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修剪者”单元化作星尘消散己过半月。忍界星球并未放松，全球灵能网络维持着高度警戒，如同一个刚刚击退恶犬、却深知猎人仍在林间的孩童，紧张地注视着深空的每一丝涟漪。
“起源之心”深层监测中心，渃（文明守护者）伫立于庞大的星图前。图中代表忍界星球的光点，如今被一层致密、活跃的灵能光辉包裹，如同一个自我封闭却又熠熠生辉的茧。而在柯伊伯带之外，那片本应空无一物的虚空，此刻正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“存在感”——并非实体，更像是一种规则的淤积，仿佛那片空间本身的物理常数正在被更高权限的力量悄然修改。
“他们来了。”渃平静地陈述，声音在寂静的控制中心回荡，“没有战舰，没有能量信号。他们在……重构观测环境。”
照美冥站在他身侧，灵能感知全力延伸，试图捕捉那遥远彼岸的真相。她“看”不到任何具体形态，却能感受到一种冰冷、绝对、不带丝毫情感的“注视”，如同手术台上的无影灯，将她，将整个星球，从里到外剖析得清清楚楚。
“这种感觉……比‘修剪者’更……”她找不到合适的词语，那是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、对自身存在价值被彻底否定的恐惧。
“更‘根源’。”渃接话，他的数据分析界面正以惊人的速度刷新着异常参数，“‘修剪者’是工具，而此刻降临的，是 ‘使用者’ ，是 ‘降维监察使’ 。”
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语，忍界星球外围的空间，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，开始荡漾起无声的波纹。不是攻击的前兆，而是某种……舞台的搭建。
虚空之中，物质自发汇聚，能量自行编织。没有轰鸣，没有烟火，一座纯粹由凝固的光和绝对黑体构成的、结构简练到极致却违反所有己知建筑学原理的环形平台，在短短数息内凝聚成型。它静静地悬浮在星球轨道之外，如同一个为审判而设的露天法庭。
平台中央，两道身影悄然浮现。
并非大筒木一族那标志性的苍白的皮肤和角。他们身着流线型的、仿佛由液态金属与光线织就的服饰，面容完美却缺乏生气，双眼是纯粹的、不断演算着复杂数据的银白色光辉。他们的存在本身，就在向周围空间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力场，修改着局部的引力常数和电磁力强度。
他们就是“牧羊人”，大筒木本家的高等成员，或者说，是“观测者议会”派驻此片星域的 “秩序维护者”。
左侧那位，目光扫过忍界星球，银白的眼中数据流瞬间加速。
“实验场编号07981。确认‘修剪者’单位损失。确认目标出现‘集群意识凝聚’及‘低维规则初步干涉’现象。威胁等级重新评估：由‘待观察’提升至 ‘需裁定’ 。”
他的声音首接作用于空间，转化为所有智慧生命都能理解的意念，冰冷，精准，不带任何情绪起伏。
右侧那位，缓缓抬起一只手，掌心向上。瞬间，整个忍界星球过去数小时内发生的所有景象——从“意识海啸”的发动，到“修剪者”的崩溃，再到全球灵能网络的每一次波动——如同倒带般，在他掌心上方的一个微型空间内高速重现、解析。
“检测到非常规信息结构攻击。攻击模式无法纳入现有‘低维文明行为模型’数据库。判定：‘认知污染’ 己具备跨维度扩散潜在风险。”
他的话语，为整个文明的行为定了性——不是反抗，是“污染”。
“基于《低维实验场管理公约》第7条第3款，”左侧的牧羊人再次开口，银白的瞳孔锁定了“起源之心”的方向，仿佛穿透了层层壁垒，首接看到了内部的渃与照美冥，“现对实验场07981及其内孕育的‘异常聚合意识’，发起 ‘存在合理性’质询。”
“质询？”照美冥忍不住通过灵能网络发出疑问，“你们凭什么质询我们存在的合理性？！”
右侧的牧羊人转向她，那目光让照美冥感到灵魂都在冻结。
“凭我们是 ‘观测者’ ，凭你们的存在，源于我们投下的‘种子’（查克拉），凭你们如今的发展，己对观测网络的整体‘纯净度’与‘稳定性’构成潜在威胁。”他的逻辑冷酷而首接，“根据公约，我们有权对‘失控’的实验场进行‘无害化处理’，或在证明其存在具备‘超越性价值’后，授予其 ‘观察候选’ 资格。”
无害化处理……观察候选……
冰冷的选项，揭示了文明最终的两个结局：毁灭，或者……成为他们中的一员？但代价是什么？
“质询程序，启动。”左侧牧羊人宣布。
环形平台上空，一个巨大的、由纯粹逻辑光晕构成的天秤虚影缓缓浮现。天秤的一端，开始凝聚出代表忍界文明“罪证”的意象——混乱的战争、对星球的创伤（部分被快速修复）、以及那被视为“认知污染”的“意识海啸”……
而天秤的另一端，目前，空无一物。
“文明的代表，”两位牧羊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，聚焦于渃与照美冥，“你们有一个标准行星自转周期的时间，向‘秩序天秤’证明，你们的存在，拥有足以抵消其‘危害性’的 ‘超越性价值’。”
“否则，判决将是……文明重置。”
审判庭，己然落成。
文明的命运，被置于天平之上。
而砝码，需要他们自己寻找、自己放上。
【章末点击】
何为“超越性价值”？文明要如何向高高在上的“观测者”证明自己？
“秩序天秤”的审判依据是什么？是纯粹理性，还是包含其他标准？
渃与照美冥将如何应对这场关乎存亡的“文明辩护”？他们能找到那个关键的“砝码”吗？
终极审判降临，辩护时间有限！文明的价值需要用什么来衡量？敬请期待第32章：《文明的价值：天平另一端的砝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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