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卡古和他那被死气侵蚀、奄奄一息的亲人,陆止和张邋遢都沉默了。幽冥渡口崩溃逸散出来的力量,如同无形的瘟疫,在这座孤岛上己经肆虐了三年,无声地吞噬着生命。
“她这样……多久了?”陆止用简单的词语配合手势问道。
卡古擦了擦眼泪,比划着,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,模仿那种痛苦扭曲的表情,最后伸出三根手指。
三年。从“阴影”出笼的那一晚开始。
张邋遢蹲下身,仔细检查了一下老妇人的情况,眉头紧锁:“确实是那种混乱死气的侵蚀,而且时间太久,己经深入五脏六腑和魂魄,生机之泉也只能暂时缓解,吊住一口气,无法根除。”他看向陆止,“就像你之前帮那大家伙(龙蜥)一样,或许你的……‘那个’,能有点效果?”
他指的是龙珠。
陆止犹豫了一下。龙珠确实能吸收这种死气,但之前面对龙蜥时,吸收的只是它伤口处逸散的部分,而且龙珠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受控制。眼前这老妇人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,万一龙珠吸收死气时稍有差池,可能瞬间就会夺走她最后一点生机。
但看着卡古那充满绝望和最后一丝期盼的眼神,陆止心中一软。他点了点头,对卡古道:“我……试试。不一定……成功。”
卡古虽然不完全明白,但看到陆止愿意出手,立刻激动地连连磕头。
陆止示意他让开一些,然后深吸一口气,再次将手按在怀中的龙珠之上。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自身煞气接触龙珠,同时将意念集中在老妇人眉心那丝黑气之上。
这一次,龙珠的反应比之前温和许多。它微微发热,散发出一股柔和的吸力。陆止能清晰地“看”到,老妇人眉心那丝顽固的黑气,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,一丝丝、极其缓慢地被抽离出来,汇入龙珠之内。
这个过程必须异常小心,陆止全神贯注,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他必须控制好吸力的强度,既不能伤及老妇人脆弱的魂魄,又要确保将死气拔除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老妇人眉心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、消失。她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,但那股令人不安的青灰色褪去了,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了许多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,陷入了深沉的睡眠。
而陆止怀中的龙珠,在吸收了这部分精纯的死气后,表面的混沌光泽似乎又凝实了一分。
“成功了!”张邋遢低呼一声,看向陆止的眼神带着惊叹。这小子身上的秘密,真是越来越多了。
卡古扑到老妇人身边,仔细查看,发现她气息平稳,脸上甚至多了一丝血色,不再是之前那副弥留之态,顿时喜极而泣,对着陆止又要磕头。
陆止扶住了他,摇了摇头。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,老妇人被侵蚀太久,本源耗损严重,能否真正康复,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。
经过这番折腾,天色己近拂晓。
众人回到主营地,将夜里的插曲告知了山鹰。山鹰听后,对卡古的遭遇表示了同情,但也更加坚定了尽快离开的决心。这座岛屿隐藏的危机,远超他们的预估。
天亮后,按照计划,小王和小刘继续留守营地,负责通讯和照顾林晓。山鹰、张邋遢、陆止则再次由卡古带领,准备对岛屿进行更深入的勘察。
就在他们准备出发时,负责监听通讯的小王突然激动地喊道:“队长!信号!那个信号又出现了!这次……这次好像清晰了一点!”
众人立刻围了过去。
只听通讯器里,那断断续续的杂音中,确实夹杂着一段更加清晰的、有规律的“滴滴”声。小刘飞快地记录破译。
“……这里是……海螺……三号……重复……这里是海螺三号……己锁定……你们……大致……区域……保持……信号……坚持……我们……尝试……靠近……”
海螺三号!
山鹰猛地瞪大了眼睛,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狂喜!“是‘海螺号’的姊妹船!是总局派出的搜救船!他们找到我们了!”
这个消息如同强心剂,瞬间注入了所有人的心中!官方没有放弃他们!救援就在附近!
“快!回复他们!告知我们的情况和具置!”山鹰急切地命令。
然而,小王尝试了多次,发射信号却如同石沉大海,无法穿透那层强大的干扰。
“不行,队长!我们只能接收,无法发送!干扰太强了!”
刚刚升起的希望又遇到了阻碍。无法建立双向通讯,搜救船只能大致锁定区域,很难在茫茫大海上精确找到这座被诡异力场笼罩的岛屿。
“必须想办法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!”山鹰斩钉截铁地说道,“今天的勘察目标变更!寻找全岛最高点,或者任何可能减弱干扰、增强信号的地方!同时,准备制作大型求救信号标志!”
众人的目标瞬间明确起来——找到方法,联系上近在咫尺的救援!
卡古似乎也明白了情况的紧急,他主动指向岛屿另一侧、靠近海岸的一处高地,比划着表示那里是岛屿的“额头”,是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。
事不宜迟,西人立刻出发,在卡古的带领下,朝着那片可能带来生机的海岸高地疾行而去。
希望,仿佛己经触手可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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