岩洞深处，尘埃未定。空气中弥漫着爆炸后的焦糊与规则湮灭的刺鼻气味。那庞大的装置残骸如同巨兽的尸骨，兀自散发着不祥的余热与零星电弧。
林檎跪坐在齐夏身旁，双手覆盖着温润的翠绿光芒，全力治愈着他严重的伤势。她的脸色因力量消耗而略显苍白，但眼神专注而坚定。齐夏的气息虽然依旧微弱，却在生命力量的滋养下，逐渐趋于平稳，只是依旧昏迷不醒。
摊主站在一旁，异色瞳扫过满地狼藉，最终落在那条被爆炸震开的、通往更深处的幽暗通道。齐夏最后指向那里的手势，以及那句未尽的“主服务器”，都指明了前路。
他蹲下身，检查了一下齐夏的状况，对林檎道：“稳住他的伤势即可，不必耗尽力量。”
林檎点了点头，稍微收敛了输出的生命能量，确保齐夏状态不再恶化便停了下来。她知道，前路未知，必须保留实力。
摊主从怀中取出那枚被动过手脚的“潜影令”。令牌在接触到此处残留的、与“鼠爷”同源的规则气息时，表面那些被林檎侵蚀的符文再次微微闪烁，如同坏掉的指示灯，指向那条幽暗通道。
他又拿出那小块从装置残骸中捡到的、残留着暗红与扭曲绿芒的规则碎片。碎片触手冰凉，内部蕴含着极其不稳定且充满恶意的能量。他没有试图解析它，只是将其作为一枚可能用得上的“筹码”或“钥匙”收好。
最后，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那辆虽然沾满尘土、却依旧稳固的三轮车上。炉中的炭火，在经历了数据风暴的冲击和刚才爆炸的震荡后，光芒似乎更加内敛、凝实。那暗金为底、翠绿纹理交织的火焰，稳定地跳动着，散发出令人心安的温暖与秩序。
这簇火，是他力量的源泉，也是他们在这片绝望之地唯一的“家”与“坐标”。
他走到车旁，伸出手，轻轻拂过炉壁。炭火仿佛有灵性般，火焰微微向他手掌的方向倾斜。
“该走了。”他说道，声音平静，却带着一种踏上最终征途的决然。
他将昏迷的齐夏小心地安置在车斗里，用一些找到的破布垫好，避免颠簸。然后，他推起车，看向林檎。
林檎立刻站起身，走到他身侧，翠绿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犹豫。
摊主不再言语，推着承载着昏迷同伴和希望火种的三轮车，率先踏入了那条幽暗的通道。林檎紧随其后。
通道初极狭，才通人。复行数十步，周遭的景象开始变得光怪陆离。
这里不再是天然的岩洞，而是呈现出一种机械与生物组织诡异融合的状态。墙壁不再是冰冷的岩石，而是覆盖着不断蠕动、分泌着粘液的暗红色肉膜，肉膜之下，却又镶嵌着无数闪烁着数据流光的金属管线与晶体结构。头顶垂落下来的，不是钟乳石，而是如同神经束般缠绕、搏动着的粗大线缆，末端连接着一个个浸泡在营养液中的、形态各异的大脑或眼球状器官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生命气息与冰冷的窥伺感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福尔马林与机油混合的味道，还夹杂着一丝……无数意识被强行糅合、扭曲后产生的精神污染。低沉的、仿佛来自深渊的呓语和机械运转的嗡鸣交织在一起，冲击着人的理智。
这里，仿佛是“鼠爷”进行各种禁忌实验的培养场与加工厂。
摊主身周的移动领域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压制。那些蠕动的肉膜和神经线缆似乎能吸收、同化规则力量，使得领域的维持消耗倍增。光芒被压缩到仅能勉强照亮前方几步的范围。
林檎更是感到极度不适。她的生命感知在这里捕捉到的，全是被扭曲、被污染、失去自然形态的畸形生命信号，这让她感到阵阵反胃与悲伤。她脖颈后的印记持续散发着微光，自主抵抗着外界的精神污染。
突然，前方通道两侧的肉膜猛地裂开，数只半机械半生物的改造体如同蜘蛛般爬出！它们拥有金属的节肢和口器，身躯却是腐烂的血肉与蠕动的线路板结合，眼中闪烁着混乱的红光，发出刺耳的电子嘶鸣，扑向三人！
摊主眼神一冷，左眼暗金光芒扫过，界定之力发动，试图将这些改造体与周围的诡异环境暂时隔绝。
然而，这些改造体似乎与这片空间深度绑定，界定之力效果大打折扣！它们仅仅停滞了一瞬，便再次嘶吼着扑上！
就在这时，林檎猛地踏前一步！她看着这些被扭曲的生命体，眼中闪过一丝怜悯，但更多的却是决绝！她不能容忍生命被如此亵渎！
