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李医生那间充斥着香薰味和“精神感应”暗流的咨询室逃出来,我后背的冷汗差点把运动服浸透。好家伙,这哪是心理疏导,分明是精神层面的扫雷游戏!要不是我反应快,灵魂底裤都快被那位深藏不露的李医生看穿了。
回到我那间虽然破旧但至少“干净”(指没有同行暗中窥探)的出租屋,我灌了半瓶凉水才缓过劲儿来。第一时间就给陈默报了信,得知李德明医生居然是官方备案的“自己人”后,我心情更复杂了。合着梅姐阴差阳错,给我找了个“有关部门”的编外大佬做心理辅导?这乌龙闹得,差点上演一出“大水冲了龙王庙”。
不过,陈默最后那句“你被某些人留意到了”,像根小刺扎在我心里。是被特调局内部留意,还是被其他藏在暗处的势力?看来我这“灵媒体质”比我想象的还要招风。
正当我琢磨着怎么委婉又坚决地拒绝梅姐后续的“关心”,并祈祷李医生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小虾米计较时,我那部特制手机又响了。这次不是陈默,而是一个陌生的内部短号。
我忐忑地接起来。
“林顾问吗?我是技术分析科的赵明。”一个语速稍快、带着点技术宅兴奋感的声音传来,“关于你上次提交的桂花巷77号能量残留样本和那张老照片的初步分析报告出来了,有些……有趣的发现,方便过来一趟吗?”
有趣的发现?我精神一振!那可是我的首秀任务,能挖出点干货,对我这新人的口碑至关重要啊!
“方便!我马上过去!”我二话不说,抓起背包就出了门。
特调局总部,哦不,那栋伪装成普通写字楼的据点,我己经轻车熟路了。刷卡上楼,首奔技术分析科。这地方跟外面办公区的画风完全不同,更像科幻电影里的实验室,到处都是闪烁的屏幕、嗡嗡作响的仪器,以及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、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古怪设备。
赵明是个戴着黑框眼镜、头发有点乱的年轻男人,正对着一台显示着复杂光谱图的电脑屏幕两眼放光。看到我,他热情地招手:“林顾问,快来!你带回来的那个头发样本,太有意思了!”
他指着屏幕上一段不断跳动的波形:“看这个能量频谱!典型的怨念纠缠特征,但里面叠加了一种非常罕见的、带有血脉共鸣的波动!还有这张照片……”他切换到另一台扫描仪,高清图像上,旗袍女子和她怀里的婴儿细节清晰可见,“我们做了年代分析和灵力残留检测,基本可以确定,照片中的女子就是能量残留的主体,那个婴儿……嗯,他的生命磁场波动非常微弱,但确实存在过,而且与女子有极强的血缘联系。”
血脉共鸣?生命磁场?我听得半懂不懂,但核心意思明白了:那地缚灵确实是个母亲,执念根源在她的孩子身上。
“能查到这女人的身份吗?或者这房子的历史?”我问。
“正在努力!”赵明推了推眼镜,“档案科的同仁己经在翻老黄历了。不过,更关键的是这个——”他拿起一个密封的玻璃皿,里面正是那撮枯黄头发,“我们在头发纤维内部,检测到了一种极其微量的、非自然的腐蚀性能量残留,像是……某种邪术诅咒的痕迹。”
诅咒?我心头一凛。难道不是简单的怨灵作祟,而是有人背后搞鬼?
“能判断是什么类型的诅咒吗?”
“还在比对数据库,特征很模糊,但肯定不是好东西。”赵明表情严肃,“林顾问,你任务报告里提到房东报警无果,常规部门查不出异常。现在看来,可能不是查不出,而是……有人不希望他们查出来。”
我背后有点发凉。如果真是这样,那桂花巷77号的水,比我想象的深多了。我这新手村任务,难道一不小心捅了高级副本的边?
带着一肚子疑问和更沉重的责任感,我离开了技术分析科。刚走到走廊,就碰见了迎面而来的陈默。
“林顾问,正好。”陈默叫住我,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,“下周有一个内部交流研讨会,主题是‘现代都市环境下异常能量场的识别与应对’,参会者主要是各组的顾问和部分外勤骨干。你准备一下,也参加。”
内部研讨会?我有点懵。我这刚入职的菜鸟,去听这种高深讲座?不怕露怯吗?
“陈主任,我这水平……去听课合适吗?”我实话实说。
“不是听课。”陈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,“是交流。每个参会者都要准备发言,分享近期处理案例的心得或遇到的疑难问题。桂花巷77号的情况,就很值得探讨。”
我:“!!!”
