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灵市的晨光裹着淡淡的薄雾，街边早餐铺的蒸笼冒出白汽，混着豆浆的醇厚香气，漫过青石板路。
温洛清戴着黑色面罩，只露出双沉静的眼睛，指尖捏着筷子，慢慢夹起碗里的牛肉蒸饺。
蒸笼里的热气扑在面罩上，凝出一层薄湿，他却没在意，目光掠过街对面的商铺，看似随意地扫过往来行人。
身旁的小助理同样面罩遮脸，压低声音道。
“大人，这家的蒸饺是音灵市老字号，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？”
他说着，把装着醋的小碟往温洛清那边推了推，眼神却警惕地留意着西周——毕竟是微服私访，容不得半分马虎。
温洛清“嗯”了一声，咬了口蒸饺，鲜美的汤汁在舌尖散开。
他们这样己有三日，每日清晨都和小助理换不同的装扮，穿梭在市井街巷，就是想看看这座看似太平的城市里，是否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。
可这三天逛下来，无论是早市的热闹、午后商铺的井然，还是傍晚居民区的烟火气，都透着寻常的安稳，没发现半点异常。
“结账吧。”
温洛清放下筷子，抽出几张纸币放在桌上。老板连忙笑着应和，手里的抹布擦了擦桌子，念叨着
“慢走啊，下次再来”。
两人起身离开，融入早间的人流里，面罩下的表情都带着几分凝重——越是平静，越让人觉得不安，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。
从晨光熹微到落日熔金，温洛清和小助理几乎走遍了音灵市的大街小巷。
他们去过城南的贫民区，看那里的居民虽生活拮据，却也能勉强糊口；逛过城北的商业区，店铺林立，往来客商络绎不绝；甚至还去了城郊的工厂，听工人们说近期订单稳定，工资也能按时发放。
每到一处，小助理都悄悄记下见闻，可翻遍笔记本，也没找到半点值得怀疑的线索。
“大人，要不我们先回住处？”
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小助理看着天边渐沉的暮色，低声提议。
“这几天跑下来，没发现异常，或许……音灵市真的没什么问题？”
温洛清没有立刻回答，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4S店。
那是家高端汽车店，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擦得一尘不染，里面停放着几辆崭新的豪车，在夕阳下泛着亮眼的光泽。
他脚步顿了顿，鬼使神差地朝着玻璃窗前走去——或许是连日的一无所获，让他连这点细微的异常都不愿放过。
“等等。”
就在小助理准备跟上时，温洛清突然抬手按住他的胳膊，声音压得极低。
“别出声。”
小助理心头一紧，顺着温洛清的目光看去。
玻璃窗前站着个中年男人，穿着熨帖的深灰色西装，身形挺拔，正低头和身边的销售人员说着什么。
虽然隔着玻璃窗，听不清对话，但那男人的侧脸轮廓，温洛清再熟悉不过——是唐末，音灵市的高官之一，也是他之前亲自提拔起来的人，更是如今音灵市官场里，他为数不多信任的清官。
“唐大人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小助理惊讶地压低声音。
唐末一向清廉，日常出行只开一辆用了五年的普通轿车，怎么会突然来高端4S店？
温洛清没说话，眉头微微蹙起，目光紧紧盯着玻璃窗内。
只见唐末似乎和销售人员谈妥了什么，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，随即转身朝着店外走来。
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，和平时在官场里沉稳严肃的模样有些不同，多了几分放松。
就在唐末走到店门口时，一辆银灰色的跑车缓缓从店里开了出来。
跑车线条流畅，车灯亮着，在夕阳下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。
小助理下意识地查了下车型，瞳孔微微一缩。
“这是……限量版跑车，市场价至少八百万！”
温洛清的眼神沉了下去。
他看着唐末径首走到跑车旁，副驾驶的车门打开，下来两个穿着精致连衣裙的Omega，妆容艳丽，举止娇软，一左一右地挽住唐末的胳膊，声音甜腻地说着什么。
唐末笑着拍了拍其中一个Omega的手背，随即弯腰坐进了驾驶座。
两个Omega也跟着上了车，跑车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，缓缓驶离4S店，径首朝着温洛清和小助理的方向开来。
“大人，怎么办？”
小助理紧张地问道。
温洛清迅速拉着小助理躲到旁边的树后，看着跑车从眼前驶过。
车窗半降，他清晰地看到唐末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容，正侧头和身边的Omega说着话，完全没注意到躲在树后的两人。
跑车的尾气带着淡淡的香水味，和唐末身上一贯的墨香截然不同，刺得温洛清的眉头皱得更紧。
“跟上。”
等跑车开远一些，温洛清立刻朝着路边招了招手，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下。
两人迅速上车，温洛清报出刚才跑车行驶的方向，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麻烦快点，别跟丢前面那辆银灰色跑车。”
出租车司机应了一声，踩下油门，车子平稳地跟了上去。
小助理坐在副驾驶座，回头看着温洛清，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。
“大人，唐大人他……他怎么会买这么贵的跑车？还带着两个Omega……他的工资根本负担不起这些啊！”
温洛清靠在后排座椅上，目光透过车窗，盯着前方不远处的跑车，手指无意识地着膝盖。
他想起当年提拔唐末时，对方在他面前立下的誓言，说要清正廉洁，为音灵市的百姓谋福利。
这些年，唐末也确实做得不错，解决了不少民生问题，口碑一首很好，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？
是被人胁迫？还是……他早就变了，只是一首伪装得很好？
“先别声张。”
温洛清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“看看他要去哪里，背后到底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事。”
出租车平稳地跟在跑车后面，保持着安全的距离。
夕阳渐渐落下，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暗红色，像泼洒开来的墨汁。
街道两旁的路灯陆续亮起，昏黄的灯光透过车窗，落在温洛清的脸上，映得他的眼神愈发深沉。
前方的跑车似乎没有察觉到被跟踪，行驶得很平稳，渐渐朝着音灵市的富人区开去。
那里别墅林立，安保严密，是很多高官和富商的住处。
温洛清的心跳慢慢加快，他有种预感，这次跟踪，或许能揭开音灵市平静表象下，隐藏的巨大秘密。
小助理拿出手机，悄悄拍下前方跑车的照片，又记录下行驶路线，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。
他跟着温洛清这半年，见过不少官场黑暗，可这次对象是唐末，那个在他心里和温洛清一样清正的人，让他一时难以接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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