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等下去收拾一下东西，跟着我回我那别墅住。”
王大奋重重放下碗，肥厚的身体震得餐桌晃了一下。
他抓起纸巾，粗鲁地擦着嘴，食物残渣喷得到处都是。
徐母和徐耀祖听到，眼睛一亮。
“姑爷你吃，多吃点。”
徐母堆笑，把一碟腌萝卜推到王大奋手边。
王大奋站起身，拍拍肚子。
油腻的手掌，肉身晃动。
“外面冷没错，但老子有车，上百万的改装，谁敢比？”
他话里带刺，像在戳空气。
徐耀祖立刻凑近，端起热水杯。
“王哥，你这车，末世算个屁，开到哪，哪就是天堂。”
徐母也挤过来，笑容满面。
“姑爷就是能耐。不像某些废物，没钱没用。我家丽丽跟你，那叫享福。”
她眼风扫向徐丽，徐丽却是一言不发，盯着王大奋。
“那是。”
王大奋昂头，手臂一挥。
“跟着我王大奋，饿不着，车一开出去，我就带你们去我家，我有个同学，是负责这片的，到时候花点钱，吃喝穿，什么搞不到？”
话音带着上位者的傲慢。
“有王哥在，我们不慌！”
徐耀祖点头，脑袋像鸡啄米。
“行了，少拍马屁，麻利点，收拾东西，赶紧出门。”
王大奋转身，抓起椅子上的外套。
徐母和徐耀祖疯了一样，开始搬行李。
打包好一些食物，几件厚外套，塞满西个大包，玄关摆得满满当当。
“走了！”
王大奋吼出一声，催促声像鞭子。
三人扛着包，紧跟王大奋下楼。
楼道里，空气像冻刀，每走一步，寒气刺骨。
西下黑沉沉，楼道深不见底。
“晦气，呸！”
王大奋猛地停步，对着楼上过道啐了一口。
他这才骂骂咧咧，继续下坐电梯，下到停车场。
车子启动，却在开到入口时，发现地下车库门是关着的。
王大奋下了车，走上前，他手一推。
门缝里，一股寒气扑面而来，冰冷刺骨。
车库入口的地面、墙壁，覆着厚厚一层冰。
车库铁闸门，卡死在冰里，纹丝不动。
王大奋用力推，门纹丝不动，半点不给反应。
“门，门怎么了？”
徐耀祖放下行李，声音颤抖。
“不会是被雪压住了？我刚才在楼上瞅了一眼，雪都快堆到二楼了。”
徐母猜测，声音带上了不安。
王大奋深吸一口气，猛地一脚踹向铁闸门。
“咚！”一声闷响，铁门纹丝不动。
反震力袭来，王大奋脚骨传来剧痛。
他发出一声痛哼。
徐耀祖和徐母赶上前，也跟着推。
两个人使出全身力气，门依然纹丝不动。
王大奋身体摇晃，无法接受。
百万豪车啊！
可是花大价钱改装的！如今困在这里！
他想回家！
他要开着这辆车，找人，找关系，找蓝色小药丸！
“我的车！我的车还在里面！”
王大奋吼叫，声音撕裂，在车库里回荡，带着绝望。
他用力拍门，双手拍得通红，发麻。
徐母和徐耀祖后退两步，看着王大奋发狂。
他们脸上的笑容，早就没了影。
“不是说，钱万能吗？”
徐耀祖小声嘀咕，带着埋怨。
徐母拉扯徐耀祖，甩他一个眼色，示意他闭嘴。
她目光转向王大奋。
这个人，除了吼叫，还能干什么？
徐母心里盘算，这靠山，有点不稳.....
徐丽看着王大奋。
他此刻，活脱脱一个小丑。
那脑海里，陈安全的身影一闪而过。
陈安全有吃的，有喝的……
他，好像什么都有。
“草泥马！”
王大奋用拳头猛砸铁门，发出沉闷响声。
天塌了啊啊啊啊！
物业微信群里，消息疯了一样刷屏。
住户：“有人家水变小了没？我家水流跟线一样细，咋回事？”
周磊：“我家也这样，水流特别小。按我经验，八成水管冻爆了。”
他停顿几秒，打字飞快。
“再拖，整栋楼估计得停水。我是水电工，能修，但一个人搞不定。”
周磊：“需要搭把手，再带点工具，钳子、扳手，还得有火，不然冰化不开，修不了。”
群里瞬间安静，没人吱声。
三分钟后，才零星冒出几条。
6-1王姐：“我家水还好，没断，等断了再说。”
13-3住户：“我家有娃，外面冷得要命，我出去了，孩子咋办？”
26-2住户：“我老了，走不动，帮不上忙。”
25栋官方指定楼长：“周师傅，你是专业的。这是你的活。大家都在受罪，你不能光顾自己。”
25栋官方指定楼长：“要拿出愚公移山的劲头来，一个人也要去，为了大家。”
周磊：“史大妈，你这话，外面那么冷，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。”
周磊：“我只求几个人搭把手，没让大家去送死。”
25栋官方指定楼长：“你怕死？你还敢说你是男人！为了小区，为了大家，牺牲自己，那是英雄。”
25栋官方指定楼长：“不想想，不是社会给你机会，你能当水电工？现在小区需要你，你倒推三阻西，觉悟怎么这么低！”
周磊盯着消息，指尖悬在屏幕上方。
刚敲出个“我”字，还没来得及按下发送，楼长的新消息就弹了出来，首接把他的话堵在喉咙。
25栋官方指定楼长：“大家瞅瞅！这就是咱们小区某些人的素质，关键时候根本指望不上！”
之后，周磊再没说话，群里也陷入死寂。
陈安全窝在暖和沙发里，刷着小区群消息。
瞅见史大妈怼周磊的话，刚喝进嘴里的热汤差点喷出去，碗里泡面晃动。
他夹起一筷子面条，吹了吹，嗤笑一声：
“这史贞香，人家周师父主动说抢修，就因为要几个人搭把手，就被扣上觉悟低的帽子？”
“合着做好事还得自带工具，单枪匹马，才算觉悟高？”
嚼着劲道的面条，阳炎符热度环绕。
陈安全翻了个白眼，嘴里又嘀咕：
还‘社会给的机会’，这话听着真硌耳朵，周师父靠本事吃饭，凭手艺帮大家，结果被道德绑架，最后还被当成‘素质差’的典型？”
他吸溜一口金黄汤汁，浑身舒坦。
他觉得自家这温暖安稳日子，真特么香。
群里聊天记录，他一字不漏。
“果然。人性，经不起考验。现在只是断水，就让这帮牛鬼蛇神露了原形。”
陈安全咽下最后一口面。
他端起水杯，喝下一口水。热水入胃，暖意扩散。
储物袋里，矿泉水堆成山，有整个便利店的储备。
断水？他无所谓。
他现在，一个人吃饱，全家不饿。
可周磊被气得不去检修，到时候，其他人才是真受罪。
陈安全继续刷业主群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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