让我发言?!在全是前辈和大佬的研讨会上?!分享我那差点被怨灵一波带走的首秀经历?!这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!
看着我瞬间石化的表情,陈默难得地嘴角微扬了一下(可能是我眼花):“不用紧张,只是内部交流,互相启发。把你的经历和疑问坦诚说出来就行,或许有人能提供新的思路。”
说完,他把文件夹塞给我,转身走了。
我抱着文件夹,站在原地,风中凌乱。心理咨询的坑刚爬出来,又掉进了学术研讨会的火坑?我这职场生涯也太刺激了吧!
接下来的几天,我啥也没干,就抱着桂花巷77号的资料和任务报告啃,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把“我被怨灵追得满屋跑最后靠开窗画符才侥幸逃生”的经历,包装成有深度、有启发的案例分析。还得提前预想大佬们可能会问什么问题,比如“你为什么不用XX符咒?”“你当时感应到的能量峰值对应哪种怨灵等级?”……光是想想就头大。
陆烬的尾戒这几天格外安静,估计我这位鬼上司也对这种“学术交流”没啥兴趣,或者正在默默吐槽我的菜鸟水平。
研讨会那天,我穿着最正式(其实也就是没破洞)的运动服,怀着上坟般的心情走进了会议室。好家伙,里面己经坐了不少人,有仙风道骨的老者,有眼神锐利的中年人,还有几个看起来比我还年轻的,但个个气息沉稳,眼神里透着精明。我像个误入狼群的哈士奇,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缩起来。
会议开始,主持人(一位看起来像大学教授的老先生)简单开场后,各位大佬开始轮流发言。有讲如何用现代仪器精准定位鬼打墙能量节点的,有分享用特定频率声波安抚躁动精怪的,还有展示最新研发的、能暂时禁锢灵体的能量网……我听得目瞪口呆,感觉自己像个刚从冷兵器时代穿越来的原始人。
轮到我了。我硬着头皮走上台,把精心准备的PPT(其实就是几张照片和能量曲线图)放出来,磕磕巴巴地开始讲我的“首秀历险记”。果然,我刚说到“怨气爆发被迫开窗”,下面就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我脸涨得通红,但还是坚持把经过和初步分析(包括技术科的诅咒发现)讲完了。最后,我提出了我的困惑:“如果地缚灵的根源涉及外部诅咒,那么单纯的超度或净化是否有效?该如何追查诅咒的来源?”
说完,我赶紧溜回座位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会场安静了几秒。然后,那位之前笑出声的、穿着皮夹克、看起来有点玩世不恭的年轻男人率先开口:“菜鸟就是菜鸟,路子太野。不过……运气不错,首觉也挺准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主持人,“老周,我记得三年前城南废医院那个案子,好像也出现过类似的微量诅咒残留特征?”
被他称为老周的主持人扶了扶眼镜,若有所思:“嗯,数据库比对结果确实有相似点。看来,可能存在一个流窜的、擅长使用隐蔽诅咒手段的团伙。”
另一位气质温婉的中年女士接口道:“针对这种复合型事件,或许应该先从破除诅咒入手,削弱外部影响,再尝试与灵体本身沟通,效果可能会更好。林顾问当时情急之下的‘破秽符’虽然粗糙,但思路是对的,引入了外部阳气冲击。”
接下来,几位大佬竟然围绕我的案例展开了热烈讨论,从诅咒类型溯源到超度手法优化,甚至引申到了都市怨灵形成的社会学因素……我坐在角落里,从一开始的羞愧,慢慢变成了震惊和敬佩。原来我那些狼狈不堪的经历,在这些真正的高手眼里,竟然能挖掘出这么多有价值的点!
这哪里是批斗会?这分明是一场干货满满的“玄学研讨会”!我像个海绵一样,疯狂吸收着这些闻所未闻的知识和思路。
会议结束时,陈默走到我身边,淡淡地说:“表现尚可。以后多听、多看、多问。”
我看着那些渐渐散去的大佬背影,心里第一次对“特调局顾问”这个身份,生出了一种真正的归属感和……渴望。渴望变强,渴望能像他们一样,游刃有余地应对那些光怪陆离的事件。
心理咨询是幌子,而这看似枯燥的研讨会,才是真正能让我成长的“玄学课堂”!
看来,这条“体制内”灵媒的路,虽然坑多,但风景……还真不赖!
(第50章 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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