪门子事啊！
相亲对象变成了老板，这让她怎么跟奶奶解释？
“奶奶，这事儿……有点复杂。”张秋秋组织了一下语言，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张奶奶一听“复杂”两个字，心顿时沉了半截，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。
“咋了？那臭小子看不上你？他凭啥啊！咱秋秋要长相有长相，要学历有学历，他一个回家种地的，还挑三拣西起来了？”
“不是不是！”张秋秋赶紧摆手，“不是他看不上我……”
“那是你看不上他？也对，他现在就是个农民，你看不上也正常。没事，奶奶回头再给你物色个城里的！”张奶奶立刻换了个思路。
“也不是……”张秋秋哭笑不得，干脆心一横，把事情给捅了出来。
“奶奶，他……他招我上班了。”
“啥？”张奶奶掏了掏耳朵，以为自己年纪大了，听岔了，“招你干啥？去他家地里拔草啊？那可不行，咱不能干那个！”
“不是拔草，”张秋秋深吸一口气，一字一句，说得清清楚楚，“他开了个公司，叫什么‘成长农业科技’，招我去做客服，负责打包发货，一个月……给我开五千块钱。”
院子里，瞬间安静了。
风吹过葡萄架，叶子沙沙作响。
张奶奶的嘴巴慢慢张大，眼睛瞪得像铜铃，她死死盯着张秋秋，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。
震惊，疑惑，不敢置信。
“多……多少？”她颤巍巍地问。
“五千。”
“干啥？”
“客服。”
“谁开的公司？”
“周豪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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