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入裂缝的瞬间，所有的感知都被剥夺，又被无限放大。
没有光，却“看”见一切；没有声，却“听”见万物的律动。
这里就是“永恒刹那”。
它并非一个地点，更像是一种状态。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流向，如同凝固的琥珀，却又在每一个瞬间演绎着生灭与轮回。空间失去了尺度，他们仿佛立于无穷大的一点，又仿佛被压缩在无穷小的奇点。
而在这无法形容的“状态”中央，存在着唯一可以理解的“实体”——
一团火。
它安静地燃烧着，没有炽烈的光芒，没有逼人的热浪。它的火焰是近乎透明的，内里流淌着如同星河般璀璨、又如思维般缜密的无数规则脉络。它既散发着万物起源的勃勃生机，又透露出宇宙终末的永恒寂寥。
它是一切规则与概念的源头，亦是归处。
它就是 “原初火塘”。
陈俊南体内的“野火”在靠近的瞬间，不再狂躁，反而变得无比温顺，如同游子归家，发出轻轻的嗡鸣，与那原初火塘产生了深层次的共鸣。他能感觉到，自己那点“野火”，不过是这巨大火塘中溅出的一粒火星。
齐夏的“逻辑绝境”模型在此地完全失效，因为这里本身就是所有逻辑的起点与终点。他第一次“感觉”到了规则本身，不是通过计算，而是如同呼吸般自然。那些冰冷的数据在此地化作了有温度的溪流，浸润着他干涸的理性荒漠。
没有咄咄逼人的“守门人”，也没有首接呈现的“残酷真相”。
只有火塘，以及火塘边，一个背对着他们、身影模糊、仿佛由无数记忆碎片拼凑而成的——虚影。
那虚影缓缓转过身。
他的面容无法看清，时而年轻，时而苍老，时而如同齐夏般冷静，时而又带着陈俊南般的狂气。他仿佛是无数试图来到此地、探寻真相的先行者的集体留影。
【你们来了。】
虚影的声音平和，带着看穿一切的沧桑。
【比预想的要快，也……更‘完整’。】
他的目光（如果那可以称之为目光）在陈俊南和齐夏之间流转，尤其在两人之间那无形的“共生链接”上停留片刻，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赞许。
【很多人来到此地，寻求力量，寻求答案，寻求超脱。】 虚影缓缓说道，【他们看到了‘真相’，然后……】
他抬手，指向火塘的另一侧。
陈俊南和齐夏顺着望去，不由得心神剧震！
火塘的另一边，并非空无一物，而是堆积着无数……“残骸”！
那不是物质的残骸，而是规则的残骸，是概念的尸骨！无数破碎的、扭曲的、试图模仿“原初火塘”而失败的规则结构，如同垃圾般堆积在那里，散发着绝望与疯狂的气息。其中一些残骸上，还残留着强大的、熟悉的意念——属于“湮灭教派”的绝对静默，属于“收藏家”的固化封存，甚至还有一些更为古老、更为陌生的失败尝试……
【……然后，他们都被‘真相’压垮，或是疯狂，或是试图取而代之，最终都化为了这‘规则坟场’的一部分。】 虚影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悲悯。
“真相……到底是什么？”陈俊南忍不住问道，声音因眼前的景象而有些干涩。
虚影没有首接回答，而是转向那安静燃烧的原初火塘。
【你们认为，这‘火’是什么？文明的火种？规则的源头？】
他轻轻抬手，拂过火塘边缘，一缕细微的火焰如同温顺的宠物，缠绕上他的指尖。
【它什么都是，也什么都不是。它只是一个……‘可能性’的温床。】
【文明因它而诞生，规则因它而显化，静默因它而必然。它孕育一切，也终将回收一切。这就是‘周期’的本质，无关善恶，只是……存在本身的呼吸。】
齐夏瞳孔骤缩：“所以……‘大静默’是不可避免的？是这‘火’自身的规律？”
【是，也不是。】 虚影看向他，【如同生命会衰老死亡，但文明的意义，不在于抗拒死亡，而在于如何度过其一生。‘静默’是归零，是休息，也是为了下一次‘呼吸’积蓄力量。强行抗拒，如同让垂死者长生，带来的只能是扭曲与更大的痛苦，如同‘湮灭教派’所追求的，那并非真正的安宁，而是存在的僵化。】
他又看向那规则的坟场：【而试图固化文明，如同‘收藏家’，则是在抗拒‘呼吸’，让文明窒息。】
“那我们呢？”陈俊南指向自己和齐夏，“‘初火’燃烧开启下一周期，难道就是正确的答案？不过是从一个悲剧跳进另一个悲剧的轮回！”
【啊……】 虚影似乎笑了笑，【这就是关键了。‘初火’计划，是无数推演中，文明‘延续’概率最高的方案。它确实是一种答案，一种……保守的答案。如同将火种小心翼翼放入防火罐，等待灾难过去。文明得以延续，但每一次重启，都伴随着巨大的牺牲和情感的剥离，如同这位理性者所经历的。】 他指向齐夏。
【而你的‘野火’……】 虚影的目光再次落在陈俊南身上，带着前所未有的明亮，【是变数，是意外，是……‘可能性’本身不甘于被定义的咆哮！】
【推演#719是延续，推演#720是……】
虚影的声音变得宏大而庄严，他张开双臂，仿佛拥抱整个原初火塘：
【……是‘进化’！】
【打破罐子，让野火与旧世界的余烬共舞！不是在静默中等待重生，而是在燃烧中……主动蜕变！】
【这很危险。】 虚影的声音低沉下来，【成功率渺茫。很可能，旧的文明彻底焚尽，而新的‘可能性’无法在废墟上诞生，最终……一切归于比静默更彻底的虚无。这就是#720被封印的原因。】
残酷的真相，终于赤裸裸地展现在两人面前。
没有皆大欢喜的解决方案。
只有两个选择：
A. 遵循保守但可靠的“初火”计划，延续文明的火种，但接受周期的轮回与个体的牺牲。
B. 拥抱激进但危险的“野火”进化，赌上现存的一切，追求超越轮回的蜕变，失败则万劫不复。
虚影静静地看着他们，不再说话。他将选择权，完全交给了这两个代表了不同“可能性”的个体，以及他们之间那脆弱的“共生之契”。
沉重的压力，足以将任何意志压垮的压力，降临在陈俊南和齐夏肩上。
他们看向彼此。
陈俊南眼中是永不熄灭的疯狂与决绝。
齐夏眼中，是理性权衡后的挣扎，以及那份被点燃的、对“不同答案”的渴望。
十日：开局骂街队友是我隐藏大佬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十日：开局骂街队友是我隐藏大佬最新章节随便看！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W558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