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瞳的话，像一根冰冷的针，刺破了林凡刚刚因获得新“视角”而产生的些许振奋。
陈昊？古籍修复区？
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，显得如此突兀和不协调。一个阳光开朗、西肢发达的体育生，怎么会对满是故纸堆、需要极大耐心和专业知识古籍修复感兴趣？
除非……那里面，有他需要的东西？或者说，有他背后势力需要的东西？
林凡退出那种玄妙的观测状态，回头看向星瞳，对方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洞悉一切的淡然笑容，仿佛只是随口分享了一个有趣的信息。
“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？”林凡沉声问道。
“我说了，我是个喜欢看戏的观察者。”星瞳摊了摊手，“剧情越复杂，角色之间的互动越有意思，不是吗？更何况，投喂一点线索，看看角色们会如何反应，本身就是观察的一部分。”
他的坦诚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冷漠。在他眼中，林凡、陈昊、乃至各方势力，似乎都只是舞台上的演员。
“你属于哪一方？”林凡追问。
“我属于‘好奇’这一方。”星瞳笑了笑，抬头看向正在缓缓闭合的观测室穹顶，“好了，今晚的‘钥匙’己经送到。能领悟多少，看你自己的造化。至于其他的……你自己去探寻吧，那才是游戏的乐趣所在。”
说完，他不再理会林凡，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，悄然后退几步，便消失在观测室的角落，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电子锁再次发出“嘀”的轻响，门自动锁闭。
林凡独自站在空旷的观测室内，心情复杂。星瞳给了他突破瓶颈的契机，却又抛出了一个关于陈昊的、更令人不安的谜团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林凡一边消化着从星空“视角”中获得的感悟，一边将一部分注意力投向了陈昊和图书馆的古籍修复区。
他体内的能量循环确实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，运转更加顺畅自然，对环境中游离能量的感知和吸纳效率也有所提升，瓶颈隐隐有松动的迹象。这证明星瞳的“钥匙”是有效的。
但同时，他对陈昊的观察也有了新的发现。
陈昊确实会频繁前往图书馆，但他从不进入需要特殊权限的古籍修复室内部，只是在对外阅览区活动。他借阅的书籍也并非都是古籍，反而混杂着体育理论、运动生理学，甚至还有一些……地方志和民俗传说？
一个体育生，研究地方志和民俗传说？
林凡利用精神触须，在一次陈昊离开座位去洗手间时，快速“扫描”了一下他摊开在桌面上的书籍内容。那是一本关于本地区明清时期民间信仰和奇闻异事的汇编。
其中一页，被陈昊折了一个角，上面记载着一个名为“山魈祭舞”的古老习俗，旁边还有他用铅笔写下的几个潦草的字迹：“力之源？”、“图腾？”
山魈祭舞？力之源？图腾？
林凡心中疑窦丛生。陈昊似乎在通过这些故老相传的记载，寻找某种与“力量”相关的东西？这与他体育生的身份有何关联？难道他修炼的体系，与这些民俗传说有关？
为了弄清真相，林凡决定冒险一探古籍修复区。他需要知道，陈昊真正目标是什么，那里是否隐藏着更具体的东西。
他找到姜守仁，借口想查阅一些关于古代天文仪器和星象理论的原始文献（这倒也不算完全说谎），希望能获得进入古籍修复区的临时权限。
姜守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没有多问，只是写了一张便条，盖了个私章：“拿这个去找修复区的刘老师，就说我让你去的。记住，里面的东西都很脆弱，只许看，不许动，更不许外带。”
拿着便条，林凡再次来到图书馆，进入了那扇通常紧闭的古籍修复区大门。
里面光线柔和，恒温恒湿，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、糨糊和淡淡药水的气味。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整齐排列，上面摆放着各种线装书、拓片、卷轴。一位头发花白、戴着白手套的老管理员（刘老师）正坐在门口的小桌前，戴着眼镜修复着一页残破的经文。
林凡出示了姜守仁的便条，说明来意。刘老师打量了他一下，指了指里面一个区域：“关于星象的古籍在丙区第三排，自己去找吧，注意规矩。”
林凡道谢后，走向丙区。他的真正目标，自然是与“山魈祭舞”或类似民俗传说相关的记载。
他假装在星象区翻阅，精神触须却悄然扩散开，感知着整个修复区的能量流动和书籍散发出的微弱信息场。
大部分古籍都沉寂着，只有岁月沉淀的气息。但当他走到丁区，一个存放地方志和民俗杂记的区域时，他敏锐地感知到，在其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，有一股极其微弱、但异常古老且凝聚的能量波动！
他不动声色地靠近那个书架，目光扫过书脊。最终，锁定了一本封面破损、没有书名、以皮革重新装订过的厚厚手抄本。
那股奇特的能量波动，正是从这本手抄本内部散发出来的！
林凡小心地将手抄本取下，走到阅读区坐下。戴上旁边准备好的白手套，他轻轻翻开了封面。
里面是用一种混合了朱砂和墨汁的颜料书写的古怪文字和图画，并非标准的汉字，更像是一种符箓和象形文字的结合体。图画描绘着一些扭曲的、非人形态的生物在进行某种祭祀舞蹈，周围环绕着狂风、雷电和山峦。
他看不懂文字，但那些图画，尤其是其中一个主导祭祀的、形似猿猴却更加狰狞的生物形象，与他之前在陈昊书上看到的“山魈”描述极为相似！
而那股凝聚的能量，正是从记载着“山魈祭舞”核心仪式的几页纸张中渗透出来的！这并非人为注入的能量，更像是这些古老的符号和图画本身，因为承载了特定的“信息”和“意念”，在漫长岁月中自然凝聚而成的“灵韵”或者说“信息实体”！
陈昊的目标，就是这东西？！他想从这古老的“灵韵”中，获取所谓“力之源”的奥秘？
就在林凡全神贯注感知这本手抄本时，他没有注意到，修复区的门口，刘老师接了一个电话后，目光若有所思地朝他这边看了一眼。
而几乎在同一时间，林凡的手机在口袋里无声地震动了一下。
他暂时从手抄本上移开注意力，拿出手机一看，是李哲发来的消息，内容让他瞬间愣住：
“林凡，陈昊刚刚向系统提交了申请，调阅古籍修复区‘丁七架，《傩巫残本》’的电子扫描件。你如果在那里，最好留意一下。”
丁七架……正是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书架！《傩巫残本》……恐怕就是他手中这本无名手抄本！
李哲怎么会知道陈昊的申请？又为什么要特意提醒自己？是“秩序之眼”的监控无处不在，还是……他也在暗中关注着陈昊，并且，察觉到了自己的行动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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