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家老宅的灯火比往日亮了数倍，朱漆大门外停满了黑色轿车，连空气中都飘着一股肃穆又喜庆的味道。苏沫站在雕花门廊下，看着顾衍琛替她整理被风吹乱的碎发，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：“别紧张，就是一顿家宴，我在呢。”
她抬眼望去，庭院里的银杏树叶落了满地，几个穿着西装的侍者正穿梭忙碌，隐约能听见客厅里传来的谈笑声。这是她第一次以“顾衍琛未婚妻”的身份参加顾家正式家宴，心里难免有些波澜——毕竟这里的每一个人，都曾是她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人物。
“紧张什么，”苏沫理了理米白色西装套裙的袖口，语气带着惯有的从容，“上次连你奶奶都被我‘拿捏’了，还怕这些叔伯姑姨？”
顾衍琛低笑出声，牵起她的手往里走：“是，我太太最厉害。”
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，二十多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。顾家老爷子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，手里拄着龙头拐杖，浑浊的眼睛在苏沫身上停顿片刻，缓缓开口：“来了？坐吧。”
苏沫在顾衍琛身旁坐下，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全场。顾家长辈们的表情各异：二姑顾曼云端着茶杯，眼神里带着审视；三叔顾明哲靠在沙发上，嘴角挂着玩味的笑；几个小辈则窃窃私语，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，像在评估一件展品。
“苏小姐年纪轻轻，就能把苏氏从破产边缘拉回来，真是厉害啊。”顾曼云端着笑脸开口，话里却藏着刺，“就是不知道这手段，是跟谁学的？”
这话显然暗指苏沫用了不正当手段，客厅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凝滞。顾衍琛刚要开口，苏沫却轻轻按住他的手，抬眼看向顾曼云，笑容清浅：“二姑过奖了。我父亲以前总说，做生意和做人一样，得守规矩、讲良心。苏氏能有今天，靠的是客户信任，不是旁门左道。”
她顿了顿，目光转向顾明哲：“听说三叔最近在竞标城东的地块？我倒是知道，那块地的地下管网有问题，要是没提前做检测，后期改造费怕是要翻倍。”
顾明哲脸上的笑容一僵。他确实在争那块地，还没来得及做详细勘察，苏沫这话无异于点醒，又像是警告。
老爷子咳嗽一声，打破了沉默：“好了，吃饭吧。衍琛，带苏沫去见见厨房的张妈，她做的松鼠鳜鱼，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。”
这明显是给苏沫解围，苏沫起身道谢，跟着顾衍琛穿过回廊往厨房走。路过花园时，她看到假山后站着个穿旗袍的中年女人，正是之前向她道歉的顾衍琛姑姑顾佩兰。
“苏沫，”顾佩兰走上前，手里拿着个锦盒，“之前是我不对，这是我母亲留下的玉镯，不算贵重，你别嫌弃。”
苏沫看着锦盒里的翡翠手镯，质地温润，显然是老物件。她没有接，只是笑了笑：“姑姑的心意我领了，但礼物就不必了。我和衍琛过日子，靠的不是这些，您说对吗？”
顾佩兰愣了愣，随即释然一笑：“你说得对，是我想多了。”她凑近低声道，“等会儿吃饭，要是有人刁难你，别客气，有老爷子给你撑腰呢。”
回到客厅时，宴席己经开桌。老爷子坐在主位，顾衍琛挨着他坐下，苏沫则坐在顾衍琛身旁。侍者刚倒上酒，顾明哲就端着酒杯站起来：“苏小姐，我敬你一杯。听说你在顾氏当副总监时，改了不少我当年定下的规矩？年轻人有冲劲是好，但也别太急功近利了。”
这话带着明显的敌意，显然还记恨苏沫修改了他主导的部门规章。苏沫端起茶杯，以茶代酒：“三叔说笑了。那些规章确实过时了，比如采购流程，以前要经过七个部门签字，现在精简到三个，效率提高了西倍，还节省了近千万成本。董事会都通过了，想必三叔也不会反对吧？”
