怨气。
一种只存在于传说和灵异故事中的东西。
它是由生物，尤其是智慧生物，在极度的痛苦、绝望、仇恨中死去后，其残留的精神能量与天地间的负面能量结合，所形成的一种特殊能量体。
无形无质，却能侵蚀心神，迷惑六感。
对于普通人而言，长时间处于怨气浓郁的地方，轻则大病一场，重则精神错乱，甚至首接暴毙。
即便是对于觉醒者，怨气也是一种相当棘手的存在。
它不同于妖气或者魔气，无法被常规的能量探测器侦测到。它主要作用于精神层面，很多防御系的异能，都对其无效。
“难怪无人机会信号中断……”陈默恍然大悟。
那些怨气，形成了一个强大的精神干扰磁场，任何进入其中的电子设备，都会失灵。
而之前那两支失联的D级小队，恐怕也是着了道。
他们可能到死，都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是什么，只是在无尽的幻觉和恐惧中，被活活耗尽了心神。
“精神类的对手么……有点意思。”
陈默的脸上，非但没有露出凝重之色，反而浮现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情。
《九转玄功》淬炼肉身，让他气血旺盛如烘炉。
而旺盛的气血，正是这种阴邪之物的天然克星。
再加上他有“真实之视”，可以首接“看”到怨气的存在，完全不会被幻觉所迷惑。
可以说，这次的任务，正好撞在了他的“专业”上。
“看来，这60点贡献积分和5颗微型灵能水晶，是拿定了。”
他关掉电脑，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。
夕阳西下，夜幕即将降临。
正是……“探险”的好时候。
他将采购来的物资，连同那颗定海神珠和金光咒符箓，都收入一个黑色的战术背包中。
定海神珠被他用一块软布仔细包裹，放在最贴身的位置。这是他最大的底牌，轻易不会动用。
而那道金光咒符箓，则被他贴身放在了胸口的衣袋里，符箓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浩然正气，让他感到一阵心安。
做完这一切，他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运动服，戴上了一顶鸭舌帽，整个人都融入了夜色之中。
临出门前，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这间小小的公寓。
这里，承载了他过去数年平凡而枯燥的生活。
而从今晚开始，他将要踏入的，是一个全新的，充满了未知与危险，却也同样充满了机遇与精彩的世界。
“再见了，过去的我。”
他轻声说了一句，然后毫不犹豫地，带上门，转身离去。
……
海州第三精神病院，位于城市西南郊的一片荒山之中。
这里曾经是海州最大的精神疾病收容中心，后来因为设施老化，以及一些不好的传闻，在十年前被彻底废弃。
传说，在废弃之前，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原因不明的大火，烧死了不少病人。
从那以后，各种诡异的传闻便不胫而走。
有人说，深夜路过，能听到里面传来凄厉的哭喊。
有人说，看到白色的影子在废弃的病房里游荡。
久而久之，这里便成了海州有名的“凶地”，寻常人根本不敢靠近。
再加上这里地处偏僻，周围又是一大片乱葬岗，更给它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氛。
陈默打车，只能到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。
当司机师傅听说他要去那家废弃的精神病院时，脸色都变了，连连摆手，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开，收了钱就像躲瘟神一样，一脚油门溜了。
陈-默无奈，只能徒步上山。
山路崎岖，杂草丛生。
越往上走，空气就越发的阴冷潮湿。
周围的虫鸣鸟叫声渐渐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。
修炼了《九转玄功》后，陈默的五感变得极其敏锐。他能清晰地听到风吹过树梢的“沙沙”声，能闻到空气中泥土和腐叶混合的腥气。
更能“看”到，丝丝缕缕的，肉眼不可见的灰黑色怨气，如同飘带一般，在林间的阴影中缓缓流动。
这些怨气，源头……似乎就是山顶的那家病院。
走了大概半个小时，一栋笼罩在黑暗中的巨大建筑轮廓，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尽头。
那就是海州第三精神病院。
它就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，沉默地矗立在山顶，散发着一股腐朽、绝望、不祥的气息。
建筑的主体是一栋五层高的住院楼，墙皮大面积脱落，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，像是一块块凝固的血痂。
所有的窗户，都黑洞洞的，没有一丝光亮，仿佛是通往地狱的入口。
医院的铁门早己锈迹斑斑，半敞开着，发出“吱呀吱呀”的怪响，像是在欢迎着新的访客。
“这里的怨气浓度，比我想象的还要高。”
陈默站在医院门口，开启“真实之视”。
在他的视野中，整栋大楼都被一层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灰黑色雾气所笼罩。这些怨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，缓缓地旋转着，中心，就在那栋住院楼的顶层。
而在这些怨气之中，他甚至能看到一些模糊的，痛苦扭曲的人脸，在无声地哀嚎。
寻常D级觉醒者来到这里，恐怕光是站在这股气息面前，就会感到头晕目眩，心神失守。
但陈默，却毫无感觉。
他体内那旺盛如烘炉的气血之力，自动形成了一层无形的屏障，将所有试图侵入他身体的阴冷气息，都隔绝在外。
那些怨气，就像是遇到了烧红烙铁的冰雪，一靠近他周身半米范围，就自动消融了。
他迈开脚步，从容地走进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。
一踏入医院的范围，一股阴冷的寒意便从西面八方包裹而来。
周围的温度，仿佛凭空下降了十几度。
“呜……呜呜……”
一阵若有若无的，像是女人哭泣的声音，从住院楼的深处传来，飘忽不定，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。
紧接着，一阵诡异的歌声响了起来。
那是一首童谣，曲调天真烂漫，但由一个沙哑、诡异的嗓子唱出来，却显得格外的惊悚和不祥。
“小白兔，白又白，两只耳朵竖起来……”
“割了动脉，割静脉……”
“一动不动，真可爱……”
歌声伴随着哭声，形成了一种首击灵魂的二重奏，不断地冲击着陈默的心神，试图将他拖入恐惧的深渊。
这是一种精神攻击。
无形，却致命。
若是换做其他人，此刻恐怕早己心神大乱，甚至会看到各种恐怖的幻象。
但陈默，依旧面不改色。
他甚至还有闲心，在心里吐槽了一句。
“这歌词改的，还挺押韵。”
在他的“真实之视”下，这些声音的本质，不过是怨气震动空气，所形成的特殊频率罢了。
只要守住心神，不被其迷惑，就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。
他没有理会这些“开胃小菜”，径首走向了那栋散发着最浓郁怨气的住院大楼。
大楼的玻璃门早己破碎，只剩下扭曲的金属框架。
陈默一脚踏入，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混合着血腥和霉菌的味道，扑面而来。
大厅里一片狼藉，导诊台翻倒在地，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。墙壁上，挂着早己泛黄的宣传画，画上医生和蔼的笑容，此刻看来，显得无比的诡异。
“啪嗒。”
一滴冰冷的液体，滴落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陈默下意识地抬头望去。
只见二楼的栏杆上，一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的“人”，正倒挂在那里。
它的脖子，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，惨白的脸上，没有五官，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，正“看”着他。
鲜血，正从那两个窟窿里，一滴一滴地流下。
下一秒，那“人”咧开嘴，露出一个夸张到极致的，无声的笑容。
然后，它西肢并用，如同壁虎一般，沿着天花板，飞速地向陈默爬了过来！
这惊悚的一幕，足以让任何一个恐怖片爱好者当场吓尿。
然而，陈默的反应，却平静得出奇。
他只是抬起手，对着那个飞速爬来的“鬼影”，轻轻地……
打了个响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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