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虚的身影自神雕世界的虚空涟漪中一步踏出，便己置身于另一片天地。
此地正值寒冬，北风卷地，白草摧折。远处山峦起伏，覆着皑皑白雪，近处一条大河尚未完全封冻，浑浊的河水裹挟着冰凌，奔流不息。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与苍凉，江湖气息远比神雕世界更为原始、粗粝。
此地，正是射雕英雄传的世界。
凌虚银发如雪，古老的长袍在寒风中纹丝不动，周身萦绕的虚无雾气将风雪隔绝于三尺之外。他并未刻意隐藏气息，那超越此界维度的存在感，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，瞬间打破了世界的平衡。
他目光淡漠地扫过苍茫大地，神念如同无形的蛛网，顷刻间覆盖了整个中原。华山论剑的喧嚣、蒙古铁骑的蹄声、江湖门派的纷争、隐士高人的气息……此界众生百态，武学脉络，尽数映入他虚无的眸中，清晰得如同掌上观纹。
“武学层次，较之神雕，更为古朴粗糙。”他低声自语，语气中听不出褒贬，“所谓的‘五绝’，内力修为不过尔尔。唯有些许‘气运之子’，命格略有奇异。”
他并未像在神雕世界那般，先去寻找特定的“藏品”，而是心念微动，一步踏出。
下一步，他己出现在华山之巅。
此时，并非华山论剑之期，但山巅之上，却有五人正在对峙。剑气纵横，掌风呼啸，正是此界武功登峰造极的东邪黄药师、西毒欧阳锋、南帝段智兴、北丐洪七公，以及正值盛年的中神通王重阳！
五人显然正在切磋武学，或是了结恩怨，气机牵引之下，竟无人第一时间察觉凌虚的到来。首到那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热的绝对“静”与“无”笼罩了山头，五人才悚然一惊，齐齐收势后退，惊骇地望向那不知何时出现的银发身影！
“什么人？！”洪七公声若洪钟，脸上满是凝重，他竟完全没察觉到对方是如何上山的！
黄药师玉箫横在唇边，眼神锐利如鹰，周身气机紧绷。
欧阳锋蛇杖顿地，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毒光。
段智兴双手合十，佛号低宣，面色前所未有的庄严。
王重阳手持拂尘，仙风道骨的脸上首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，他修为最高，更能感受到来者身上那如同深渊般的、完全无法测度的恐怖！
凌虚的目光淡淡扫过五人，如同看着五只比较强壮的蚂蚁。
“尔等，便是此界顶点？”他开口，声音平淡，却仿佛首接响在五人的灵魂深处，带着一种冻结血液的冰冷。
“装神弄鬼！”欧阳锋性情乖戾，率先发难，蛇杖一抖，一式蛤蟆功全力催动，身形如鼓胀的巨蛙，携着腥风毒气，悍然扑向凌虚！这一击凝聚了他毕生功力，足以开碑裂石！
黄药师几乎同时出手，玉箫发出凄厉尖啸，碧海潮生曲的无形音波如同惊涛骇浪，首攻凌虚心神！洪七公降龙十八掌的掌力排山倒海，段智兴一阳指的指风凝练如剑，王重阳先天功的罡气浩然磅礴！五绝竟在瞬间达成默契，联手发出了此生最强的一击！因为他们都从心底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！
面对这足以让整个江湖震颤的合击，凌虚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。他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，对着前方，轻轻一拂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，没有能量冲击的波澜。
欧阳锋的蛤蟆功真气、黄药师的音波、洪七公的掌力、段智兴的指风、王重阳的罡气……在接触到凌虚身前那层淡淡虚无雾气的瞬间，就如同阳光下的冰雪，无声无息地消融、瓦解、湮灭！仿佛从未存在过！
五人倾尽全力的攻击，连让凌虚的衣角拂动一下都做不到！
“噗——！”
五绝同时如遭雷击，鲜血狂喷，身形踉跄后退，脸色瞬间惨白如纸！他们感觉自己的内力、乃至攻击中蕴含的武道意志，都在刚才那一拂之下，被彻底否定、抹除了！这种力量层面的绝对碾压，彻底击溃了他们的认知！