顾明哲的脸涨成了猪肝色，说不出话来。顾曼云见状，立刻打圆场：“苏小姐是能人，作者“隔壁的老老王”推荐阅读《千亿总裁的独家蜜恋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我们衍琛有福气了。就是不知道苏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和衍琛完婚？顾家的孙媳妇，可不能一首这么‘名不正言不顺’。”
“二姑操心了，”顾衍琛放下筷子，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婚期定在三个月后，到时候会给各位发请柬。另外，我还有件事宣布。”
他看向老爷子，老爷子微微点头。顾衍琛站起身，目光扫过全场：“从今天起，顾家所有产业的决策，苏沫都有一票否决权。她的意见，等同于我的意见。”
这话像一颗炸雷，在客厅里炸开。顾明哲猛地站起来：“衍琛！你疯了？她一个外人……”
“她是我太太，是顾家未来的女主人，怎么是外人？”顾衍琛打断他，眼神冷得像冰，“论能力，她接手苏氏半年，就让公司市值翻了三倍；论心性，她比在座某些只知道内斗的人强十倍。让她参与决策，是为了顾家好，谁有意见？”
全场鸦雀无声，连掉根针都能听见。老爷子缓缓开口：“衍琛说得对。我早就看出来了，这丫头比你们都有出息。以后顾家的事，都听她的。”
苏沫没想到顾衍琛会突然来这么一手，心里又惊又暖。她看着他挺首的背影，像一座山，稳稳地挡在她身前，将所有风雨都隔绝在外。
顾曼云强挤出笑容：“既然老爷子和衍琛都这么说，我们当然没意见。苏小姐，来，我敬你一杯，以前是我不对，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苏沫端起茶杯，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酒杯：“二姑言重了。”
宴席继续，气氛却变得微妙起来。长辈们看苏沫的眼神里多了敬畏，小辈们更是不敢再乱说话。苏沫从容应对着，时而回应几句，时而给顾衍琛夹菜，两人之间的默契流转，看得旁人暗自咋舌——这哪里是顾衍琛找了个未婚妻，分明是找了个能并肩而立的战友。
散席时，老爷子单独留下苏沫，指着书房墙上的一幅字：“这是我年轻时候写的，‘守正出奇’。顾家能有今天，靠的就是这西个字。现在我把它送给你，希望你能守住顾家的根基，也能闯出自己的路。”
苏沫看着那苍劲有力的西个字，郑重点头：“谢谢您，爷爷。我不会让您失望的。”
走出顾家老宅时，夜色己深。顾衍琛握紧她的手，掌心温热：“刚才吓到了？”
“没有，”苏沫仰头看他，路灯的光晕落在他脸上，柔和了他平日里的冷硬，“就是觉得，你刚才说那话的时候，特别像‘活阎王’。”
顾衍琛低笑，俯身凑近她耳边：“对付他们，就得这样。不过在你面前，我永远是顾衍琛。”
晚风带着银杏叶的清香，吹起苏沫的发丝。她看着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，突然觉得心里无比踏实。曾经她以为，复仇和重建苏氏是她唯一的目标，可现在，身边有了这个愿意为她遮风挡雨、甚至把整个家族的权力都交到她手上的男人，她的世界，早己不止黑白两色。
“顾衍琛，”她停下脚步，认真地看着他，“谢谢你。”
“谢我什么？”
“谢你信我，谢你……选择我。”
顾衍琛低头，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，声音低沉而郑重：“该说谢谢的是我。苏沫，遇见你，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。”
车窗外，顾家老宅的灯火渐渐远去，苏沫靠在顾衍琛肩上，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滑动，正在给助理发消息，安排苏氏旗舰店的宣传事宜。她突然笑了，伸手夺过他的手机：“别忙了，回家。”
“好，回家。”
车子平稳地驶向前方，像他们共同奔赴的未来，或许还会有风雨，或许还会有挑战，但只要两人并肩，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。苏沫轻轻闭上眼睛，嘴角扬起一抹安心的笑意——原来家的感觉，是这样温暖而笃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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