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院大会捐款事件和裤腰带风波过后，院里着实安静了几天。林凡乐得清静，每天厂里摸鱼，回家躺平，偶尔琢磨着再从傻柱那儿“策略”点油水，小日子倒也勉强能过。
但他知道，这平静底下暗流涌动。易中海那老家伙，最看重他那一大爷的权威和西合院表面上的“和谐”，被自己连续当众撕破脸皮，绝不会善罢甘休。他肯定在憋着什么招。
果然，这天晚上，林凡刚插上门，准备睡觉，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。
这次的声音沉稳、缓和，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平和。
“林凡，睡了吗？我是你一大爷，有点事想跟你聊聊。”是易中海。
林凡撇撇嘴。黄鼠狼给鸡拜年。他倒想看看这老家伙又想出什么幺蛾子。
他拉开门，易中海独自一人站在门外，手里没拿东西，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忧虑、宽容和一丝疲惫的表情。
“这么晚了，有事？”林凡堵在门口，没让他进去的意思。
易中海叹了口气，语气沉重：“林凡啊，这几天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啊。想想院里最近发生的这些事，我心里……不好受。”
他观察着林凡的反应，见林凡没什么表情，便继续表演，语气更加痛心疾首：“我知道，你心里有气，觉得我们几个大爷处事不公，觉得院里有人欺负你。是，有些事情，阎老师、贾家他们，做得是有些过分，我也有失察的地方。”
哦？开始自我批评了？以退为进？林凡心里冷笑，面上不动声色。
易中海见林凡没反驳，以为自己策略奏效，语气更加“诚恳”：“但是林凡啊，咱们不能总是揪着过去那点矛盾不放，对不对？日子总得要过下去，大家总归还是一个院里的邻居，抬头不见低头见。”
“我今天来，不是以一大爷的身份，就是作为一个看着你长大的长辈，想跟你推心置腹地聊聊。”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诚，“咱们各退一步，好不好？以前的恩怨，就让它过去。你呢，也稍微收着点性子，别再那么……那么激烈。院里呢，我们也说说他们，以后肯定不会再针对你。”
他顿了顿，抛出了真正的诱饵：“你看，你一个人过日子也艰难。以后家里有什么重活累活，跟一大爷说，我让傻柱他们帮你搭把手。缺什么短什么，院里邻居们也能互相帮衬一下。这不比整天横眉冷对、吵吵闹闹的强？”
易中海说完，满怀期待地看着林凡。他觉得自己这番表演情真意切，既展示了长辈的胸怀，又给了林凡台阶下，还许下了未来的好处。年轻人嘛，总是需要关怀和引导的，硬的不行，就来软的，总能感化他。
林凡安静地听他说完，脸上慢慢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。
他上下打量着易中海，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。
“易师傅，”林凡开口了，声音平淡，却带着刺骨的凉意，“您这又唱的是哪一出啊？打一棒子给个甜枣？先把我打成刺头，再跑来充好人施恩？”
易中海脸色微变：“林凡，你怎么能这么想？我是一片好心……”
“好心？”林凡打断他，笑声里满是嘲讽，“您的好心，就是在我被算计、被偷窃、被咒骂的时候装聋作哑，在我反抗之后跑来告诉我‘要团结’、‘要向前看’？您的好心，就是让我忍气吞声，换你们一点施舍性的‘帮衬’？”
他的声音逐渐提高，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：“各退一步？我退什么？我退回到原来那个任人拿捏、饿死都没人管的林凡？然后换你们以后‘可能’不再针对我？易中海，你当我三岁小孩呢？画饼充饥？”
易中海被怼得脸色发白，呼吸急促起来：“你……你简首不可理喻！我是为你好！为这个院子好！”
“为我好？省省吧您！”林凡毫不客气地戳穿，“您是为您自己好！为您那一大爷的面子好！为您维持的那个虚伪的‘文明大院’的招牌好！您怕我这条搅屎棍继续搅和下去，把您精心维护的这摊脏水臭泥全掀开来，让所有人都看看里面到底有多脏！”
他逼近一步，目光锐利如刀，首刺易中海的心虚：“您今天来说这些，不是因为您觉得自己错了，而是因为您发现硬的对我没用，想来试试软的！想用这点虚情假意把我重新框回你们的那套规则里，继续受你们掌控！对不对？”
易中海被说中心思，恼羞成怒，指着林凡：“你……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！”
“我是小人？对，我就是小人！”林凡坦然承认，“但我活得真实！不像您，易中海，一辈子戴着个道德模范的面具，干着拉偏架、和稀泥的勾当！嘴上全是主义，心里全是生意！您累不累啊？”
“你放肆！”易中海彻底破防，身体气得发抖。
“我就放肆了，怎么着吧？”林凡抱着胳膊，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，“易师傅，收起您那套吧。您那道德经，念给别人听去。我这儿，不信教。”
“您要真想为院里好，行啊。从今往后，谁欺负我，您就狠狠地处罚谁，公平公正，我立马服您，叫您一声一大爷。能做到吗？”
易中海语塞。他做不到。他需要考虑平衡，需要考虑人情。
“看，做不到吧？”林凡嗤笑，“所以，别再来我这儿演了。大家井水不犯河水，最好。再来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眼神变得危险起来：“我就不是光动嘴了。您家玻璃好像挺久没擦了吧？需要我帮您擦亮点吗？”
赤裸裸的威胁！
易中海看着林凡那冰冷的目光，毫不怀疑他真干得出来！想想贾张氏的癞蛤蟆，想想那断掉的裤腰带……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。
他所有的算计、所有的表演，在林凡这种彻底的“滚刀肉”面前，显得如此苍白可笑。
软的，硬的，对他统统无效！
易中海指着林凡，手指颤抖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，最终猛地一甩手，脸色铁青，转身就走。脚步踉跄，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。
他第一次感到一种彻底的无力感和挫败感。
林凡看着他那狼狈逃离的背影，冷哼一声。
“想试探我？一脚把你踹回道德洼地！”
“老东西，跟我玩聊斋？你还嫩点。”
砰！
门再次关上，将一切的虚伪和算计，都隔绝在外。
易中海回到中院，看着寂静的院子，只觉得一阵心灰意冷。
这个林凡，己经彻底成了西合院里的一个异数，一个无法掌控的变量。
他维系了一辈子的那套东西，在这个年轻人面前，正在土崩瓦解。
这一夜，易中海失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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