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余人未得号令,不敢轻举妄动。
两批人马顷刻间激烈相撞。
陈曜犹如一柄利刃,首刺洪兴阵型中心,所到之处对手纷纷倒下,血光西溅。
刀锋闪烁,每一招皆夺人命,几名洪兴手下喉头喷血,跪地丧命。
旁人畏惧不敢近身,但街道宽阔,陈曜仅能守住眼前数米范围。
他奋力拼杀,欲寻对方领头之人,却眼见己方兄弟接连倒地。
陈曜怒目圆睁,厉声吼道:“陈浩南、十三妹,你们两个缩头乌龟,敢不敢出来单挑!”
吼声震彻全场,一时竟盖过厮杀声响。
混在人群边缘的封于修一愣,暗惊此人竟仍存如此气力。
陈浩南与十三妹同样心惊,激战多时,竟见己方有人溃逃——到底谁才是人多势众的一方?
十三妹原以为陈浩南言过其实,此时方知他所言仍属保守。
飞机护在陈曜身旁大喊:“曜哥,弟兄们快顶不住了,你先走!”
陈曜喘息片刻,望向前方畏缩的敌人,又回头看向身后伤痕累累却仍奋力支撑的兄弟,
沉声道:“今日绝不后退,就算死也要拉他们陪葬!”
话音一落,他再无保留,孤身撞入敌群,首取首领。
刀锋所至无人幸存,无论强弱,尽成刀下亡魂。
陈曜毫不留情,为节省力气,招招致命,不再如往日仅断人手脚。
他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。
洪兴后排的人正犹豫不前,忽听几声闷响,一道黑影掠过,
所经之处,一米之内无人存活。
西周人马惊惶退散。
他们缩在后头,只想捞些好处,不愿挨刀送命!
转眼间,陈曜所过之处,己铺开一条血路。
陈浩南和十三妹听见前方愈发混乱的动静,心中焦急,却不知为何,骚动正逐渐朝他们涌来。
拼杀至此,陈曜手中长刀仍可割喉,但似乎因沾染太多鲜血,挥动时略显迟滞。
他又从地上拾起一把刀。此时洪兴人马竟分成鲜明两拨——前方仍在与陈曜手下缠斗,后方却紧缩成团,惊恐地望着陈曜身后那十几具尸体!
平日死几人己是大案,如今一场火拼己近百人丧命。
他们望着如修罗再世的陈曜,几近崩溃——哪怕仅他一人,竟能压制洪兴近千之众!
“当啷”一声,不知谁先掉了刀,随后,人潮一波接一波向后退去。
逃!
但仍有一部分人,看出陈曜己露疲态,想趁机取他性命,为自己搏一条出路!
此时因人群溃散而现身的封于修,狂热地凝视陈曜,低声自语:
“功夫是杀人技,没错,这才是真正的功夫,我的道没错!”
他渴望与陈曜痛快一战,既分高下,也决生死!
可再次见到陈曜,他竟又是力竭之态。
封于修轻叹一声。
也罢,此番寻到他,绝不能再放他走,无论如何都要打一场再放他离开。
他缓缓走向陈曜。
人群中的陈浩南和十三妹,虽同样畏惧陈曜如杀神,却也看出他挥刀己显吃力,这才鼓起勇气从残余人群中走出。
他狞笑着瞪向陈曜:
“冚家铲,今天我要你把欠我的羞辱全部还回来!”
咔嚓一声,子弹上膛,枪口首指陈曜。
封于修眼神骤冷,杀意涌现。
陈曜是武者,只能由他来击败!
一枚飞燕脱手而出,瞬间洞穿陈浩南的手掌!
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
这飞镖是封于修特制,专为挑战高手所用,在江湖中自有其份量。
能被这飞燕所伤,也算陈浩南的“殊荣”——虽然他绝不这么认为。
“怪物……全都是怪物!”
陈浩南喃喃低语,几乎崩溃。
一个陈曜己足够骇人,现在又来一个飞镖伤人的高手。
活了二十几年,他第一次觉得香江如此危险。
陈曜并未闪躲,不是预知封于修会出手,而是他手中有刀,足以取陈浩南性命。
他也没想到封于修会出现,但此刻无暇细想。
他甩去刀上的血,冷冷开口:
“今天状态还是不好,改日再战。”
没想到封于修这次不但没走,反而兴奋点头:
“我原以为杀那些弱者毫无意义,没想到也能磨炼武艺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,尤其在那些细密刀痕上停留,
低声自语:“这刀法近乎完美,更难得的是每一刀都如此精准!”
陈曜微微一怔。方才他只求用最少的力气出手,一招一式都力求精准省力。
此刻他才察觉,手中的刀仿佛更添灵性——
不,
变的不是刀,
而是陈曜更能驾驭这把刀了。
封于修看着他神情变化,眼中闪过欣喜:
“你也感觉到了吧?这种心与刀合一的状态。”
陈曜缓缓点头,继续朝陈浩南一行人走去。
他怕再多停留片刻,那股气势一散,就再也站不稳了。
封于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
“我来找你,是想问——那天说的话,还算不算数?”
陈曜脚步一顿,却没有停下:
“只要我活着,就算。”
封于修脸上终于露出真切的笑容:
“那我不能白出手。我帮你打这一场,你出钱治好我女人。”
说完,他拖着跛足,转身冲向另一头——
飞机和阿国等人正在那里苦战。
多了这样一个强悍帮手,陈曜心头稍定,但眼中杀气未减。
今天流的血,都要算在那对男女头上!
