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间里的机器轰鸣声像是为林凡舒畅的心情伴奏。易中海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，够他回味一下午了。
下班铃声一响，林凡揣着空饭盒，随着人流往外走。刚走到车间门口，就被一个人拦住了。
是二大爷刘海中。
刘海中背着手，腆着微微凸起的肚子，努力摆出领导派头，脸上是那种刻意拿捏的、居高临下的严肃。他清了清嗓子，官腔十足：
“林凡同志，你等一下。”
林凡停下脚步，挑眉看着他。这老官迷，又想唱哪出？
“林凡同志啊，”刘海中语重心长，手指在空中虚点，“你今天在食堂，还有在主任办公室，那个表现，很不好嘛！非常不好！”
他顿了顿，观察着林凡的反应，见林凡没什么表示，便继续发挥：“对待老师傅，对待领导，怎么能是那种态度呢？说话尖酸刻薄，一点尊重都不讲！这像什么样子！”
“我们轧钢厂，是讲究纪律的地方！讲究尊卑有序！你一个学徒工，就要有学徒工的样子！怎么能顶撞老师傅，顶撞领导呢？这要是传到厂领导耳朵里，影响多坏！对你自己的前途，也是极大的损害！”
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，语气愈发严厉：“易师傅那是厂里的老钳工，八级工！那是你的前辈！他说你两句，那是为你好！是关心你！你怎么能不识好歹呢？”
“还有，院里的事情，三位大爷自然有三位大爷的道理。你要服从管理嘛！怎么能由着性子胡来？又是骂人又是要钱的，还把贾家嫂子气得够呛！这严重破坏了院里的团结稳定！”
刘海中背着手，在原地踱了两步，努力模仿着他想象中的大领导做派：“鉴于你最近一系列的错误言行，我作为院里的二大爷，车间里的老师傅，必须对你提出严肃的批评！你要深刻反省！写个检查，明天交给我！然后，去给易师傅、阎老师，还有贾家嫂子，当面赔礼道歉！争取大家的原谅！”
他说完，微微昂起头，等着看林凡惶恐、反思、或者至少是争辩的样子。他准备好了更多的大道理来压服林凡，享受这种“管理”他人、行使“权威”的。
然而，林凡只是掏了掏耳朵，仿佛刚才听到的是一阵噪音。
他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，看着刘海中：“二大爷，您这官威……是跟门口那石狮子学的？摆得挺像，可惜是死的，吓不住人。”
刘海中一愣，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，但感觉不像好话，脸色一沉：“你什么意思！”
“我的意思是，”林凡凑近一步，声音不高，却带着刺骨的凉意，“您自个儿家里那点破事都管不明白，屁股底下的屎都没擦干净，跑我这来充什么大尾巴狼？摆什么官架子？”
刘海中脸色骤变：“你胡说八道什么！”
“我胡说？”林凡冷笑，“您家大儿子刘光齐，为什么结了婚就急着搬出去，一年到头不回来看您几趟？是您这父爱太沉重，他承受不起？”
“您家二儿子刘光天，三儿子刘光福，见天儿挨您揍，皮带炒肉丝是家常便饭吧？怎么？车间里当不了官，回家拿儿子撒气过官瘾？您这领导作风，还真是从家里抓起啊？”
林凡句句戳心，专挑刘海中最窝火、最不愿意被人提起的家丑说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刘海中气得手指发抖，脸涨成了猪肝色。家庭不睦，儿子离心，是他心底最大的痛和耻辱！
“我什么我？”林凡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，“就您这，连儿子都教育不好，父子关系搞得跟仇人似的，还跑来教育我？教我怎么得罪更多人？怎么众叛亲离？”
“还写检查？赔礼道歉？”林凡嗤笑一声，“您先回家让您那俩小儿子给您写个‘不再挨打保证书’，再让您大儿子给您写个‘常回家看看计划表’，把您自己家那摊子烂事整明白了，再出来冒充领导也不迟！”
“您呀，”林凡上下打量着气得浑身哆嗦的刘海中，最后补了一刀，“官瘾不小，水平忒臭。也就配在家里耍耍威风，出了门，没人拿您这二大爷当盘菜！省省吧您呐！”
说完，林凡懒得再看他那副快要气炸的模样，绕过他，吹着口哨就往食堂方向走——虽然恶心傻柱，但饭还是得吃。
刘海中站在原地，只觉得周围下班的工人们都在看他，都在偷偷笑话他！林凡那几句话，像刀子一样把他那点可怜的虚荣和权威剥得干干净净，露出里面最不堪的真实。
他一张老脸火辣辣的，胸口堵得喘不上气，想骂回去，却发现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最终，他狠狠一跺脚，灰头土脸地转身就往家走，背影狼狈不堪。
本想仗着二大爷和老师傅的身份压一压林凡的气焰，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，反而被当众掀了老底，颜面扫地！
刘海中回到家，看见正在做饭的二大妈和角落里躲着他的刘光天、刘光福，越想越气，猛地一拍桌子！
“看什么看！做饭去！”他把从林凡那儿受的气，全撒在了家人身上。
刘光天和刘光福吓得一哆嗦，敢怒不敢言。
而林凡，在食堂打了饭，虽然又收获了傻柱怨毒的目光和故意抖勺少给的菜，但他心情却格外的好。
这些禽兽，一个个道貌岸然，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。
只要别把他们当人看，专门揭短打脸，乐趣无穷。
二大爷？不过是个家里横的纸老虎。
一戳就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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