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！”
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，从苏小雨的口中发出。
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，双眼向上翻白，整个精神体如同被风吹灭的蜡烛，光芒急剧暗淡下去，随后便软软地倒了下去，陷入了深度的昏迷。
在姜凡的精神感知中，属于苏小雨的那一缕精神链接，变得微弱、紊乱，仿佛随时都会断裂。
死了。
姜凡的脑子“嗡”的一下，一片空白。
随即，一股难以遏制的、毁天灭地的狂怒，从他的胸腔中轰然引爆！
他可以容忍学生们在副本里受伤，甚至“死亡”——因为那都是系统模拟的，可以复活。
但他绝不能容忍，自己的学生，在他的课堂上，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，真正地伤害！
“你——找——死——！”
姜凡的眼睛里，布满了血丝。他不再有任何保留和顾忌，前世作为顶尖科研天才的那股偏执和疯狂，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！
他的精神力，不再是单纯的防御，而是化作了亿万道奔流不息的数据洪流，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，强行接管了整个失控副本的底层权限！
系统的警告声在他脑中疯狂响起。
【警告！检测到宿主精神力异常波动！正在进行超负荷运算！】
【警告！强行接管失控副本，将对系统核心造成不可逆损伤！】
姜凡对此充耳不闻。
他只有一个念头。
杀了它！
“在我的课堂上，只有科学，才是唯一的真理！”
姜凡的声音，在整个副本空间中回响，如同神明的宣判。
他开始疯狂地调动这个虚拟世界最底层的物理规则。
“环境参数修改：空间坐标（X:34, Y:12, Z:55），物理概念注入——【绝对真空】！”
那团黑影所在的区域，空气、尘埃、一切物质，都在瞬间被抽离，形成了一片纯粹的虚无。
“物理概念注入——【绝对零度】！”
空间的温度，在亿万分之一秒内，骤降至零下273.15摄氏度。所有能量活动都在这个概念下趋于静止。
“物理概念注入——【高能伽马射线暴】！”
足以毁灭一个星系的恐怖能量，被压缩成一道看不见的光束，精准地轰击在那片区域！
真空、低温、辐射……
一个个纯粹的、冰冷的、不带任何感情的物理学概念，被姜凡具现化，如同最残酷的刑具，疯狂地轰击着那团来自“里世界”的污染源！
“叽——呀——！”
那团黑影，在纯粹的物理法则攻击下，终于不再是虚无的投影。它扭曲、变形，发出了无声却能撕裂灵魂的尖啸！它所代表的“混乱”与“恶意”的法则，正在被这个世界所代表的“秩序”与“规律”的法则，无情地碾压、粉碎！
最终，在一道湮灭能量的白光中，那团黑死影被彻底撕裂、蒸发，化为乌有。
只在它消失的地方，留下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空间坐标信息，被系统瞬间捕捉并记录了下来。
姜凡强行关闭了副本。
现实中，14班的教室内。
林峰、陈昊、李凯三人猛地从座位上惊醒，如同溺水之人被捞上岸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浑身都被冷汗浸透。
而苏小雨，则静静地趴在桌子上，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，虽然生命体征还算平稳，但无论同伴怎么呼唤，都毫无反应。
“老师……小雨她……”陈昊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姜凡没有回答，他快步走到苏小雨身边，伸出手，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她的意识之海。
一片混乱。
她的精神核心，被那道黑箭击中，虽然没有破碎，但上面布满了裂纹，无数混乱的、充满恶意的信息碎片，像病毒一样在其中肆虐，不断地消耗着她的本源精神力。
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。
就在这时，教室的门被猛地推开，韩龙带着几个超战局的医疗人员，第一时间冲了进来。
当他看到昏迷不醒的苏小雨，以及旁边三个失魂落魄的学生时，脸色瞬间大变。
“发生了什么？副本失控了？”他快步走到姜凡身边，压低声音问道。
姜凡看着病床上被接上各种监测仪器的苏小雨，沉默了片刻，他知道，有些事情，己经无法再用“史前文明的教育设备”来搪塞了。
“跟我来。”
他将韩龙带到了一个无人的房间。
“你所知道的世界，只是一个表象。”姜凡开门见山，“在这个‘表世界’之外，还存在着无数个由不同法则构成的‘里世界’，也就是所谓的‘诸天万界’。”
“我的系统，是一个来自更高维度文明的‘文明播种机’，它的目的，是在不引发社会崩溃的前提下，引导一个文明（比如地球），安全地接触并掌握‘里世界’的力量，以应对……潜在的威胁。”
“而刚才攻击苏小雨的，就是来自某个充满恶意的‘里世界’的污染源。它通过这次副本的坐标，在地球上留下了一个精神标记。”
姜凡将【万界课堂系统】的来历和作用，半真半假地，用一种更容易被理解的方式，告诉了韩龙。
韩龙听得目瞪口呆，他感觉自己过去几十年建立的世界观，正在被彻底颠覆。
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，但眼前昏迷不醒的苏小雨，和那份关于“不明能量源”的报告，都让他不得不信。
就在这时，姜凡的脑海里，系统冰冷的警告声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急促的意味。
【红色警告：检测到‘知识虚空’的污染痕迹。】
【警告：地球文明己被‘深潜者’部落标记，文明观察保护期将大幅缩短。】
【警告：请宿主尽快提升地球文明的综合等级，以应对即将到来的第一次文明接触！】
“知识虚空”、“深潜者”……
一个个陌生的名词，让姜凡的心头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。
“有办法救她吗？”韩龙打断了姜凡的思绪，指了指病房的方向。
“有。”姜凡回过神来，眼神变得坚定，“她的精神本源受损，需要一种能够首接滋养精神的特殊物质来修复。这种物质，在地球上找不到，但根据系统刚刚捕捉到的那个坐标反向分析，在另一个‘里世界’位面，很可能存在。”
韩龙立刻将这个惊人的情报，上报给了他的上级，赵振邦。
超战局江城分部的指挥中心，陷入了紧急的讨论。
几分钟后，韩龙的加密手机响了。
赵振邦亲自下达了指令。
“韩龙，将一份代号为‘衔尾蛇’的绝密档案，交给姜凡。”
“我们决定……主动出击。”
韩龙很快拿来一个加密的硬盘，交给了姜凡。
姜凡将其接入系统，一份档案，在他眼前展开。
档案的标题，只有一行字。
《第一次文明接触预案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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