凹地内的狼藉被简单清理，篝火稳定燃烧，领域壁垒虽然依旧布满细微裂痕，但在燃星矿能量和摊主力量的持续滋养下，己无崩塌之虞。只是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硝烟味，以及那挥之不去的、属于“鼠”的冰冷金属气息，时刻提醒着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背信弃义的袭击。
摊主站在篝火旁，手中着那截齐夏留下的、刻着“窥伺”二字的金属残骸。异色瞳中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，只有一片深沉的、近乎凝固的平静。这平静之下，是即将喷发的火山。
他没有立刻出发，而是将那块从“烛影”处得来的“潜影令”拿了出来。令牌非金非玉，触手冰凉，上面的符文在篝火映照下流转着暗沉的光泽。
“林檎。”他唤道。
林檎立刻走到他身边。
摊主将潜影令递给她：“用你的‘拒绝’，尝试侵蚀它表层三分之一的符文结构，留下痕迹，但不要彻底破坏。”
林檎愣了一下，随即明白了摊主的意图。他要将这枚作为信物和钥匙的令牌，动些手脚。她接过令牌，入手只觉得一股阴冷滑腻的气息顺着掌心蔓延，试图与她脖颈后的印记产生某种联系，但被她本能地“拒绝”开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回忆起之前对抗“呓语者”和“渡鸦”时的那种感觉。她将精神集中在指尖，一缕极其凝练的、带着绝对排斥意味的翠绿光芒，如同最纤细的刻刀，小心翼翼地探向令牌表面的符文。
这是一个极其精细的活，要求她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达到一个新的高度。她全神贯注，额头渐渐渗出细汗。
摊主在一旁静静地看着，没有催促，也没有指导。他需要她自己完成这一步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终于，林檎指尖的光芒缓缓收敛。她脸色有些发白，将令牌递还给摊主。
摊主接过，异色瞳微光一闪。只见令牌表面，大约三分之一的符文，其流转的光泽变得晦暗、迟滞，仿佛蒙上了一层无形的尘埃，与其他依旧灵动的符文形成了鲜明对比。这种变化极其细微，若非事先知晓或仔细探查，极难发现。
“很好。”摊主点了点头，将令牌收起。这枚被动过手脚的令牌，将会在关键时刻，成为一枚反向的“钉子”。
他不再耽搁，将必要的东西收入怀中，看了一眼那盏依旧死寂的青铜烛台，没有带走它。
“走。”
他率先踏出了尚未完全恢复的领域，林檎紧随其后。
夜色浓重如墨。摊主没有选择任何迂回的路线，而是根据“烛影”之前隐约透露的方位，以及自身对规则流向的感知，朝着“暗齿大厅”可能存在的区域，笔首前行。
他的步伐不快，但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。身周那微型的移动领域自然张开，将他和林檎笼罩其中，隔绝着外界的污浊与窥探。只是这一次，这领域的气息不再仅仅是庇护，更带上了一种内敛的、如同出鞘利剑般的锋芒。
他没有刻意隐藏行踪，甚至有意无意地，让自身那融合后的、独特的规则气息，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，在这片区域的规则层面荡开清晰的涟漪。
他在告诉所有潜在的窥伺者——我来了。
果然，随着他们的深入，周围黑暗中的“视线”明显增多了。有“鼠”放出的、如同电子眼般的微型探测器发出的微弱反光；有某些依附于“鼠”的小势力投来的、混合着敬畏与贪婪的注视；一缕清风追追梦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甚至还有一两道属于“清理队”那种冰冷专业的感知力，远远地扫过，却又迅速收敛，似乎接到了某种指令，并未上前阻拦。
摊主对这一切视若无睹，只是平静地前行。林檎跟在他身侧，虽然心中紧张，但感受着摊主那如山岳般沉稳的气息，也渐渐安定下来，只是更加警惕地注意着西周。
终于，在前方一片由无数扭曲金属管道和废弃数据塔楼构成的、如同巨型机械残骸墓园般的区域边缘，他们停了下来。
这里的规则气息变得极其紊乱且具有强烈的排外性。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机油味、臭氧味，以及一种……无数信息流杂糅、冲突后产生的、令人头晕目眩的“数据噪音”。
而在那片机械墓园的深处，一座由无数服务器机柜、粗大线缆和扭曲金属强行拼接而成的、外形如同某种巨兽狰狞颅骨的庞大建筑，若隐若现。建筑的“口部”是一个不断旋转着、由混乱光影和数据流构成的漩涡入口，散发着不祥的吸力。
那里，就是“暗齿大厅”的入口。
无需指引，那枚被林檎动过手脚的“潜影令”在摊主怀中微微发热，指向那漩涡入口的方向。
也就在这时，数道身影，如同鬼魅般从周围的机械残骸阴影中浮现，无声无息地拦在了他们与入口之间。
这些身影不再是“烛影”那样看似无害的信使，也不是“清理队”那种标准的制式装备。他们穿着贴身的、闪烁着微弱能量光泽的黑色作战服，脸上戴着覆盖全息显示屏的面甲，屏幕上不断滚动着各种复杂的数据流。他们手中持有的，也并非传统武器，而是各种奇形怪状、散发着规则干扰波动的装置。
他们是“鼠”的精英武装——“数据剥皮者”。专门负责处理高价值或高威胁的“异常数据”，手段酷烈，效率极高。
为首的一名“剥皮者”上前一步，面甲上的数据流停滞，显示出两个冰冷的白色文字：
“验票。”
他的声音经过处理，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。
摊主平静地看着他们，没有说话，只是缓缓取出了那枚“潜影令”。
令牌在接触到此处紊乱的规则环境时，表面的符文自动亮起微光，尤其是那些未被林檎侵蚀的部分，流转明显更加活跃。
那名“剥皮者”抬起手臂，手腕上一个类似扫描仪的装置射出一道蓝光，笼罩住潜影令。
蓝光在令牌表面扫过，尤其是在那些被林檎“拒绝”之力侵蚀的晦暗符文处，似乎产生了极其细微的、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。
“剥皮者”面甲上的数据流再次快速滚动了几下，似乎在进行分析。片刻后，蓝光收敛。
“权限确认。欢迎来到，暗齿大厅。”
冰冷的电子音响起。
拦路的“剥皮者”们如同得到指令的机器人，齐刷刷地向两侧分开，让出了通往那光影漩涡入口的道路。
只是，在他们那全覆盖的面甲之下，是否隐藏着别的算计，无人得知。
摊主收起潜影令，看也没看两旁如同雕塑般的“剥皮者”，带着林檎，迈步走向那散发着不祥吸力的漩涡入口。
林檎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，那里只有一片深沉的黑暗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握紧拳头，紧随摊主，一步踏入了那不断旋转的、由数据与光影构成的……
巨兽之口。
【下章预告：深入鼠腹！暗齿大厅内光怪陆离的规则陷阱！摊主与“鼠爷”的首次正面交锋！林檎身世印记产生剧烈反应？齐夏的踪迹终于浮现！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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