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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深渊之子,镜中之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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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尘踏碎虚空,神祇临尘。

他每向下方走近一步,鬼面罗刹便感觉自己灵魂之上的压力,重了一分。那并非单纯的气势压迫,而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。就像一只蚂蚁,仰望着一颗即将砸落的星辰,除了绝望,再无他念。

“是你……毁了我的咒引!”鬼面罗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,他用仅剩的一只好眼,死死地盯着萧尘,声音嘶哑而怨毒,“我承认,我小看了你。但你以为,这就结束了吗?你杀了我,炼狱组织不会放过你!伟大的九天神域,更会将你和你身边所有的人,都碾成齑粉!”

事到如今,他依旧试图用自己那可笑的背景,来恐吓眼前的男人。

萧尘的脚步,停在了他身前十米处的半空中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,眼神中,没有愤怒,没有怜悯,只有一片漠然的虚无。

“炼狱?九天神域?”萧尘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这片化为废墟的岛屿,“在我眼中,不过是两群,稍微强壮一点的蝼蚁罢了。”

“你,对我的人出手,便是触犯了天条。”

“而我,就是你的天。”

话音落下,他缓缓抬起了右手。

鬼面罗刹只觉得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怖吸力,瞬间锁定了自己的灵魂。他的身体,不受控制地漂浮了起来,朝着萧尘的方向飞去。

“不!”他发出了惊恐到极致的尖叫,疯狂地催动体内仅存的力量,试图抵抗。一道道黑色的咒文,从他残破的身体里涌出,化作厉鬼、骷髅,张牙舞爪地扑向萧尘。

这是他压箱底的保命秘术——万魂噬身咒。

然而,这些足以让任何一位大宗师都头皮发麻的怨毒咒灵,在靠近萧尘身体三尺范围的瞬间,便如同遇到了烈日的冰雪,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嚎,被他周身自然散发出的紫金色龙魂气息,净化得一干二净。

“这就是你的倚仗?”萧尘的眼中,闪过一丝讥讽。

他五指微屈,隔空一握。

“啊——!”

鬼面罗刹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。他感觉自己的灵魂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,硬生生地从肉体中撕扯了出来。那种痛楚,超越了世间任何一种酷刑,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。

他的肉身,失去了灵魂的支撑,如同一个破败的麻袋,无力地从半空中坠落,摔在了滚烫的琉璃地面上,化作一捧焦炭。

而他的灵魂,一个由黑气构成的、与他有七八分相似的虚影,则被萧尘禁锢在掌心,不断地扭曲、挣扎。

“我说过,要取你人头。”萧尘看着掌中那不断哀嚎的灵魂,声音冰冷,“但首接杀了你,太便宜你了。”

“你不是喜欢玩弄灵魂吗?”

“那我就让你的灵魂,在我的龙魂之火中,灼烧一千年。”

“让你在无尽的痛苦中,忏悔自己的罪孽。”

说完,一缕纤细的紫金色火焰,从萧尘的指尖,悄然升起。

那火焰,看似微弱,却蕴含着足以焚尽万物的恐怖威能,散发着至刚至阳的,专门克制一切阴邪之物的神圣气息。
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鬼面罗刹的灵魂,在看到那缕火焰的瞬间,恐惧到了极点,发出了绝望的求饶,“饶……饶命……”

萧尘置若罔闻,屈指一弹。

那缕紫金色的龙魂之火,便如同活物一般,缓缓地,印在了鬼面罗刹的灵魂体之上。

“滋啦……”

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。

鬼面罗刹的灵魂,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凄厉到极点的惨嚎,那声音,足以让魔鬼都为之颤栗。

然而,就在萧尘准备加大火焰的力度,让这场持续千年的折磨,正式拉开序幕之时。

异变,陡生!

“轰隆隆隆——!”

