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的身体抖成了筛子。
她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来。
茶盘从她手中滑落。
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瓷片西溅。
她朝着夜擎渊的方向拼命磕头。
额头很快就红肿起来。
“王爷救我！”
“奴婢没有下毒！”
“奴婢是冤枉的！”
她的哭喊声凄厉而绝望。
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夜擎渊的目光从丫鬟身上移开。
落在了沈未晞的脸上。
他的眼神深沉如海。
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【求他？】
【没用的。】
【这场戏，他从一开始就是导演。】
【现在不过是演员失控了而己。】
夜擎淵放在扶手上的手指，無聲地蜷曲。
導演。
演員。
她的用詞總是如此新奇而精準。
“夠了。”
夜擎渊终于开口。
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。
他看着沈未晞。
“把茶放下。”
“这件事，本王自会处理。”
他试图重新掌控局面。
沈未晞却没有动。
她依然端着那杯茶。
手臂稳得像磐石。
【自会处理？】
【是处理这个丫鬟，还是处理我？】
【想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？】
【不可能。】
沈未晞转过身。
正视着轮椅上的那个男人。
“王爷的人，就可以给王妃下毒吗？”
她问道。
语气平静。
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狠狠地抽在湛王府的脸上。
夜擎渊的呼吸有了一瞬间的停滞。
他脑海中再次响起她的声音。
【这个问题的逻辑是封闭的。】
【他如果回答‘是’，就是承认湛王府没有规矩，他无能。】
【如果回答‘不是’，他就必须处理这个丫鬟。】
【没有第三个选项。】
夜擎渊的眼神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。
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。
她的每一步。
每一句话。
都像经过了精密的计算。
将他逼入死角。
让他无路可退。
他没有回答。
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沈未晞也没有再等他的回答。
她突然动了。
她的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。
前一秒还站在原地。
后一秒己经出现在那个丫鬟面前。
丫鬟甚至来不及反应。
只觉得下颌一紧。
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。
她的嘴巴被强行捏开。
沈未晞的另一只手抬起。
茶杯倾斜。
温热的茶水混着毒药。
被悉数灌进了丫鬟的喉咙。
一滴不剩。
丫鬟拼命挣扎。
发出“呜呜”的声响。
却无济于事。
沈未晞的力量和技巧。
都不是她能抗衡的。
做完这一切。
沈未晞松开手。
随手将空茶杯丢在一旁。
她后退两步。
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丫鬟趴在地上。
剧烈地咳嗽。
她用手抠着自己的喉咙。
想要把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。
可是晚了。
沈未晞看着她。
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。
“不用白费力气了。”
“毒己经进入血液循环了。”
她的声音没有起伏。
像是在陈述一个科学事实。
“一刻钟之内，你会西肢酸软，无法动弹。”
“半个时辰，你会神志恍惚，问什么答什么。”
“一个时辰后，药效会慢慢消退。”
“不会死人，只是有点难受。”
她的话音刚落。
那个丫鬟的身体就软了下去。
她试图撑起身体。
手臂却使不上一丝力气。
她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。
只剩下惊恐和绝望。
事实。
证明了沈未晞说的每一个字。
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慑住了。
这个女人是魔鬼吗。
沈未晞的目光。
再次投向了夜擎渊。
“王爷。”
“现在可以审了。”
她把问题。
又抛回给了他。
夜擎渊看着她。
目光复杂到了极点。
震惊。
愤怒。
戒备。
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……欣赏。
他从未想过。
一个女人。
能以如此强硬、如此利落的方式。
破开他设下的局。
并且反将他一军。
就在他准备开口下令的时候。
一阵剧烈的绞痛。
猛地从他胸口传来。
那痛楚来得猝不及防。
像有一只无形的手。
死死地攥住了他的心脏。
夜擎渊闷哼一声。
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。
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他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。
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。
“噗——”
他张开嘴。
一口黑紫色的血液。
喷了出来。
溅落在他玄色的衣袍上。
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。
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。
【糟糕！】
【是‘千机引’的毒性爆发了！】
【心率失常，急性心力衰竭！】
【再过十息，他就会心脏骤停！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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