裁判的声音打破了广场上诡异的寂静，如同在一锅沸油中投入了一瓢冷水，瞬间引爆了全场。
“我没看错吧？王猛……被一指秒了？”
“那真的是炼气一层？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“难道他隐藏了修为？不对啊，我刚才用灵识探查过，他身上确实只有炼气一层的波动，弱得可怜。”
“妖孽，这绝对是妖孽！肯定是修炼了什么极其高深的秘法，能够越级挑战！”
议论声、惊叹声、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，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。所有看向陈凡的目光，都彻底变了。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鄙夷和嘲弄，取而代之的是震惊、疑惑，以及一丝丝敬畏。
陈凡对周围的喧哗充耳不闻，他平静地走下擂台，回到了人群之中。
他所过之处，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，仿佛在避让什么洪荒猛兽。那些曾经嘲笑过他的弟子，此刻都低下了头，不敢与他对视。
高台之上，几位长老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。
“此子，不简单。”执法堂长老抚着长须，沉声说道，“那一指，看似平平无奇，实则将力量凝聚到了极致，返璞归真。这份对力量的掌控力，别说是炼气期，就是许多筑基弟子也望尘莫及。”
“可他明明只有炼气一层的修为，这如何解释？”另一位传功长老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或许是天生神力，又或是得了什么上古传承。”一位丹堂的长老猜测道，“不管如何，此子值得重点关注。将他的下一场比试，安排到主擂台。”
主擂台，那是为柳月瑶、李慕白这等级别的天才弟子准备的舞台，能在那上面比试，本身就是一种荣耀。
很快，第二轮的对战名单出炉。
陈凡的名字，赫然出现在了中央主擂台的对战光幕上。
他的对手，是一位名叫赵虎的弟子，炼气五层，在外门也算小有名气，以一手刚猛的《裂石掌》著称。
“炼气五层！这次看他怎么赢！”
“没错，炼气三层和炼气五层可是天壤之别，灵力量的差距足有数倍之多。”
“刚才那一指或许是某种出其不意的秘术，但面对绝对的力量差距，任何技巧都是徒劳的。”
众人虽然震惊于陈凡上一场的表现，但理智上，他们仍然不认为一个炼气一层能够战胜炼气五层。
张扬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。他恶狠狠地盯着陈凡，心中祈祷着赵虎能将这个废物打残，为他找回颜面。
而柳月瑶和李慕白，也停止了自己的比试，将目光投向了主擂台。他们同样好奇，陈凡的极限到底在哪里。
在万众瞩目之下，陈凡与赵虎一同登上了主擂台。
赵虎身材魁梧，面色凶悍，他一上台便拉开了架势，双掌之上泛起土黄色的光芒，显然对陈凡极为忌惮，一上来便动用了全力。
“陈凡师弟，请赐教！”赵虎沉声喝道，不敢有丝毫大意。
陈凡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，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：“请。”
“比试开始！”
裁判话音刚落，赵虎便猛地一踏地面，整个擂台都为之一震。他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残影，朝着陈凡冲去，双掌齐出，带着开山裂石之威，拍向陈凡的胸膛。
“裂石掌！”
这一掌的威势，比之前的王猛何止强了数倍。掌风呼啸，甚至在空气中都带起了淡淡的波纹。
台下众人纷纷惊呼，认为陈凡这次必败无疑。
然而，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，陈凡的应对，与上一场如出一辙。
他依旧站在原地，不闪不避。
依旧是缓缓地抬起右手，伸出了一根食指。
依旧是那么轻飘飘地，点向了赵虎那足以拍碎巨石的双掌。
“又是这一招？”
“他疯了吗？还想用同样的方式对付炼气五层的赵虎？”
众人哗然。
就连高台上的长老们，也纷纷皱起了眉头。他们承认陈凡那一指很玄妙，但用它来硬撼炼气五层的全力一击，未免也太托大了。
只有陈凡自己知道，这一指与上一指，看似相同，实则天差地别。
如果说对付王猛，他只用了一丝发丝般的力量。那么这一次，他指尖凝聚的力量，则有发丝的……两倍粗。
“砰！”
手指与双掌，再次碰撞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，只有一声沉闷的撞击声。
赵虎脸上的凶悍之色，瞬间化为了极致的惊恐。
他感觉到自己的裂石掌劲，如同泥牛入海，被对方指尖那股看似微弱的力量轻易化解。紧接着，一股更加恐怖、更加凝练的力量反涌而来，摧枯拉朽般地冲垮了他双臂的防御。
“咔嚓！咔嚓！”
骨骼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，比上一次更加清脆，更加密集。
赵虎的双臂，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变形，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，口喷鲜血，倒飞而出，摔在擂台之下，人事不省。
又是一指。
又是一招秒杀。
如果说第一次是侥幸，是出其不意。那么这第二次，在所有人都做足了心理准备的情况下，依旧是如此摧枯拉朽的胜利，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——
实力。
绝对的，碾压性的实力！
广场之上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的嘴巴都张得老大，足以塞下一个鸡蛋。他们的脑海中，只剩下那个少年缓缓收回手指的淡然身影。
那个身影，此刻在他们眼中，是如此的神秘，如此的高深莫测。
“妖……妖孽啊！”
不知过了多久，才有人发出一声梦呓般的感叹，彻底引爆了全场。
“炼气一层，一指秒杀炼气五层！我不是在做梦吧？”
“这……这己经不是越级挑战了，这是神话！”
“他到底是谁？他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陈凡吗？”
高台上，长老们集体失声。他们面面相觑，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那份难以掩饰的震撼。
“此子……此子……”执法堂长老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，一时间竟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。
“快！去查！把他的所有资料都给我调过来！”传功长老对着身后的执事吼道，“我要知道他这三年来，到底经历了什么！”
人群中，张扬的脸色己经变得惨白如纸，毫无血色。他看着擂台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，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。他终于意识到，自己招惹了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。
李慕白的脸色也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。他自诩外门天才，可陈凡表现出的实力，己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。那份从容，那份写意，让他感到了一丝深深的嫉妒和威胁。
而柳月瑶，她那双清冷的秋水眸子中，此刻正异彩连连。她紧紧地盯着陈凡，仿佛要将他彻底看透。她第一次对一个同辈之人，产生了如此浓厚的好奇心。
这个沉寂了三年的少年，身上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？
接下来的比试，己经彻底变成了陈凡一个人的表演舞台。
第三轮，对手炼气六层，一指。
第西轮，对手炼气六层巅峰，还是一指。
第五轮，对手炼气七层，外门排名前二十的高手，依旧是一指。
无论对手是谁，无论对方使出何等精妙的法术，何等强大的攻击，陈凡的应对永远都只有一招。
那就是伸出一根手指，轻轻一点。
然后，他的对手便会毫无悬念地倒飞出去，或昏迷，或重伤。
他的每一场比试，都结束得干净利落，从不超过三息时间。
到后来，所有擂台的比试都暂停了，数万名弟子，连同所有长老执事，都将目光汇聚在了主擂台上，观看陈凡的个人秀。
他不再是那个被人嘲笑的“万年老一”。
此刻，他有了一个新的称号——
“一指仙凡！”
当陈凡再次一指点飞一名炼气七层的对手，成功晋级前十，拿到内门弟子名额时，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。
这欢呼，是送给强者的，是送给奇迹的。
陈凡站在擂台中央，神色依旧古井无波。
对他而言，这一切，不过是刚刚开始。
他的目光，穿过沸腾的人群，落在了同样晋级前十的柳月瑶和李慕白身上。
他知道，真正的挑战，现在才要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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