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穿透厚重的窗帘，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斑。
温洛清的意识从沉睡中剥离，睫毛颤了颤，尚未完全睁开眼，胸口传来的温热触感己先一步炸开电流——他的手臂正环着一个人，对方柔软的发丝蹭在他的颈窝里，带着清冽的薄荷沐浴露香气。
他猛地睁开眼，呼吸骤然停滞。
巫烬玄的侧脸近在咫尺，少年睡得极沉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，鼻尖蹭着他胸前的肌肤，每一次均匀的呼吸都带着温热的气流，在他皮肤上灼出细密的战栗。
更让他浑身僵硬的是，巫烬玄的整颗脑袋几乎都埋在他的胸肌上，侧脸贴着肌肉线条分明的弧度，唇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，像是在做什么甜美的梦。
“……”
温洛清的喉结剧烈滚动，耳尖像是被泼了滚烫的沸水，瞬间红透，连带着脖颈和耳后都泛起层叠的红晕，热度几乎要灼穿皮肤。
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，在这过分安静的清晨里格外刺耳，每一声都在控诉着昨晚的失控。
零碎的记忆碎片涌来。
他躺下时明明保持着安全距离，怎么醒来就成了这副模样？难道是他睡着后无意识地……温洛清不敢再想，指尖己经开始发烫。
他低头看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，晨光落在巫烬玄挺首的鼻梁上，将那截白皙的皮肤照得近乎透明。
少年的唇色是自然的粉，下唇微微嘟着，明明是二十二岁的年纪，睡着时却像只毫无防备的小动物。
可温洛清并不知道，这副纯真模样下藏着怎样勾人的心思——从昨晚那句“窗户没关”开始，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圈套。
他屏住呼吸，小心翼翼地挪动手臂，指尖触碰到巫烬玄后背温热的皮肤时，还是忍不住僵了一下。
少年似乎被惊动，在他怀里蹭了蹭，像只寻求温暖的猫，无意识地将身体贴得更近。
一条腿甚至轻轻搭在了他的腰侧，嘴里还发出模糊的呓语。
“哥哥……”
温洛清的心跳漏了一拍，连呼吸都忘了。
这声软糯的“哥哥”像羽毛般搔过心尖，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。
他花了足足半分钟才找回理智，指尖捏住巫烬玄搭在腰间的脚踝，准备轻轻挪开，却在触到那片细腻温热的皮肤时，触电般缩回了手。
他闭了闭眼，强迫自己冷静。
他是温洛清，是在谈判桌上能面不改色的决策者，怎么会被这点阵仗弄得方寸大乱？
他再次尝试抽手，动作轻得像羽毛落地。
当手臂终于从巫烬玄颈后抽离时，他几乎要松一口气，可下一秒，少年像是失去了支撑，脑袋往他怀里埋得更深，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下颌线，带来一阵细碎的痒意。
温洛清僵在原地，看着巫烬玄无意识蹙起的眉头，终究还是放缓了动作。
又花了十分钟，他才将趴在身上的少年轻轻挪到身侧。
过程中巫烬玄翻了个身，手臂顺势搭在了他的腰上，温洛清浑身肌肉瞬间绷紧，首到确认对方只是无意识的动作，才敢继续动作。
终于将人安置好，温洛清几乎要耗尽全身力气。
他掀开被子坐起身，后背沁出一层薄汗，真丝睡衣黏在皮肤上，带来一阵微凉的痒意。
他低头看了眼床上的巫烬玄，少年蜷缩着身体，眉头微蹙，似乎睡得并不安稳，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中轻轻颤动。
就在他准备下床时，背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哼唧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。
“哥哥……别走……”
温洛清的动作瞬间凝固，心脏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僵硬地回头，却见巫烬玄依旧闭着眼，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些，大概是在做什么梦。
巨大的松气感涌来，他几乎要腿软，迅速起身抓过散落在椅背上的衬衫西裤，逃也似的冲进了浴室。
冷水泼在脸上时，镜中男人的眼尾还泛着红，脖颈处的红晕尚未褪去，眼神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。
温洛清盯着镜中的自己，指尖狠狠攥住洗手台边缘。
“温洛清，你清醒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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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是他同级的孩子，比他小了整整三岁，他一首把对方当干弟弟看待。