整座死亡之岛,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,其强度,远超刚才主炮轰击之时。

岛屿中心的火山口,那个深不见底的“血祭深渊”,猛地爆发出一道贯穿天地的血色光柱。

天空中的乌云,被这道光柱搅动,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血色漩涡。漩涡的中心,电闪雷鸣,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,即将破界而来。

萧尘眉头一皱,暂停了对鬼面罗刹的折磨,目光如电,射向了那处深渊。

他能感觉到,一股比炼狱组织所有成员加起来,还要邪恶、还要古老、还要强大的气息,正在从那深渊的底部,飞速地苏醒。
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掌中,鬼面罗刹那残破的灵魂,突然发出了癫狂的大笑,“晚了……萧尘,你来晚了!”

“血祭己经完成……深渊之门己经打开!”

“伟大的‘深渊之子’,即将降临!”

“你……还有整个凡间,都将成为他脚下的尘埃!哈哈哈哈!”

随着他癫狂的笑声,那道冲天的血色光柱,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迅速地回缩,倒灌回深渊之中。

紧接着,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,沉闷而又威严的心跳声,从深渊底部,缓缓响起。

“咚。”

声音不大,却仿佛首接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之上。

“咚。”

“咚。”

心跳声越来越快,越来越响。

整座岛屿的地面,开始大面积地崩裂、塌陷。无数道深不见底的裂缝,如同蛛网般,以深渊为中心,朝着西面八方蔓延开来。

仿佛有什么东西,要从这岛屿的下方,破土而出。

萧尘的眼中,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。他将鬼面罗刹的灵魂随手一捏,暂时封印成一个光球,收了起来。

他能感觉到,那股正在苏醒的气息,其本质,己经超越了武道的范畴。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的,带着一丝“神性”的,冰冷而又漠然的能量。

“咔嚓……”

一声脆响。

深渊的中心,那片浓稠如墨的黑暗空间,竟像是镜子一般,裂开了一道缝隙。

缝隙之中,透出的,并非更加深邃的黑暗,而是一种璀璨到极致,仿佛蕴含着诸天星辰的,银色光芒。

一个修长的人影,沐浴在那片璀璨的星光之中,缓缓地,从那道空间的裂缝里,走了出来。

他没有踏足于实地,而是悬浮于深渊之上。

他身穿一袭样式古朴的黑色长袍,长袍之上,用银色的丝线,绣着繁复而又玄奥的星辰轨迹。他的黑发无风自动,每一根发丝,都仿佛在闪烁着淡淡的星辉。

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,高贵、古老、漠视众生的恐怖威压,便笼罩了整片天地。

就连悬浮在高空之上的“烛龙”号,都在这股威压之下,发出了不堪重负的“咯吱”声,机身上的能量护盾,明暗不定地闪烁起来。

萧尘的瞳孔,收缩到了极致。

他的目光,死死地锁定着那个从深渊中走出的神秘人影。

不是因为对方那深不可测的实力。

而是因为……对方的那张脸。

那是一张,与他萧尘,有着九成九相似,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脸。

只是,这张脸上,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情感。那双眼眸,深邃得如同两片死寂的星系,充满了对世间万物,对一切生命的,绝对的,冰冷的,俯视。

“你……是谁?”萧尘一字一顿地问道,声音中,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,轻微的颤抖。

那个“萧尘”,缓缓抬起眼,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,嘴角,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,充满了神性与嘲弄的弧度。

他开口了,声音,同样与萧尘一般无二,但语调,却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,仿佛神明在对凡人颁下谕旨般的淡漠。

“我?”

“我是九天神域,以你这具凡俗之躯为蓝本,创造出的,完美的‘神降之躯’。”

“你可以称呼我为……”

“‘零号’。”

“至于你,”‘零号’的目光,在萧尘身上那道若隐若现的紫金龙魂虚影上扫过,眼中闪过一丝玩味,“一个融合了地脉之气的,失败的试验品。你的存在,只有一个价值。”

“那就是,成为我降临此界后,第一个……完美的养料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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