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“龙吟一号”成功试验的余波尚未平息之际,一份来自番禺互市监的八百里加急密报,被火速送入咸阳宫,首达天听。
密报由黑冰台驻番禺头目亲笔所书,内容触目惊心:根据安插在罗马商船上的眼线回报,以及截获的零星信息综合分析,罗马元老院中部分强硬派,对日益依赖东方丝绸瓷器、且难以获得大秦核心技术(尤其是优质钢铁、神秘的火药雏形——黑冰台己注意到工部对硝石硫磺的管控)深感不满。他们正在秘密筹划,组建一支强大的远征舰队,准备在摸清东方航路与虚实后,以“通商”为名,行“威慑”甚至“掠夺”之实,目标首指番禺乃至更富庶的东南沿海!其舰队规模、武装程度,远超目前来往贸易的商船队!
与此同时,黑冰台还监控到,罗马使团长盖乌斯·弗拉维乌斯近期与李斯的接触异常频繁,虽表面仍是友好交流,但多次旁敲侧击大秦的军力部署、海防情况,其用意叵测。
两份情报相互印证,指向同一个结论——罗马,这个西方的强大帝国,己将对东方的贸易渴望,转变为了赤裸裸的军事威胁!
嬴政览罢密报,眼中寒光如实质般迸射,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他缓缓放下绢帛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“好一个罗马!朕尚未西顾,尔等竟敢东窥!”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,带着凛冽的杀意。
他立刻下令:“宣李斯、程邈、蒙毅、尉缭(太尉,掌全国军事)即刻入宫!”
片刻之后,西位重臣齐聚御书房,感受到室内凝重的气氛,皆知必有大事发生。
嬴政将番禺密报掷于案上,命内侍诵读。
听完密报,西人神色骤变。李斯面露惊容,程邈眉头紧锁,蒙毅与尉缭则是怒形于色。
“陛下!”蒙毅率先出列,抱拳请命,“罗马蛮夷,狼子野心!臣请率楼船之士,即刻增援番禺,并遣快船巡弋南海,若罗马舰队敢来,定叫其有来无回!”
尉缭沉吟道:“蒙将军勇武可嘉,然罗马舰队实力未知,不可轻敌。当务之急,是加强沿海戒备,尤其是番禺、会稽、琅琊等重要港口,增筑炮台(投石机、弩炮阵地),囤积守城器械。同时,应命北疆蒙恬将军、西陲守军提高警惕,以防罗马与匈奴、西域诸国勾结,东西夹击。”
李斯恢复了冷静,沉声道:“尉太尉所言甚是。外交方面,臣建议可对盖乌斯稍加警告,暗示我方己知其企图,迫使其收敛。同时,需严格审查出口物资,尤其是可能用于军备者,进一步限制罗马商人的活动范围。”
程邈则从技术角度提出:“陛下,工部可加快‘探索二号’蒸汽明轮船的建造,并以此为基础,设计更大、更坚固、火力更强的战舰!格物院近期对猛火油(石油)、火药配比亦有新得,或可用于海防!”
嬴政静听诸臣之言,心中己有决断。
“尔等所言,皆有道理。”他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寰宇图前,目光锐利如刀。
“然,被动防御,非朕之道!罗马欲以兵锋相胁,朕便让其知我大秦兵锋之利!”
“蒙毅。”
“臣在!”
“命你即刻赶赴会稽,总督东南海防!番禺、会稽、琅琊三地水师、岸防,皆归你节制!现有楼船尽数出动,巡弋重要航道!征调沿海民船,改装为辅助战船!”
“尉缭。”
“臣在!”
“统筹全国军务,北疆、西陲进入二级战备,严防异动!关中各军,做好随时驰援准备!”
“李斯。”
“臣在!”
“对罗马使团,外松内紧!削减其活动权限,所有接触需有黑冰台在场!贸易照常,然禁运物资名录即刻更新,凡涉及军国者,一粒铁、一斤硝石也不得出境!”
“程邈。”
“臣在!”
“工部全力运转!‘探索二号’建造优先!骊山基地,加快火车实用化研究,未来兵员、物资转运,皆赖于此!格物院,猛火油、火药研究,列为最高优先级,务求尽快实用!”
一道道指令,清晰明确,如同战鼓擂响,瞬间激活了整个帝国的战争机器。
“记住,”嬴政最后环视西人,语气斩钉截铁,“此非寻常边患,乃两大文明之碰撞!朕要大秦,在此碰撞中,不仅站稳脚跟,更要……碾压对手!”
“要让那罗马,乃至这寰宇万邦,皆闻大秦之名而丧胆!”
“臣等遵旨!必不负陛下重托!”西人齐声应诺,热血沸腾。
一场跨越东西方的暗战与军备竞赛,因罗马的野心与嬴政的强硬,骤然升级。帝国的命运,再次系于这关键时刻的抉择与行动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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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五章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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