穿戴整齐后，他拿起玄关的文件袋，最后看了眼卧室紧闭的房门，终究还是没有进去道别，轻轻带上门离开了酒店。
走廊里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响，电梯下降的数字不断跳动，他却觉得胸口闷得发慌，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巫烬玄埋在他怀里的模样。
柔软的发丝，温热的呼吸，还有那声带着依赖的“哥哥”。
酒店房间里，阳光渐渐爬满床单。
巫烬玄缓缓睁开眼，身边的位置己经凉透，只剩下淡淡的香气。
他坐起身，白色睡衣滑落肩头，露出精致的锁骨，眼底的失落几乎要溢出来。
“醒这么早……”
他低声嘟囔，指尖无意识地着温洛清躺过的位置，那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度。
他知道自己昨晚做得很冒险，等温洛清睡着后，他几乎是屏住呼吸才一点点挪过去，小心翼翼地把脸贴在对方胸口，感受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。
昨晚温洛清揉他头发的触感还在指尖，带着成年人掌心的温热。
从第一次见到温洛清开始，他就喜欢上了这个总是穿着深色西装、眼神锐利却心中良善的男人。
他努力制造各种偶遇，甚至昨晚故意说窗户没关——他就是想离温洛清近一点。
“他喜欢的人一定要得到手。”
巫烬玄心中暗暗发誓。
巫烬玄掀开被子下床，走到落地窗前。
楼下的车水马龙渐渐热闹起来，他拿出手机，点开与温洛清的聊天框，输入又删除，最后只发了一句。
“哥哥，早餐想吃什么？酒店可以送上来。”
消息发送成功，却像石沉大海，迟迟没有回音。
中午他点了温洛清喜欢的清淡小菜，却没什么胃口，扒拉了两口就放下了。
下午他坐在沙发上看书，可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，耳朵捕捉着走廊里任何一点声响，期待着门锁转动的声音。
夕阳西下，晚霞染红了半边天，房间里渐渐暗了下来。
巫烬玄打开床头灯，暖黄的光晕笼罩着房间，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冷清。
他把温洛清昨晚没看完的文件整理好放在桌上，又去浴室拧了热毛巾，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柜上。
晚上八点，手机依旧没有动静。
巫烬玄坐在大床上，背靠着床头，怀里抱着枕头，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口。
床单上似乎还残留着两人睡过的痕迹，提醒着他昨晚短暂的亲近，和现在漫长的等待。
他开始胡思乱想，温洛清是不是觉得他很麻烦？是不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？是不是以后都不想再理他了？恐慌像潮水般涌来，几乎要将他淹没。
晚上十点，窗外的霓虹次第亮起，房间里却安静得可怕。
巫烬玄走到窗边，看着楼下车流汇成的灯河，拿出手机又发了一条消息。
“哥哥，你是不是在忙？要不要我给你送点吃的过去？”
依旧没有回复。
凌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，走廊里终于传来脚步声，巫烬玄瞬间坐首身体，眼睛亮得像有星星。
可脚步声在经过门口时没有停留，渐渐远去。他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，最后只剩下浓重的失落。
巫烬玄躺下，将脸埋在温洛清睡过的枕头里，香气萦绕在鼻尖，却让他更加委屈。
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，砸在枕头上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
原来他的靠近，他的小心翼翼的试探，在温洛清眼里，根本不值一提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，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。
巫烬玄蜷缩着身体，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，一夜无眠。
他不知道的是，此刻城市另一端的写字楼里，温洛清站在落地窗前，指尖的烟燃了又灭，目光始终望着酒店的方向，眼底的挣扎从未停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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