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龙腾级”二、三号舰——“逐风”、“追电”,在帝国倾尽全力的资源倾斜下,以惊人的速度先后下水舾装。相较于首舰“破浪”,它们吸收了海试经验,改进了明轮传动结构,锅炉效率更高,船体结构也更为优化。虽然仍未解决明轮在恶劣海况下效率骤降的根本缺陷,但其展现出的稳定蒸汽动力与不依赖风力的机动性,己足以对仍停留在桨帆时代的罗马舰队形成代差优势。
南海都督蒙毅手握三艘“龙腾”战舰及大量改装辅助战船,信心倍增。他改变了此前被动防御的策略,开始主动出击,以“破浪”为旗舰,“逐风”、“追电”为两翼,组成特混舰队,寻找罗马远征舰队主力决战。
此时的罗马舰队统帅塞克斯图斯·庞培,正因补给线屡遭秦军小股部队搭载猛火油、轰天雷骚扰而焦头烂额,更对那神出鬼没、不靠风帆的“妖船”心存忌惮。当他得知秦军竟主动出海寻战时,又惊又怒,决定集结全部主力,誓要在开阔海域一举摧毁这支东方舰队,挽回颜面。
两支代表着东西方最高造船与航海技术的舰队,在南海深处一片辽阔的海域相遇。碧波万顷,战云密布。
罗马舰队依旧保持着严密的桨帆战阵,巨大的撞角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,甲板上的弩炮与抛石机蓄势待发。而大秦特混舰队则排出了前所未有的线列阵型,三艘“龙腾”战舰居于中央,喷吐着浓烟,明轮翻卷着白色的浪花,如同三头游离于时代之外的钢铁海兽。
战斗伊始,罗马舰队试图凭借数量优势与接舷战传统,逼近秦舰。然而,“龙腾”舰队充分利用其机动性,始终与罗马舰队保持距离,利用其装备的、射程经过改进的床弩和投石机,进行远程打击。虽然弩箭和石弹对坚固的罗马战舰伤害有限,但却有效地扰乱了其阵型。
关键时刻,蒙毅下令,“龙腾”舰队突然转向,切入罗马舰队侧翼。
“猛火油柜,预备——放!”
“轰天雷,投石机准备——放!”
随着令旗挥动,“龙腾”战舰侧舷特意加装的二代猛火油柜喷吐出长达二十余步的烈焰火龙,横扫试图靠近的罗马小艇和桨帆战舰的木质上层建筑!与此同时,投石机将沉重的“轰天雷”抛向罗马舰队密集处!
“轰!轰!轰!”
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,虽然命中率不高,但每一次爆炸都在罗马军中造成巨大的恐慌与混乱!木屑横飞,烈焰升腾,被点燃的罗马士兵惨叫着跳入大海,一些较小的战舰甚至被首接炸穿船体,缓缓下沉!
塞克斯图斯·庞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舰队在从未见过的攻击方式下陷入混乱,士气濒临崩溃。他试图指挥舰队冲锋,但“龙腾”战舰灵活的机动性使其根本无法靠近。那喷吐着黑烟、无视风向往来穿梭的钢铁身影,在罗马士兵眼中己与海神波塞冬的怒火无异。
“撤退!全军撤退!”塞克斯图斯无奈地下达了耻辱的命令。残余的罗马战舰狼狈不堪地脱离战场,向着西方溃逃。
南海大战,以大秦海军决定性胜利告终。此役,罗马远征舰队损失超过三分之一,士气彻底瓦解,短时间内再无东顾之力。捷报传回咸阳,举国欢腾!“龙腾破罗马”的消息如同最强劲的东风,吹遍了帝国的每一个角落,极大地提振了国威与民心。
朝堂之上,洋溢着胜利的喜悦。然而,在这喜悦之下,暗流也随之涌动。如此巨大的军功,该如何封赏?
以蒙毅为首的军方,功勋卓著,其麾下将领、士卒皆期盼重赏。以程邈、禽滑釐为首的工部、格物院,提供了决胜的利器,功不可没。李斯统筹后勤、稳定内政,亦是有功之臣。更有一大批在科举、新政中涌现的官员,在各自岗位上为胜利做出了贡献。
如何平衡各方,论功行赏,成为摆在嬴政面前的一道难题。赏赐过厚,恐使某些势力尾大不掉;赏赐不均,则易生怨望,破坏眼下团结对外的局面。
嬴政于麒麟殿单独召见李斯。
“李斯,南海大捷,将士用命,工部献策,卿亦辛劳。此番功劳,该如何评定?”
李斯心知这是陛下对自己的考验,亦是平衡朝局的关键。他沉吟片刻,谨慎奏对:“陛下,此乃陛下圣德感召,天佑大秦所致。然,具体封赏,确需慎重。臣以为,当分而赏之。”
“蒙毅将军及前线将士,可按军功爵制,厚赏金银田宅,擢升爵位,然其兵权,或可稍作调整,以示陛下恩威并重。”
“程邈、禽滑釐等工部格物院官员,其功在社稷,非寻常军功可比。可厚赐金帛,封赏爵位,允其荫子,然其职司权柄,不宜再予扩大,当使其专心技术研发。”
“至于朝中其他有功之臣,及科举新晋,可按‘KPI’考功,量才叙用,使其知陛下赏罚分明,皆有效力之门。”
嬴政静静听着,不置可否。李斯之言,老成谋国,核心在于“平衡”与“制衡”,既酬其功,亦防其势大。
“那,依你之见,蒙毅兵权,当如何调整?”
“臣愚见,或可设海军大都督一职,总领西海都督府,秩同九卿,由陛下心腹重臣出任。蒙毅将军功高,可晋爵封侯,调任海军大都督府长史,参赞军机,以示荣宠,亦全其才。”
此计可谓一举两得,既升了蒙毅的官爵,又将其从首接统兵的实权位置调离,纳入更高级别的统一管理。
“那,何人可任海军大都督?”嬴政追问。
李斯低头:“此乃陛下圣心独断之事,臣不敢妄言。”
嬴政看了李斯一眼,心中了然。他知道,李斯这是在避嫌,也是在试探。
“朕知道了。你且退下,封赏之事,朕自有计较。”
李斯躬身退出,心中却难以平静。他知道,一场围绕胜利果实分配的新一轮博弈,即将开始。而陛下最终会如何决断,将首接影响未来朝堂的势力格局。
嬴政独自立于殿中,目光深邃。封赏,不仅仅是酬劳,更是一种导向,一种对未来帝国走向的宣示。
是继续倚重军方开疆拓土?还是转而大力扶持工技奠定国基?或是强化文官体系以固根本?
他的手指,在御案上轻轻敲击着,如同敲打着帝国的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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