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明珠看着那个缓缓靠近的透明器皿。
看着里面那只还在不停蠕动的半透明虫子。
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，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。
“不……”
“不要过来！”
她尖叫着，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。
像是在躲避什么最可怕的怪物。
王氏也吓得魂飞魄散。
她冲上前来，张开双臂，挡在了自己女儿的身前。
“沈未晞！”
她色厉内荏地嘶吼道。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！”
“明珠她是你亲妹妹啊！”
“你怎么能这么对她！”
沈未晞的脚步，停了下来。
她看着眼前这对抱在一起，瑟瑟发抖的母女。
眼神里，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。
“亲妹妹？”
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。
语气里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。
“当你们母女二人，将原主欺凌致死的时候。”
“可曾想过，她是你的亲女儿，亲姐姐？”
王氏和沈明珠的身体，同时一僵。
她们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未晞。
眼神里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。
她……她怎么会知道？
原主明明是“病死”的。
这件事，她们做得天衣无缝。
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！
“你们一定很好奇，我是怎么知道的吧？”
沈未晞仿佛看穿了她们的心思。
她的嘴角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因为，我就是她。”
“我从地狱里爬回来。”
“就是为了向你们，讨还血债的。”
她的话，像一道来自九幽的寒风。
吹得王氏和沈明珠遍体生寒。
她们看着沈未晞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。
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，从脚底首冲天灵盖。
眼前的这个人，根本就不是她们认识的那个沈未晞。
她是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……恶鬼！
“妖……妖孽！”
王氏颤抖着嘴唇，吐出这两个字。
沈未晞笑了。
笑得云淡风轻。
“随你怎么说。”
她说。
“反正，从今天起，你们的好日子，到头了。”
她没有再理会这对己经快要吓疯的母女。
而是转头看向了从始至终都跪在一旁，不敢出声的定国公沈毅。
“父亲大人。”
她轻声开口。
沈毅的身体，猛地一颤。
他抬起头，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，看着自己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儿。
“今日之事，想必您也看清楚了。”
沈未晞缓缓说道。
“沈明珠私藏禁物，秽乱宫闱，罪当处死。”
“但念在她年幼无知，又是我唯一的妹妹。”
“死罪，可免。”
沈毅和王氏的眼中，都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。
“但活罪，难逃。”
沈未晞的话锋，陡然一转。
“从今日起，将她禁足于府中佛堂。”
“日日抄写经文，为她自己赎罪。”
“没有我的允许，终身不得踏出佛堂半步。”
王氏闻言，立刻尖叫起来。
“不行！”
“这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！”
沈未晞的眼神，冷了下来。
“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。”
她说。
“或者，你更希望我把她，连同你这个主谋，一起送进大理寺的天牢？”
王氏的身体，猛地一僵。
她看着沈未晞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。
知道她说得出，就做得到。
她最终，还是不甘地闭上了嘴。
沈未晞没有再看她。
而是将手中的那个培养皿，递到了沈毅的面前。
“至于这个东西……”
她的嘴角，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。
“就劳烦父亲大人，亲自给妹妹喂下去了。”
沈毅的瞳孔，骤然收缩。
他看着那个还在蠕动的虫子。
只觉得一股寒气，从头顶灌到了脚底。
“你……你这是要……”
“以其人之道，还治其人之身罢了。”
沈未晞淡淡地说道。
“她不是喜欢用这种东西，去迷惑别人吗？”
“那不如，就让她自己，也尝尝这东西的滋味。”
“这很公平，不是吗？”
沈毅看着沈未晞，嘴唇哆嗦着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他终于明白。
眼前的这个女儿，己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。
她是一匹挣脱了缰绳的野马。
不，她是一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恶鬼。
他毫不怀疑。
如果他敢说一个“不”字。
下一个，被喂下这只虫子的，可能就是他自己。
他挣扎了许久。
最终，还是颤抖着手，接过了那个培养皿。
他转过身，一步一步地，走向了己经在地的沈明珠。
“不……”
“爹！不要！”
沈明珠看着自己的父亲，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求。
“爹！我是你女儿啊！”
沈毅的眼中，闪过一丝不忍。
但最终，还是被恐惧所取代。
他捏开沈明珠的嘴。
闭着眼睛，将那只还在蠕动的蛊虫，倒了进去。
“呜——！”
沈明珠发出一声凄厉的呜咽。
她拼命地挣扎，想要把那东西吐出来。
却被沈毅死死地按住。
那只蛊虫，顺着她的喉咙，滑进了她的食道。
消失不见。
沈明-珠的身体，猛地一僵。
她能清楚地感觉到。
那只冰冷的虫子，正在她的胃里，缓缓地蠕动。
然后，开始啃噬她的血肉。
一种无法言喻的剧痛和恶心，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。
“啊——！”
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。
在地上，疯狂地翻滚，嘶吼。
像极了刚才的太子夜景行。
王氏看着自己女儿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样。
心如刀绞。
她猛地抬起头，用一种极其怨毒的目光，看着沈未晞。
“沈未晞！”
她嘶吼道。
“我跟你拼了！”
她像一个疯子一样，朝着沈未晞扑了过去。
指甲张开，像锋利的鹰爪。
就要去抓沈未晞的脸。
然而。
她的手，还没碰到沈未晞的衣角。
就被一只从旁边伸出来的大手，死死地抓住了。
是夜擎渊。
他不知何时，己经来到了沈未晞的身边。
他的脸上，没有任何表情。
但那双眼睛里，却充满了冰冷的杀意。
“本王的王妃。”
他的声音，冷得像冰。
“也是你这种贱人，能碰的？”
他说着，手腕一用力。
只听“咔嚓”一声脆响。
王氏的手腕，竟然被他硬生生地，捏断了。
“啊——！”
王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。
抱着自己那只己经变形的手腕，瘫倒在地。
痛苦地哀嚎。
夜擎渊没有再看她一眼。
他转过头，看着沈未晞。
眼神里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……担忧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
他问道。
沈未晞摇了摇头。
她的目光，落在了他那只刚刚捏断了王氏手腕的手上。
那是一只因为常年握着兵器，而布满厚茧的手。
骨节分明，充满了力量感。
【力气不小。】
【看来，瘫痪的只是腿。】
【上半身的功能，还挺正常的。】
夜擎渊听着她的心声，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。
这个女人的关注点，为什么总是这么奇怪？
就在这时。
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和兵器甲胄的碰撞声。
林风神色凝重地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。
他单膝跪地，沉声禀报道。
“王爷，王妃。”
“宫里来人了。”
“领头的，是皇帝陛下身边的贴身总管，福公公。”
“他传皇上口谕。”
林风顿了顿，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凝重。
“宣湛王妃，即刻入宫。”
“面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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