勿忘草的冷冽与依兰香的甜暖在卧室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。
每一缕信息素都像是有生命的藤蔓，顺着木质地板的缝隙蜿蜒，攀附上米白色的窗帘，在月光下晕出朦胧的浅紫色与鹅黄色交织的雾。
温洛清的后背抵着巫烬玄滚烫的胸膛，腰线被对方的手臂牢牢圈住，指腹无意识地着他腰侧细腻的皮肤，带着情事里未散的灼热。
他的脸颊泛着从耳根蔓延至下颌的粉红，呼吸还带着未平的急促，每一次喘息都裹着依兰香的气息，轻轻拂过巫烬玄覆在他颈间的手。
巫烬玄的吻还落在他的后颈，带着Alpha独有的侵略性，却又在触到他后颈腺体时放轻了力道——是属于勿忘草的冷香与依兰香交融的证明。
温洛清的指尖蜷了蜷，指甲轻轻刮过巫烬玄手臂上的皮肤，细微的触感让身后的人动作一顿。
他听见巫烬玄的呼吸落在自己耳后，带着酒后未散的微醺，还有那丝若有若无的、不属于自己的陌生信息素残留——是前几日在酒吧里，他隔着玻璃门看到的那个Omega身上的铃兰香。
清淡却尖锐，此刻像根细针，轻轻刺着他的心脏。
“巫烬玄。”
他开口时，声音还带着情事里的沙哑，尾音微微发颤，像是被空气里的信息素泡软了。
“你喜欢我吗？”
这句话像投入温水的冰块，瞬间让卧室里缠绵的氛围冷了几分。
巫烬玄圈在他腰间的手臂明显僵了一下，原本落在他后颈的吻也停住了。
温洛清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变了节奏，从平稳的温热变成了略带急促的轻喘，甚至能察觉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像是在斟酌什么。
时间像是被拉长了，空气里只剩下两人交叠的呼吸声，还有信息素缓慢流动的细微声响。
温洛清没有回头，眼睛盯着床头柜上那盏暖黄色的小灯，灯光在他的眼尾投下一小片阴影。
他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了，从那天在酒吧门口看到巫烬玄替那个Omega拢了拢围巾开始。
从巫烬玄回家时身上带着陌生的铃兰香开始，从他问起“今晚去了哪里”时巫烬玄闪躲的眼神开始。
可他还是想问，像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赌徒，明知会输，却还是忍不住要把筹码推到桌前。
“喜欢。”
巫烬玄的声音终于响起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，手指又开始轻轻他的腰侧，像是在掩饰什么。
温洛清的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，快得让人抓不住。
他太了解巫烬玄了，了解他说谎时会下意识地重复某个动作，了解他眼神闪烁时会先看向左侧，了解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背后藏着的真实情绪。
刚刚那几秒的停顿，那声带着犹豫的回答，还有此刻落在他腰上的、略显慌乱的手，都在告诉他——这个答案是假的。
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涩涩的，带着点疼。
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巫烬玄时的场景。
那时候的勿忘草香是干净的，是带着安全感的，不像现在，裹着谎言与敷衍，让他快要喘不过气。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天地为证，老婆为上
他轻轻挣了挣，巫烬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，圈得更紧了些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，声音放得更柔。
“怎么了？累了？”
“嗯。”
温洛清应了一声，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，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眼底的涩意。
他迅速收好了所有的情绪，像是把那些苦涩都装进了一个密封的盒子里，锁在心底最深处。
他不想让巫烬玄看到他的脆弱，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无理取闹的人——毕竟，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明确过关系……
巫烬玄似乎松了口气，以为他只是累了，动作放得更轻柔了些，慢慢帮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，让他靠在自己怀里，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像是在哄小孩睡觉。
温洛清闭着眼睛，感受着身后人的体温，闻着那混合着勿忘草与陌生铃兰香的气息，意识渐渐模糊。
他真的太累了，不仅是身体上的疲惫，更是心里的耗损。
从发现巫烬玄找情人的那天起，他就像是一首在走钢丝，一边说服自己“也许只是误会”，一边又被那些刺眼的画面和陌生的信息素反复刺痛。
情事里的欢愉像是短暂的麻醉剂，只能暂时掩盖心底的伤口，一旦停下来，那些疼痛就会加倍袭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温洛清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，均匀的气息拂过巫烬玄的手臂，带着依兰香的甜暖。
巫烬玄低头看着怀中人的睡颜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，鼻尖还泛着未散的粉红，看起来像只温顺的小猫。
他轻轻抬起手，指尖快要触碰到温洛清的脸颊时，却又顿住了，然后缓缓收了回来，放在身侧，紧紧攥成了拳。
卧室里很静，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，还有温洛清平稳的呼吸声。
巫烬玄睁着眼睛，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，脑子里一片混乱。
他刚才回答“喜欢”的时候，心里其实是慌的——他不知道自己说的是真话，还是只是为了安抚温洛清，或是为了不让这难得的平静被打破。
他以为这只是习惯，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依赖，就像习惯了每天喝一杯咖啡，习惯了睡前看几页书。
他第一次开始怀疑，自己对温洛清的情感，是不是不止习惯那么简单。
可他不敢深想。
他想起温洛清刚才问他“你喜欢我吗”的时候，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带着的期待与不安，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，疼得厉害。
他轻轻侧过头，看着怀中人的睡颜，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他的脸颊，感受到指尖下细腻的皮肤和温热的温度。
温洛清似乎被惊扰了，轻轻皱了皱眉，然后往他怀里钻了钻，像只寻求安全感的小动物。
巫烬玄的心软了下来，圈在他腰间的手臂又紧了紧，将他更紧地抱在怀里。
他闻着温洛清身上浓郁的依兰香，混合着自己的勿忘草香，突然觉得这样的味道很安心，像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港湾。
可这份安心很快又被不安取代。
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，如果真的是爱，他该怎么面对温洛清？该怎么弥补自己之前的过错？如果只是习惯，那他又该如何收场，才能不伤害到温洛清？
他翻了个身，小心翼翼地避开温洛清，怕吵醒他。
温洛清在睡梦中轻轻哼了一声，似乎是做了什么梦，眉头又皱了起来。
巫烬玄立刻转过身来，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像往常一样，用勿忘草的信息素轻轻包裹住他，试图给他安全感。
心中更加的复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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