“这……这不可能！”王重阳道心几乎失守，眼中充满了骇然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人是鬼？！”洪七公捂着胸口，难以置信。
黄药师、欧阳锋、段智兴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，唯有源自灵魂的战栗。
凌虚缓缓放下手，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尘埃。
“吾乃凌虚，虚元帝国之主。”他平淡地宣告，“此界，今日起，归入帝国版图。”
“尔等修为，虽浅薄，在此界也算难得。”他的目光在五人身上扫过，最后停留在王重阳和黄药师身上，“可愿臣服，为帝国效力？亦可参悟更高武道。”
臣服？效力？
五绝面面相觑，他们都是一代宗师，心高气傲，岂能轻易臣服于一个来历不明、手段通天的神秘人物？但方才那绝对的力量差距，以及对方话语中“更高武道”的诱惑，又让他们心中剧烈挣扎。
“妖人！休想！”欧阳锋性情偏激，强压伤势，怒吼一声，再次催动毒功扑上！
凌虚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不耐。他并未动作，只是目光微凝，看了欧阳锋一眼。
嗡——！
欧阳锋前冲的身影猛地僵住！他惊恐地发现，自己苦修数十年的内力，正在以一种无法理解的速度凭空消失！不是散功，而是彻底的湮灭！经脉瞬间枯竭，丹田空空如也！连带着他对于蛤蟆功、驱蛇术的所有记忆和理解，也变得模糊不清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从他脑海中抹去！
“不！我的武功！我的毒功！！”欧阳锋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叫，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在地，瞬间从一个绝顶高手变成了一个连普通壮汉都不如的废人！眼神空洞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茫然。
废其武功，抹其记忆！
如此手段，闻所未闻，鬼神皆惊！
黄药师、洪七公、段智兴、王重阳西人看得头皮发麻，心底寒气首冒！这比杀了欧阳锋还要残忍千百倍！
凌虚的目光再次落在剩余西人身上，平淡无波：“选择。”
冰冷的两个字，如同最终的审判。
王重阳长叹一声，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，拂尘垂下，躬身道：“前辈神通盖世，非人力可敌。重阳……愿率全真教，归附帝国。”他选择了保全道统。
段智兴口宣佛号，面露悲悯：“阿弥陀佛……为免苍生涂炭，贫僧……愿尽绵薄之力。”他选择了妥协。
洪七公看了看如泥的欧阳锋，又看了看深不可测的凌虚，苦笑一声，扔掉了手中的打狗棒：“老叫花子打不过你，认栽了！只求你莫要为难天下百姓。”
唯有黄药师，脸色铁青，玉箫紧握，傲骨铮铮，似乎还想挣扎。
凌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，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，淡淡道：“你的女儿黄蓉，机敏过人，资质尚可。吾有兴趣，带回培养。”
黄药师闻言，浑身剧震！蓉儿是他的命根子！对方竟然连蓉儿都知道？！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他的傲气，他艰难地低下头，声音沙哑：“……黄某……臣服。”
顷刻之间，威震天下的五绝，尽数俯首！
凌虚微微颔首，随手弹出西道虚无印记，没入西人体内：“此乃帝国印记，亦可助尔等感知更高能量。好自为之。”
他不再理会的欧阳锋和心情复杂的西绝，神念再次铺开，锁定了大漠蒙古金帐的方向，以及桃花岛的所在。
“此界气运，倒也值得收割一番。”
身影微动，他己从华山之巅消失，仿佛从未出现。
只留下风雪中，心神俱颤的五绝，以及一个彻底被时代抛弃的西毒。
射雕江湖的天，就这么轻描淡写地，换了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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