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骨片，触手冰凉，上面那个古朴复杂的符文，在昏暗的光线下，仿佛活物般缓缓流动。
摊主捏着它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这不是犹豫，而是在校准。校准一个问题的重量，校准一个可能颠覆现有认知的契机。
他肩后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，提醒着他时间的紧迫。“虎”的咆哮余音似乎还在废墟间回荡，下一次冲击，随时可能到来。
他闭上眼，意识沉入一片虚无。
没有绚烂的光影，没有庄严的仪式。只有最首接的、意念的叩问。
他将那枚骨片，轻轻按在自己的眉心。
“嗡——”
一声只有他能“听”到的、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鸣。
骨片瞬间变得滚烫！上面的符文如同烧红的烙铁，发出刺目的暗红色光芒！一股庞大、混乱、却又蕴含着某种至高规则的信息洪流，顺着他的眉心，蛮横地冲入他的意识海！
这不是温和的知识传递，而是强制的灌输！是终焉之地某个古老碎片、某个陨落强大存在的最后“回响”！
无数破碎的画面、扭曲的符号、凄厉的哀嚎、冰冷的规则片段……如同决堤的洪水，疯狂冲击着他的意志！
摊主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，额头青筋暴起，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后背的衣衫，刚刚止住血的伤口再次渗出点点猩红！他闷哼一声，嘴角溢出一缕鲜血。
他在硬扛！以重伤之躯，强行接收这足以撑爆普通参与者灵魂的古老“回响”！
林檎吓得魂飞魄散，想要上前，却又不敢打扰，只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信息风暴在持续。
他看到……一片虚无中，璀璨的文明如同烟花般绽放又湮灭……
他看到……无数扭曲的“规则”如同锁链，缠绕着一个哭泣的星球……
他看到……一双双冷漠的、属于“生肖”的眼睛，在规则的源头缓缓睁开……
最后，所有的画面汇聚、坍缩，指向一个核心——终焉之地的形成，并非偶然，而是一场……“筛选”？或者说，“驯化”？
而所有的“规则”之力，包括“生肖”的力量，其源头，似乎都指向一种……可以被“理解”、被“复制”、甚至被……“篡夺”的“本源”！
“咔嚓！”
一声脆响，摊主眉心的黑色骨片，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的冲击，彻底碎裂，化为齑粉！
信息洪流戛然而止。
摊主猛地睁开双眼！
那双眼睛里，不再是之前的冰冷或愤怒，而是无尽的疲惫，以及……一种洞穿了层层迷雾后，看到的、更加令人窒息的真相的震撼！
他知道了。
知道了“门”并非简单的出口。
知道了“道”的真正意义。
知道了那些翠绿叶子的来历……
甚至，窥见到了“生肖”力量体系的……一丝微不足道，却真实存在的“缝隙”！
“噗——”他再也压制不住，喷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，身体晃了晃，几乎栽倒。
“啊！”林檎再也顾不得其他，冲上前紧紧扶住他，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。她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，滴落在他染血的衣襟上。
摊主靠在她身上，剧烈地喘息着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。但他看着林檎的眼神，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复杂的了然。
他抬起颤抖的手，指向她，又指向她怀中那己经耗尽力量、化为飞灰的叶子原本存放的位置。
“你……”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，却带着石破天惊的力量，“……不是意外。一缕清风追追梦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”
林檎猛地抬头，泪眼婆娑地看着他，眼中充满了茫然与不解。
摊主艰难地吞咽下喉头的腥甜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地说道：
“那些叶子……是‘生命’规则的……碎片。”
“而你……是它们选择的……容器。”
“轰——！！！”
这句话如同惊雷，在林檎脑海中炸开！
不是意外？
容器？
生命规则的碎片？
无数被她刻意遗忘、或者说被某种力量封印的记忆碎片，如同挣脱了枷锁的野兽，疯狂地涌入她的意识！
她看到……一个翠绿、充满生机的世界，在无数锁链般的规则碾压下，哀鸣着崩碎……
她看到……一点最精粹的、代表着“生”的本源，在世界湮灭的最后一刻，遁入了虚空……
她看到……这点本源，在无尽的漂流中，附着在了一个刚刚诞生、意识尚且空白的女婴灵魂深处……
那个女婴……就是她！
她不是终焉之地的产物！
她来自一个被终焉吞噬的、充满生机的世界！
她是那个世界最后的……回响与火种！
“啊——！！！”
巨大的信息冲击和灵魂层面的共鸣，让林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！这不是痛苦，而是封印破除、真相浮现时带来的、无法承受的灵魂战栗！
她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浓郁到化不开的翠绿光芒！这光芒不再温和，而是带着一种愤怒、悲伤、以及不屈的坚韧！
光芒以她为中心，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！
所过之处，地面上冰冷的碎石缝隙间，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，钻出了细嫩的、翠绿的草芽！墙壁上干枯的霉斑褪去，覆盖上了一层清新的苔藓！连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，都被这股磅礴的生命力暂时驱散！
言灵？不！这是……生命规则本源的……自发共鸣！
摊主靠在墙边，看着这奇迹般的一幕，看着在绿光中泪流满面、仿佛承受着整个逝去世界重量的林檎，他眼中最后一丝疑虑散去。
他猜对了。
她，就是变数。
是终焉之地这潭死水中，唯一不该存在的……生机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吼！！！”
那恐怖的虎啸，再次炸响！而且，近在咫尺！
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、更加实质化的杀戮气息，如同海啸般从楼外席卷而来！整栋楼宇开始剧烈摇晃，墙壁出现蛛网般的裂痕！
“虎”，来了！
祂感受到了这不该存在的生命气息！感受到了对祂规则的挑衅！
林檎周身的绿光受到这极致杀意的刺激，骤然收缩，凝聚在她周身，如同一个绿色的茧。她停止了尖叫，抬起头，泪痕未干的脸上，那双曾经空洞的眼睛里，此刻燃烧着悲伤、愤怒、以及一种初生的、凛然的决意。
她看向摊主。
摊主也看着她。
隔着摇曳的绿光与弥漫的尘埃。
然后，在窗外那毁灭性的虎啸与杀意达到顶点的瞬间——
林檎张开了嘴。
一个清晰、坚定、不再有丝毫阻碍的词语，带着她全部新生力量与无尽悲伤，如同划破暗夜的初啼，响彻在这片死寂的废墟：
“生……长！”
【下章预告：林檎初啼唤醒生命之力！硬撼“虎”之杀戮规则！摊主于毁灭中窥得一线胜机？终焉之秘揭开冰山一角，史诗决战全面爆发！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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