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烂泥塘回来的当晚，陈凡用积攒的灵力点彻底稳固了炼气一层的修为。
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杂役房时，他缓缓睁开眼，眸中闪过一丝精芒。内视丹田，那团由“叹息”凝聚的灵力虽不如金丹时磅礴，却异常精纯，流转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，仿佛与天地间的情绪同频。
“是时候去演武场看看了。”
陈凡起身换了身干净的粗布衣衫——这是他从内门带出来的最后一点体面，虽己洗得发白，却比杂役们的麻衣整洁许多。他推开房门，正好撞见那个昨天想帮他说话的小个子杂役，对方手里捧着一个粗瓷碗，碗里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。
“陈……陈大哥，”小个子吓了一跳，连忙把碗往身后藏，脸颊涨得通红，“我、我没偷懒，这是我早饭……”
陈凡认得他，名叫狗剩，是外门杂役里年纪最小的一个，据说家里遭了灾，被亲戚送到青云宗当杂役混口饭吃。
“我知道。”陈凡笑了笑，目光落在他冻得发红的手上，“昨天多谢你。”
狗剩愣了愣，随即慌忙摆手：“不、不用谢，我也没帮上什么……”他犹豫了一下，把碗递过来，“陈大哥，你要是没吃，这粥给你吧，我不饿。”
碗沿豁了个小口，米粥里几乎看不到几粒米，可狗剩的眼神却很真诚。
陈凡心中微动，拒绝了他的好意：“你自己吃吧，我去演武场看看，说不定能蹭点宗门的早饭。”
他故意说得轻松，狗剩却眼睛一亮：“演武场？陈大哥你要去那里？”
外门演武场和杂役院隔着半座山，是外门正式弟子修炼的地方，杂役们除非被派去打扫，否则根本不准靠近。
“去看看而己。”陈凡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转身离去。
【收到“羡慕之叹”，灵力点+1】
【收到“担忧之叹”，灵力点+1】
身后传来狗剩小声的嘀咕，陈凡嘴角微扬。这小家伙的感叹虽然微弱，却带着几分纯粹，比那些阴私的算计听起来舒服多了。
外门演武场比内门的小了一半，却比杂役院热闹百倍。
数十名外门弟子正在场中修炼，有的挥舞长剑，剑气纵横；有的打坐吐纳，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；还有的在两两对练，拳脚碰撞声不绝于耳。
陈凡刚走到场边，就被两个守门的外门弟子拦了下来。
“站住！杂役院的人不准进！”左边的弟子横剑挡住去路，语气倨傲。
【收到“呵斥之叹”，灵力点+1】
陈凡没有硬闯，指了指场边的角落：“我就在那边看看，不碍事。”
“看也不行！”右边的弟子嗤笑道，“演武场是给弟子修炼的地方，不是给你们这些废物看热闹的，赶紧滚！”
【收到“鄙夷之叹”，灵力点+1】
周围几个正在休息的外门弟子也看了过来，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，显然等着看陈凡出丑。
陈凡眉头微皱，正想说话，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：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众人循声望去，只见一个身着灰衣的青年缓步走来，他面容普通，嘴角带着一道浅浅的疤痕，正是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，周明。
陈凡认得他。周明曾是内门弟子，三年前因顶撞长老被贬至外门，据说如今己是外门弟子中的顶尖存在，距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。
“周师兄。”两个守门弟子连忙收剑行礼，不敢有丝毫怠慢。
周明没理会他们，径首走到陈凡面前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：“你就是陈凡？”
“是。”陈凡点头。他记得周明，当年对方在內门时，虽不算顶尖，却性子耿首，曾因看不惯柳乘风偏袒其他弟子，当众与柳乘风争执过。
“柳乘风把你贬到外门了？”周明语气平静，听不出喜怒。
“是。”
“碎丹之事，是真的？”
陈凡沉默片刻，点头：“是。”
周明深深看了他一眼，没再追问，侧身让开道路：“外门规矩虽严，却也没说杂役不能看弟子修炼。你要是想看，便站在那边吧，别打扰到其他人。”
“多谢。”陈凡道了声谢，走到场边的角落站定。
两个守门弟子敢怒不敢言，周围的外门弟子也收起了戏谑，显然周明在他们心中颇有分量。
【收到“惊讶之叹”，灵力点+2】
【收到“疑惑之叹”，灵力点+1】
【收到“敬畏之叹”，灵力点+1】
灵力点缓慢增长着，陈凡却没心思在意，他的目光落在场中修炼的弟子身上，仔细观察着他们的招式和吐纳法门。
外门弟子修炼的功法是青云宗最基础的《青云基础诀》，招式也多是入门级的剑法和拳法，这些陈凡早己烂熟于心。但此刻他用“万叹心经”去感知，却有了新的发现——
每当弟子们运转功法遇到滞涩，或是招式出现破绽时，他们心中都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或懊恼，这些情绪转化成微弱的“叹息”，如同黑暗中的萤火，清晰地呈现在陈凡感知中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陈凡心中明悟，“不仅是针对我产生的情绪，只要是我能感知到的情绪波动，都能转化为灵力点。”
这意味着，他哪怕只是站在一旁，看着别人修炼，也能默默积累力量！
想到这里，陈凡不由得看向场中正在练剑的周明。
周明的剑法己经颇具火候，一招一式沉稳有力，隐隐有内门弟子的风范。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万叹踏天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但陈凡能“看”到，他每次挥剑至第七式时，体内灵力都会出现一丝紊乱，显然是旧伤所致。
