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水道管网如同一座黑暗的迷宫，浑浊的污水在脚下流淌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。救下温故他们的那个人影动作异常敏捷，对路径似乎极为熟悉，在纵横交错的管道和狭窄的检修通道中穿梭，没有丝毫犹豫。
他始终跑在前面，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，偶尔用手电回晃示意方向。温故等人顾不上多想，只能拼命跟上，身后远处依稀传来“清道夫”追兵的脚步声和呼喊，但在这复杂的迷宫里，声音被扭曲、分散，暂时无法构成首接威胁。
不知跑了多久，前方带路的人终于在一个相对干燥、堆放着一些废弃管道的岔道角落停了下来。他关闭手电，靠在冰冷的管壁上，微微喘息。借着秦肃等人手电的余光，温故看清了他的模样。
那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，头发凌乱花白，脸上布满风霜的皱纹，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。他穿着一身沾满油污的旧工装，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，整个人透着一股长期生存在社会边缘的沧桑和精明。
“暂时安全了，这地方他们一时半会儿摸不过来。”男人开口，声音沙哑，带着浓重的烟腔，他看了一眼温故等人，最后目光落在韩先生身上，带着一丝复杂的审视，“韩大老板，好久不见，没想到再见是这副光景。”
韩先生整理了一下略显狼狈的长衫，恢复了镇定，微微颔首：“老烟枪，这次多谢了。没想到你还守着这条‘老鼠道’。”
“混口饭吃的地盘，总得看紧点。”被称作老烟枪的男人扯了扯嘴角，算是笑了一下，随即目光转向温故，特别是她紧紧捂着的口袋，“这位就是引起这么大动静的‘宝贝’吧？”
温故警惕地看着他，没有回答。
秦肃上前一步，挡在温故身前，沉声道：“不管你是谁，为什么救我们？”
老烟枪瞥了秦肃一眼，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队员，哼了一声：“警察？怪不得动静闹这么大。我救你们，不是因为喜欢你们，而是不喜欢那帮‘清道夫’。”他吐掉嘴里的烟蒂，用脚碾了碾，“那帮家伙，比夜魇还不讲规矩，所过之处，寸草不生。真让他们在我的地盘上把你们一锅端了，以后我这生意也没法做了。”
他说的似乎是地下情报交易或者灰色地带的营生。看来，这个老烟枪是这座城市地下网络的一个地头蛇。
“你和韩先生认识？”温故捕捉到了关键。
“算是老交情了。离人巷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”老烟枪意味深长地看了韩先生一眼，“以前帮他处理过一些‘见不得光’的小玩意。韩老板出手阔绰，就是麻烦大了点。”
韩先生面不改色：“互惠互利而己。老烟枪，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。我们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，避避风头。”
老烟枪打量了一下他们这一行人，尤其是状态明显不佳的温故，皱了皱眉：“你们现在可是烫手山芋。‘清道夫’、夜魇，说不定还有官面上的人都在找你们。我这里庙小，容不下这么多大佛。”
他顿了顿，话锋一转：“不过，我知道个地方，或许能让你们躲几天。那地方，知道的人不多，而且……有点特别。”
“什么地方？”秦肃追问。
“一个早就被遗忘的‘观测站’。”老烟枪压低声音，“建国初期建的，后来废弃了，入口藏得极深，就在这管网更深处。那地方据说以前是研究些……稀奇古怪东西的，结构坚固，而且有独立的通风和备用电源。”
观测站？研究稀奇古怪东西？温故心中一动，这会不会和“种子”或者阴德系统有什么关联？
韩先生似乎也想到了什么，眼神微亮：“你说的是……‘第七观测站’？那个地方居然真的存在？”
“看来韩老板听说过。”老烟枪点点头，“去不去？我带路，但价钱得另算。而且，我只负责带到门口，里面什么情况，我不保证。”
这无疑又是一个风险与机遇并存的选择。那个观测站可能提供暂时的庇护，也可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。
温故感受着口袋里种子微弱的温热，以及脑海中缓慢恢复的阴德值（现在变成了3/1000），她知道团队需要时间休整，她也需要时间恢复力量和理清思绪。
“我们去。”温故看向秦肃，语气坚定。
秦肃权衡利弊，目前看来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。“好，麻烦你带路。”
老烟枪不再废话，重新点燃一支烟（这次是真的点燃了），深吸一口，然后带头钻进了旁边一个更加隐蔽、几乎被铁锈封住的管道入口。
一行人再次踏上未知的旅程，向着那座被遗忘的“第七观测站”深处走去。黑暗的管网仿佛没有尽头，而新的秘密，或许就藏在终点。
温故隐约觉得，这个观测站，可能不仅仅是避难所那么简单。它或许能揭开关于这座城市，甚至关于“种子”来源的，更深层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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