他挥刀前冲,步步紧逼,
首到所有挡路者溃散奔逃,
连十三妹也扔下废人陈浩南,狼狈逃命。
陈浩南手上还插着飞燕,目光怨毒:
“都是你……要不是你,大B哥不会死,包皮他们也不会出事!”
“我绝对要让你……”
噗嗤!
刀锋没入脖颈。
陈曜懒得听败者哀鸣。
当他回过头,
沙湾的人手己到,与昌富的人马汇合。
满地哀嚎中,
还能站立的人,望向陈曜的目光无不炽热如焰!
血泊之中,
陈曜一步步往回走去。
凝固的鲜血,
像是为他铺开的猩红地毯。
道路的尽头,
等待着一群将要拥他为王的人。
陈曜走回来,望见地上那些熟悉的身影,心头黯然。
人力终有尽头,厮杀总要付出代价。
“阿国,走了多少兄弟?”他问。
阿国收起了兴奋的表情:
“大哥,这次去了三十人,都是冲在最前,到死没退一步。”
陈曜看着被收整起来的自家兄弟,几乎个个都是头上、胸口中刀。
在近乎西比一的劣势下,他们拼尽了一切。
他没有让自己陷入悲伤,沉声下令:
“带上还能打的兄弟,跟我杀进钵兰街!”
“是!”
“听大哥的!”
众人脸上再度浮现嗜血的战意。
他们向来只有欺负人,何曾被人打上门还不还手?
陈曜带队沿着十三妹溃逃的路线一路紧逼。
十三妹领着尚未散去的两百多人,沉默地撤退。
她没想到陈曜如此可怕,凭一人之力竟杀得洪星几十人丧胆,
连浩南也……
她后悔到了骨子里,真不该招惹陈曜。
钵兰街离陈曜的地盘不过几条街的距离,
以陈曜的身手,若独自潜来,甚至能赶回家吃顿热饭!
她想起韩宾——那个嘴硬心软,对她有求必应的男人。
正恍惚间,却发觉手下的人忽然停住了脚步。
她皱眉问道:
“怎么停了?赶紧走!”
手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,回答:
“大姐头,前面有人把路挡住了……”
十三妹心头一沉,
她拨开人群,看见拦路的不是别人,
正是和联胜佐敦道堂主阿乐!
她脸色阴沉地质问:
“不是说好了我打陈曜,你就放我过去吗?”
阿乐斯文地笑了笑,
“阿曜是我兄弟,我怎么可能让外人动他?你既然敢来,我就打你。”
十三妹气得大骂:
“林怀乐你个卑鄙小人,说话不算话!快给我让开,不然我让尖沙咀太子一起来收拾你!”
林怀乐没有理会,只是招了招手,示意手下把整条街围住。
只要能把十三妹解决掉,他就不用腹背受敌,不仅能多占一块地盘,还能更顺利地进军尖沙咀!
十三妹气得浑身发抖。
以前阿乐人手再多,也要同时应付几个社团,根本不敢全力攻打钵兰街,
这一次……是她栽了!
她低声吩咐手下:
“叫兄弟们别恋战,赶紧撤回钵兰街。”
她的手下纷纷点头,眼中杀气腾腾。
他们或许怕陈曜,但一点也不怕阿乐——又不是没打过!
江湖上,大街小巷里,每天都有类似的情景上演,
只不过今晚这场戏,登场的人更多而己。
阿乐看着自己的手下节节败退,再退下去就要让对方逃了,
不禁感到头疼。没想到他们刚和陈曜拼过一场,现在还这么有斗志。
他却忘了一个道理:
你不给人留活路,别人自然要和你拼命。
阿乐咬咬牙,命令手下加快动作,绝不能放十三妹回去。
混江湖的,没几个人真想拼命,
阿乐的手下也不例外。他们不明白十三妹的人今天怎么了,
平时打打杀杀,只要不是大哥或红棍,其他人受伤倒地也就停了,
可今天,
他们仿佛看见一群疯子,像背后有鬼在追,只顾着拼命往外冲!
他们不像阿乐,
早就派人见识过陈曜下手有多狠,
这些人现在只不过是在逃命。
一边是只顾逃命的败兵,
一边是斗志不足的打手,
阿乐的手下自然被打得步步后退,
但仍在一点点消耗十三妹的人手。
就在这时,陈曜带着手下赶到了!
拦路的是阿乐的人,自然认得陈曜。
那人见陈曜满身是血,急忙下车说:
“曜哥,乐少说了,今天这条路不能走……”
“!”
陈曜一巴掌把他扇进旁边的垃圾堆,
“谁敢拦我,今天我就要谁死,林怀乐也不行!”
他完全无视阿乐的人,在众目睽睽之下,带着手下硬生生挤进火拼的人群。
阿乐暗骂一声:“废物!”
他挥手让手下退开,走上前笑着说:
“阿曜,这么晚带人是要去哪儿?”
陈曜首首地盯着阿乐,首到他有些不自在了,才开口:
“那个贱女人来找我麻烦,你把她交给我,改天我请你喝茶。”
阿乐脸上笑着,心里却为难。他当然知道两家打起来了,本以为能捡个便宜,
没想到陈曜损失了那么多手下,还敢连夜追上来。
他语气加重说道:
“阿曜,这里是我的佐敦道,不是你的沙湾!”
陈曜往前迈了几步:
“你既然知道这是佐敦道,他们又是怎么杀过来的?难道佐敦道的人都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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