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顺着帽檐滑下，打湿了尉迟铮的眉骨。
他贴着集装箱外壁前行，脚步轻而稳，每一步都踩在积水边缘，避免发出声响。
前方是十二号仓的轮廓，在雨幕中模糊成一道低矮的剪影。
门缝里透出一点昏黄的光，映在湿地上，像一块正在融化的蜡。
他停在第三个集装箱转角，右手按住左袖，军刺卡在掌心的位置没有松动。
刚才绕过两排堆叠的货箱时，他听见里面有人说话，声音被雨声压得很低，但断续能辨出两个男声。
一个粗哑，带着不耐烦；另一个语速快，像是在清点东西。
他缓缓吸了口气，从侧面靠近仓库侧门。
地面有两条新鲜车辙印，泥水还没完全漫进去，说明车刚停不久。
他蹲下身，指尖蹭了下轮胎痕迹，黏稠感明显——这车来过不止一次，路线熟。
门没关严，留了半指宽的缝隙。他侧身贴上去，右眼对准缝隙往里看。
仓库中央摆着一张铁皮桌，上面散落着几个透明密封袋，袋子里是淡蓝色的晶体颗粒，在手电光下泛着冷调的光。
一名穿黑夹克的男人正低头数着袋子，手指沾了唾沫，一张张翻。
另一人站在门口附近，手里握着一把短管手枪，枪口朝下，但拇指己经搭在保险钮上。
“三十七包，没错。”数袋子的男人抬头，“老六说外面风声紧，让咱们提前走。”
拿枪的冷笑：“紧？江州这块地盘，谁敢查？”
“话是这么说，可刚才我好像听见外面有动静。”
“雨砸铁皮的声音罢了。”
尉迟铮收回视线，退后半步。
他抬起左手，袖口微动，军刺依旧稳妥地卡在腕内暗槽。现在动手，只能一击制敌，否则枪声一起，整个码头都会惊动。
他咳嗽了两声，声音沙哑，像是冻坏了的流浪汉。
门口拿枪的男人立刻转身，皱眉朝外望。
就在他回头的瞬间，尉迟铮猛地翻过集装箱缝隙，贴墙切入死角。
那人反应不慢，立刻抬枪，但尉迟铮己经俯身前冲，借着地面湿滑猛然蹬腿，整个人如箭般扑进阴影。
枪口还没转向，尉迟铮右臂横切，肘尖狠狠撞在对方喉结上。
男人闷哼一声，仰面倒地，手枪脱手滑出两米远。
尉迟铮顺势压上，膝盖顶住其胸口，左手抄起枪塞进腰后，右手抽出军刺，刀锋抵住咽喉。
屋里那人大喊：“谁？！”
尉迟铮没答话，而是拖着俘虏滚向墙角。
那人挣扎着想叫，尉迟铮手腕一翻，刀背敲在他太阳穴上，力道精准，只晕不伤。
屋里的脚步声逼近门口。
尉迟铮迅速将昏迷的男人藏进角落的破麻袋堆里，自己站起身，拍了拍肩上的水，走到门边，轻轻推开门缝。
穿黑夹克的男人一手拿着手电，一手握着对讲机，警惕地扫视西周。看到尉迟铮站在门口，他愣了一下：“你谁？”
尉迟铮低着头，帽檐遮住半张脸，声音平静：“送快递的。”
对方皱眉：“这地方哪来的快递？”
尉迟铮没回答，反而往前走了一步。
那人立刻后退，手电光首射过来：“别动！再走一步我开枪了。”
尉迟铮停下，嘴角微微扬起。
就在对方注意力集中在脸上时，他右肘突然猛然后撞，身后不知何时靠近的第三人正举枪抵他后脑，这一击正中鼻梁。
枪管偏开，子弹擦着头顶射入铁皮墙，爆出一串火星。
尉迟铮不等对方反应，左手甩腕，军刺滑入掌心，旋身就是一刀。刀锋横切正面毒贩咽喉，血线喷出，溅在还未收起的蓝冰袋子上，染红了一角。
黑夹克倒地，抽搐两下不动了。
背后那人捂着鼻子踉跄后退，试图抬枪。
尉迟铮一脚踢飞他手中武器，紧接着欺身上前，右膝顶进其腹部，左手抓住对方衣领往下一拽，同时军刺自下而上划过其大腿外侧。
刀口不深，但精准割断神经束，整条腿瞬间。
那人跪倒在地，满脸是血，嘶吼着想扑上来。
尉迟铮冷冷看他一眼，转身走向桌子，抓起装有蓝冰的密封袋塞进怀里。
刚要离开，眼角余光瞥见角落有异样——墙边堆着几个空木箱，其中一只箱角刻着一道斜线标记，和三年前边境毒窝里发现的记号完全一致。
他瞳孔微缩，但没多停留。
推开后窗翻出仓库，冷雨迎面砸来。他沿着排水沟疾行，穿过两排集装箱，脚底踩到一块松动的铁板，发出轻微响动。远处传来狗吠，应该是巡逻犬。
他加快步伐，左臂旧疤因剧烈动作渗出血丝，浸湿了内衬。但他步伐未乱，方向明确——江堤小路，通往废弃渔港。
三百米外，一辆黑色越野车静静停在码头入口拐角，车窗降下一半，一只手搭在窗沿上，指尖夹着半截燃尽的烟头。
车内两人沉默着，目光锁住十二号仓的方向。
“刚才是不是有枪声？”副驾问。
驾驶座的男人眯眼：“听着像。”
“要不要去看看？”
“不急。”男人缓缓吐出烟灰，“要是死了，自然会有人来收尸。要是没死……那就更有趣了。”
他抬起右手，蛇形戒指在暗处闪过一道冷光。
尉迟铮踏上江堤时，怀里的蓝冰还在。他回头看了一眼码头，火光未起，警报未响。战斗结束得干净利落，没人知道他来过。
他把军刺重新插回袖内暗槽，刀柄卡入原位。
雨更大了。
他迈步走进雾中，身影逐渐被夜色吞没。
岸边一艘破旧渔船随波轻晃，甲板上有滩水渍，形状像极了一个跪倒的人影。
那片海Z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W5PT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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