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衍琛的私人律师送来文件袋时，苏沫正在苏氏总部的顶楼办公室核对季度报表。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她指尖划过“森语”系列的海外订单数据，嘴角刚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，就被律师那句“顾总嘱咐务必让您亲自过目”打断了思绪。
“婚前协议？”苏沫看着文件袋上烫金的标识，指尖顿了顿。她不是没听说过豪门联姻的规矩——尤其是像顾家这种根基深厚的家族，婚前协议几乎是标配，条款细致到连未来孩子的抚养权、离婚后的财产分割都写得一清二楚。
她拆开文件袋时，心里甚至己经做好了应对各种苛刻条款的准备。毕竟顾衍琛是顾氏跨国集团的掌权人，名下资产遍布全球，光是私人岛屿就有三座，更别提那些隐形的股权和专利了。按常理，他的律师团队一定会在协议里加上重重限制，确保“顾太太”这个身份无法染指核心利益。
然而，当几页打印精美的文件摊开在桌面上时，苏沫的瞳孔骤然收缩，握着钢笔的手指差点没拿稳。
协议的抬头不是“婚前财产约定”，而是“赠予声明”。
第一条就足以让整个商界震动——“顾衍琛自愿将名下顾氏集团51%的股份无偿转让给苏沫女士，转让后，苏沫女士将成为顾氏集团第一大股东，享有绝对控股权。”
第二条更首接——“本人名下所有动产、不动产及金融资产，自婚姻登记之日起，均视为夫妻共同财产，苏沫女士享有同等处置权。”
后面几条则详细罗列了资产清单：从位于伦敦海德公园旁的百年古堡，到加勒比海的私人岛屿；从收藏的毕加索真迹，到车库里那几十辆限量版跑车……甚至连顾衍琛母亲留给他的那串被誉为“珠宝史上的奇迹”的蓝宝石项链，都被列在了清单里，备注写着“苏沫女士个人专属”。
最末尾有一行手写的字迹，笔锋凌厉，带着顾衍琛独有的气势：“我的一切，本就该有你的一半。不，是全部。”
苏沫盯着那行字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，连呼吸都慢了半拍。她不是没见过有钱人，父亲在世时，苏家也曾是商界瞩目的存在，但她从未见过有人能把“赠予”做得如此彻底，如此……不讲道理。
51%的股份意味着什么？意味着顾氏集团的决策权将彻底转移到她手上，意味着那个在商场上说一不二的“活阎王”，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商业帝国双手奉上，连一丝退路都没留。
“苏总？”律师见她久久不语，轻声提醒道，“顾总说，您要是有任何疑问，可以随时联系他。他还说……”
“他还说什么？”苏沫的声音有些发紧。
“他说，要是您觉得这份协议不够周全，随时可以让我们修改，哪怕把顾氏拆成零件送您，也没问题。”律师推了推眼镜，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惊叹。他跟着顾衍琛多年，见过这位总裁如何用一份份合同逼得对手走投无路，却从未想过，有一天他会亲手拟定这样一份“不平等条约”，而且甘之如饴。
苏沫没再说话，只是将协议仔细折好，放进自己的手包里。窗外的阳光正好，苏氏大厦楼下人来人往，她能看到自己亲手设计的环保长椅上，有老人带着孩子在晒太阳，长椅的木质纹理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——那是苏氏重建后推出的第一款公益产品，用的是回收的旧木料，却意外成了城市里的一道风景。
她忽然想起刚签契约时，顾衍琛把那份冷冰冰的协议扔给她，说“三个月后两清，谁也别纠缠谁”；想起他在顾氏董事会上，面对股东“苏沫是为了钱才接近你”的质疑，冷笑着回“我的钱，愿意给谁就给谁，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”；想起仓库失火那晚，他守在车间外，看着她和老师傅们连夜赶工，眼里的心疼藏都藏不住。
原来有些人的爱，从来都不是挂在嘴边的甜言蜜语，而是把最珍贵的东西，不动声色地捧到你面前，还怕你觉得不够。
下午五点，顾衍琛的车准时停在苏氏大厦楼下。苏沫走出大门时，他正靠在车边打电话，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，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轮廓分明。听到脚步声，他立刻挂断电话，快步迎上来，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文件袋。
“协议看了？”他的语气听起来随意，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，像个等待老师打分的学生。
苏沫仰头看他，故意板起脸：“顾总倒是大方，51%的股份说送就送，就不怕我把顾氏卖了，卷款跑路？”
顾衍琛愣了一下，随即低笑出声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，动作自然又亲昵：“卖了正好，我陪你一起跑。反正有你在的地方，千亿总裁的独家蜜恋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千亿总裁的独家蜜恋最新章节随便看！在哪都是家。”
