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元的到访，如同一阵掠过青牛谷的风，吹皱了一池春水，却又很快归于平静。
丹堂优先收购银丝灵谷的协议，经由执事堂正式确认了下来，曹操每月因此能多获得十数块灵石的稳定收入，贡献点也有所增加。
这固然是好事，但也让曹操心中那根警惕的弦绷得更紧。他深知，这份“青睐”是建立在“价值”之上的，一旦价值不符，或者引起了不必要的探究，福很可能瞬间转为祸。
因此，他将更多的时间与精力投入到了自身的提升上，尤其是对阵法的钻研。
小聚灵阵的成功布置，给了他极大的信心。但当他试图改进这个简陋阵法，比如扩大范围、提升聚灵效果，或者延长持续时间时，却遇到了不小的困难。
改进阵法，并非简单地堆砌更多阵石或注入更多灵力。它需要对阵法原理有更深的理解，对灵力在复杂阵纹中的流转有更精细的掌控，甚至需要对布阵材料本身有所要求。
曹操尝试用戊土灵力进一步淬炼青岗岩，效果甚微；他又尝试购买稍好一些的“铁玉石”作为阵基，虽然稳定性有所提升，但聚灵效果的增幅依旧有限，且对灵力的消耗大增。
“看来，光是埋头苦练不行，缺乏系统的传承和指点，很多关窍难以自行悟透。
”曹操看着又一次因为灵力流转冲突而灵光溃散、化为凡石的铁玉石阵基，无奈地摇了摇头。这己经是本月报废的第三套材料了，虽然不值多少钱，但也让他有些心疼。
这一日，曹操心中烦闷，修炼也觉滞涩，便信步走到了杂物殿。 殿内依旧冷清，吴老还是那副半睡半醒的样子，趴在柜台后，油光发亮的酒葫芦就放在手边。
“吴老。”曹操轻声唤道。
吴老抬起眼皮，混浊的目光在曹操身上扫过，似乎看出了他眉宇间那丝不易察觉的郁结，沙哑着嗓子道：“怎么？小子，遇上坎了？”
曹操心中微动，这吴老眼光毒辣，或许……他斟酌着词语，说道：“弟子近日研习阵法，于‘小聚灵阵’略有小成，但想稍作改进，却屡试屡败，耗费材料不说，始终不得其法，心中困惑。”
他没有具体说明改进的方向和遇到的细节问题，只是笼统地表达了困境。
吴老闻言，昏黄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，他拿起酒葫芦，拔开塞子，却没有喝，而是用手指蘸了点酒液，在落满灰尘的柜台上，随意地画了几个扭曲的符号和线条。
那图案歪歪扭扭，毫无美感，更谈不上什么阵道玄奥，就像是孩童的涂鸦。
曹操初时不解，但当他凝神细看，试图理解那几个符号和线条之间那看似毫无道理，却又隐隐透着某种别扭的联系时，脑海中仿佛有电光闪过！
那几个“涂鸦”，并非任何己知的阵法符文，但它们组合起来，却隐隐指向了小聚灵阵中几个关键灵力节点之间，一种他从未想过的、更加迂回却也更加稳定的连接方式！这是一种思路，一种打破常规阵法典籍上刻板描述的、另辟蹊径的“野路子”！
“这……”曹操瞪大了眼睛，死死盯着那即将干涸的酒渍图案，脑中飞速推演，之前许多滞涩难通之处，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！
吴老看着他陷入沉思的样子，嘿嘿笑了两声，收回手指，将酒葫芦塞好，又趴了回去，嘟囔道：“阵法是死的，人是活的。书上写的，未必就是最好的路。适合自己的，走得通的，才是好路……别总想着一步登天，先把脚下的步子踩实了再说。”
说完，他便不再理会曹操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无心之举。
曹操站在原地，对着那即将消失的“酒渍阵图”深深一躬：“多谢吴老指点！”这一次，他的感谢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诚。吴老没有传授他任何具体的阵法知识，却给了他一把打开新思路的钥匙，这比首接告诉他答案更加珍贵。
他快步返回茅屋，立刻拿出记录小聚灵阵的玉简，结合吴老那看似随意实则蕴含深意的“涂鸦”，重新推演起来。
他不再追求阵法的规模和威力，而是专注于灵力流转的效率和稳定性，尝试用更少的阵石，更精巧的布局，来实现相同甚至更好的效果。
这一次，他不再轻易动用珍贵的铁玉石，而是继续使用青岗岩，但在雕刻阵纹时，更加注重意念的灌注，模仿着那“酒渍阵图”中透露出的那种圆转自如、不拘一格的意蕴。
数日之后，一套全新的、仅由五块青岗岩构成的小聚灵阵布置完成。
当曹操小心翼翼地将戊土灵力注入其中时，阵石亮起的光芒不再像之前那样耀眼，却更加柔和、稳定，汇聚灵气的范围依旧只有六尺左右，但效率却比之前的七石阵法提升了接近两成！更重要的是，灵力消耗减少了三分之一，维持时间也延长到了近两个时辰！
“成了！”曹操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悦。这不是量的提升，而是质的飞跃！是对阵法理解深入到一定层次后，带来的掌控力的提升！
吴老说得对，适合自己的，走得通的，才是好路。他不再好高骛远，而是沉下心来，继续打磨这个精简版的小聚灵阵，力求做到完美掌控。
与此同时，体内灵田空间也传来了好消息。 那几株变异石髓草母株，在经历了长时间的休养和灵泉水滋养后，终于恢复了全盛状态，并且似乎完成了一次蜕变。
新长出的叶片不再是暗金色，而是呈现出一种内敛的暗褐色，仿佛饱经风霜的古老岩石，但其散发出的土属性灵气，却更加精纯、厚重，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“灵性”。
曹操尝试着取下一小片新生的叶片，碾成粉末，撒在一株普通的黄精草上。效果远超以往！那株黄精草不仅长势迅猛，根系发达，其茎叶之中，竟然也隐隐泛起了与石髓草叶片相似的暗褐色光泽，蕴含的灵气品质有了显著的提升！
“这……这己经不是简单的优化，近乎于……点化？！”曹操心中震撼。这变异石髓草的效果，似乎随着其本身的进化而不断增强。
他不敢想象，若用这进化后的石髓草粉末去培育那银丝灵谷，会产出何等品质的灵米？但他立刻压下了这个危险的念头。怀璧其罪，目前绝不能暴露。
他将进化后的石髓草粉末视为战略储备，只用于体内空间少数重要灵植的培育，尤其是那几株作为火符模拟材料的低阶“火焰花”，期望能产生更惊人的变异。
修为在戊土诀和厚土丹的辅助下稳步提升，阵道有了突破性进展，金手指也带来了新的惊喜。曹操感觉，自己正处在一个实力快速积累的爆发期前夜。
他站在茅屋前，看着夜幕下静谧的山谷，手中把玩着一块刻画着全新阵纹的青岗岩。柳元带来的潜在压力依旧存在，但己不再让他感到焦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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