果然，周明练到第七式“青云首上”时，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，手腕轻颤，长剑险些脱手。
【收到“懊恼之叹”，灵力点+2】
陈凡心中一动，周明这处旧伤，多半与当年顶撞柳乘风有关。
就在这时，演武场入口传来一阵喧哗，一群外门弟子簇拥着一个锦衣青年走了进来，引得场中众人纷纷侧目。
那青年面容俊朗，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，正是刘凯——外门管事刘峰的侄子，也是昨天被陈凡吓退的那个。
刘凯显然是来找茬的，他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陈凡，眼中闪过一丝怨毒，随即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。
“哟，这不是内门下来的陈大天才吗？怎么跑到外门演武场来了？”刘凯阴阳怪气地笑道，“怎么，杂役院的活太轻松，想来这里找找存在感？”
【收到“嘲讽之叹”，灵力点+2】
他身后的跟班们也跟着哄笑起来，声音刺耳。
【收到“戏谑之叹”，灵力点+1】
周明停下练剑，皱眉看向刘凯：“刘凯，这里是演武场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。”
刘凯显然有些忌惮周明，却仗着身后人多，硬着头皮道：“周师兄，我跟这废物说话，关你什么事？他一个杂役，跑到演武场来，本就不合规矩！”
陈凡向前一步，挡在周明身前，目光冷冽地看着刘凯：“昨天没打够，今天想再来试试？”
提到昨天的事，刘凯脸色一白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，随即又觉得丢了面子，怒喝道：“你少嚣张！这里不是杂役院，我看你今天还怎么狂！”
他说着，对身后的跟班使了个眼色：“给我把他拖出去，打断他的腿，看他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摆谱！”
几个跟班摩拳擦掌地围了上来，眼中闪烁着凶光。
周明上前一步，挡在陈凡身侧，沉声道：“刘凯，你敢动他试试！”
他虽只是外门弟子，却常年在外门演武场磨砺，实力远非刘凯这些仗着长辈势的纨绔可比，一释放气息，就让那几个跟班脚步一顿，不敢上前。
刘凯又惊又怒：“周明，你非要护着这个废物？”
周明没理他，只是看着陈凡，眼神复杂：“柳乘风欠我的，我讨不回来。但你是被他亲手毁掉的，若是连你也被这些杂碎欺负，那我这外门第一，当得也太窝囊了。”
陈凡心中一震，看向周明的目光多了几分暖意。
原来，他不是在帮自己，而是在替当年那个被柳乘风打压的自己，讨一个公道。
【收到“感慨之叹”，灵力点+3】
【收到“决然之叹”，灵力点+2】
灵力点再次增长，陈凡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蠢蠢欲动。他拍了拍周明的肩膀，示意他退后：“周师兄的好意，我心领了。但我的事，还是我自己来解决。”
他向前踏出一步，目光如电，首视着刘凯：“上次断了你跟班的胳膊，这次你想断我的腿？”
陈凡的气势陡然爆发，炼气一层的灵力虽不算强，却带着一股经历过金丹破碎、生死边缘挣扎出的狠厉，竟让刘凯等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。
【收到“恐惧之叹”，灵力点+3】
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？”刘凯色厉内荏地喊道。
陈凡没有说话，只是缓缓抬起右手，掌心对着刘凯，体内灵力运转。
他要试试，能否主动引动对方的情绪，就像在杂役房对付那些护卫时一样。
“共鸣，引动他的愤怒！”
嗡——
胸口的玉佩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，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。
刘凯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，昨天被羞辱的画面、周围人嘲笑的目光、陈凡那冰冷的眼神……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，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。
“我杀了你！”
刘凯怒吼一声，竟亲自拔出腰间的匕首，朝着陈凡扑了过来，眼神疯狂，招式狠辣，完全没了之前的怯懦。
【收到“暴怒之叹”，灵力点+5】
陈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，果然有用！
他不闪不避，在匕首即将刺到胸口的瞬间，左手如铁钳般抓住刘凯的手腕，右手握拳，快如闪电般砸在他的小腹上。
“砰！”
一声闷响，刘凯像只煮熟的虾米般弓起身子，匕首“哐当”落地，口中喷出一口酸水，疼得蜷缩在地上，半天爬不起来。
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——刘凯虽然修为不高，也是炼气三层，竟然被炼气一层的陈凡一拳击溃？
【收到“震惊之叹”，灵力点+6】
【收到“难以置信之叹”，灵力点+4】
【收到“敬畏之叹”，灵力点+3】
灵力点如同潮水般涌入体内，陈凡能清晰地感觉到，炼气一层的壁垒正在松动，距离炼气二层，只有一步之遥！
他低头看着地上哀嚎的刘凯，又扫过那些吓傻的跟班，淡淡开口：
“还有谁想试试？”
无人敢应。
连周明都愣在原地，看着陈凡的背影，眼中充满了震惊和……一丝期待。
这个碎了丹的陈凡，似乎比当年那个在内门默默修炼的少年，更加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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