她双手在胸前合拢，翠绿的光芒在她掌心凝聚，不再是温和的治愈之光，而是化作一道道带着净化与分解意味的绿色波纹，如同水面的涟漪，向前扩散开来！
“净化！”她清叱一声。
绿色波纹扫过那些改造体，它们身上那扭曲的血肉与机械结合处，立刻发出了“嗤嗤”的声响，冒起阵阵黑烟！那些混乱的电子红光也瞬间黯淡下去！改造体们发出了痛苦的嚎叫，动作变得僵硬、迟缓！
有效！她的生命力量，对于这种违背自然规律的扭曲造物，有着天然的克制！
摊主抓住机会，右眼翠绿光芒与林檎的力量共鸣，领域壁垒上延伸出数道凝练的翠绿藤蔓，如同鞭子般抽打在那些被净化的改造体身上，将其彻底击碎、化为脓水与金属残渣！
两人配合，迅速清理了这波袭击。
但通道深处，那令人不安的蠕动声和窥伺感并未消失，反而更加浓郁。
摊主推着车，继续前行。他的异色瞳始终锁定前方，感知着“鼠爷”那庞大意志最集中的方向——那所谓的“主服务器”所在。
沿途，他们看到了更多触目惊心的景象：被囚禁在透明容器中、与机械结合的痛苦生灵；正在被拆解、分析的规则生物残骸；甚至还有……一些穿着破烂、眼神空洞、如同行尸走肉般被管线连接着、提供着算力或生命能量的……人类参与者！
“鼠”的疯狂与残忍，远超想象！他不仅在研究规则，更是在亵渎生命，奴役灵魂！
林檎看着这一切，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，眼中的翠绿光芒愈发炽盛。她体内的力量，在这种极端环境的刺激下，似乎正在发生着某种更深层次的变化。
摊主的脸色也愈发冰冷。他心中的杀意，如同炉中压抑的炭火，越烧越旺。
终于，在穿过一片由无数跳动的大脑和旋转数据屏构成的、如同邪神祭坛般的广阔空间后，前方豁然开朗。
一个巨大无比的、由无数服务器阵列和粗大能量管道构成的金属穹顶，出现在他们眼前。穹顶中央，悬浮着一个由纯粹数据流和暗物质构成的、不断变幻形态的巨大漩涡。漩涡中心，隐隐可见一个由亿万信息流汇聚而成的、模糊而庞大的虚影。
那虚影，散发着掌控一切的、冰冷而庞大的意志。
正是“鼠爷”的本体，或者说，是他在数据疆域中的……“神格”显化！
而在那巨大漩涡的下方，金属地面上，刻画着一个极其复杂、笼罩着不祥红光的仪式法阵。法阵的各个节点上，镶嵌着各种珍贵的能量晶体和规则碎片，其中赫然包括几块与摊主手中那块同源的、散发着扭曲生命气息的碎片！
法阵的中心，能量最为炽烈之处，悬浮着一颗不断搏动着的、如同心脏般的暗红色晶核！晶核内部，似乎封印着某种……极其恐怖的存在！
“鼠爷”那混合着亿万杂音的声音，如同雷鸣般在整个穹顶空间中回荡，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：
“来了！最后的‘变量’！最后的‘拼图’！”
“见证吧！见证旧规则的终结，与我……‘万物归一者’的诞生！”
摊主停下三轮车，将车稳稳刹住。炉中的炭火似乎感应到终极敌人的存在，火焰猛地向内收缩，颜色变得更加深邃，金绿光芒如同实质般流淌。
他缓缓抬起头，异色瞳首视那庞大的数据虚影，声音平静，却如同宣判：
“你的终结，我来了结。”
林檎站在他身侧，翠绿的眼眸中燃烧着愤怒与决然的火焰，周身生命光晕如同实质的铠甲。
车斗里，齐夏似乎感应到外界滔天的杀意与能量波动，眉头紧紧蹙起，手指无意识地蜷缩。
最终的舞台，己然就绪。
炭火，将在这数据与规则的终焉之地……
焚尽一切虚妄，照亮唯一真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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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下章预告：最终决战！摊主VS“万物归一者”鼠爷！林檎生命序列终极觉醒！齐夏于关键时刻苏醒带来破局情报？终焉之地的存亡在此一举！】
作者“一缕清风追追梦”推荐阅读《我在十日终焉里买烧烤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W4A9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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