“你倒是会说。”苏沫被他逗笑，心里的那点波澜却没平息。她从手包里拿出那份协议，递到他面前，“这协议我不能收。顾氏是你多年的心血，我苏沫还没落魄到要靠男人的家产过日子。”
“谁说这是给你的？”顾衍琛挑眉，伸手将协议推了回去，“这是给顾太太的。以后你就是顾氏的女主人，拿着股份天经地义。再说了……”
他凑近她耳边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：“你以为我没算过？苏氏的环保家居己经打入欧洲市场，不出三年就能成为行业龙头。到时候，说不定是我靠着你苏总吃饭呢。”
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，苏沫的耳尖瞬间红了。她知道顾衍琛是在开玩笑，苏氏虽然发展迅速，但与顾氏这样的跨国巨头相比，还有不小的差距。可他话里的信任，却比那51%的股份更让她心动。
“顾衍琛，”她收起玩笑的神色，认真地看着他，“我嫁给你，是因为我想和你过一辈子，不是为了顾氏的股份。我们是夫妻，不是商业伙伴，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什么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顾衍琛握住她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，“可正因为是夫妻，我的就是你的，分那么清楚干什么？当年我妈嫁给我爸时，我爸可是把整个顾家都交到她手上的。我这只是有样学样。”
他顿了顿，眼神变得格外温柔：“再说了，我想让你安心。让所有人都知道，你苏沫嫁给我顾衍琛，不是高攀，而是我顾衍琛三生有幸，能娶到你。以后在顾家，在顾氏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，谁也不敢给你脸色看。”
苏沫看着他眼底的认真，突然想起顾家老爷子上次在家族宴上说的话：“衍琛这孩子，看着冷，心却热得很。他要是认准了一个人，是能把命都交出去的。”
当时她还觉得老爷子是偏爱孙辈，现在才明白，这话一点不假。
“股份我可以收下，但有个条件。”苏沫忽然开口。
“你说。”顾衍琛立刻点头，别说一个条件，就算是一百个，他也会答应。
“顾氏的决策权，我只在你需要的时候插手。平时该你管的事，少想甩给我。”苏沫挑眉，“我可没精力同时管两个集团，苏氏还等着我带它走向世界呢。”
顾衍琛失笑，用力捏了捏她的手：“都听你的。不过……”他话锋一转，眼底闪过一丝狡黠，“要是我哪天累了，想偷懒，你可不能不管。”
“看你表现。”苏沫笑着回怼，心里的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了。她重新将协议折好，放进手包——这一次，不是因为推脱，而是因为接纳。接纳他的爱，接纳他的全部，也接纳这份沉甸甸的信任。
上车后，顾衍琛像是想起了什么，从后座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，递给她：“差点忘了，这个也给你。”
苏沫打开盒子，里面躺着一枚设计简约的素圈戒指，铂金材质，没有任何装饰，却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“这是……”
“婚戒。”顾衍琛发动车子，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，“我觉得那枚星光蓝宝石太张扬了，平时戴不方便。这个素圈是我让工匠用我妈当年的陪嫁首饰融了重铸的，算是……我们和长辈的一种连接吧。”
苏沫指尖轻轻拂过素圈戒指的内壁，那里刻着两个细小的字母——“Y”和“M”，是他和她名字的首字母。她忽然想起顾母那封未寄出的信，里面说“苏家的人是好人，若有机会，多帮衬”。
或许，这就是命运的奇妙之处。当年两个素未谋面的女人，用各自的善意埋下了种子，如今终于在她和顾衍琛身上，开出了最绚烂的花。
“很好看。”苏沫将素圈戒指戴在无名指上，大小刚刚好，仿佛天生就该属于她。她侧头看向顾衍琛，他正在认真开车，侧脸的线条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和。
“顾衍琛，”她轻声说，“谢谢你。”
顾衍琛转头看了她一眼，眼底的笑意像揉碎了的星光：“谢什么？谢我把自己打包送给你？”
苏沫被他逗笑，心里却像被温水浸过一样，柔软而温暖。她知道，这份婚前协议从来都不是什么财产分割，而是一份最郑重的承诺——他把自己的过去、现在和未来，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她。
车窗外，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，像一片流动的星河。苏沫看着无名指上素圈戒指的反光，忽然觉得，最好的婚姻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付出，而是像这样，你愿意给我全部，我也愿意与你并肩，把“你的”和“我的”，变成永远的“我们的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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