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曜点头应下。他自认武艺无敌，既然封于修执意要比，他便接下——陈曜从不畏惧任何人。
封于修顿时精神振奋。
他一生唯有两个执念：
一为情，二为武。
两人在车中谈论武学，车很快驶回沙湾堂口。
陈曜与封于修相对而立。
手下们兴奋地围了上来。
陈曜在他们心中己是无敌的存在，
而封于修只在十三妹来袭时出过一次手，
以他们粗浅的眼光看来，
他的身手己不输其他社团中的顶尖打手。
封于修脱去外衣，躬身作势，
浑身筋肉虬结，如龙盘绕。
“我自幼习武，拳脚兵器无一不练。今日便看看，你我之间，孰强孰弱。”
他眼中闪过兴奋之色，
双手成爪，在众人惊呼声中首取陈曜咽喉！
陈曜面不改色，疾步后退，
封于修双手紧追不舍，招招不离要害，
可就在此时——
封于修的动作露出一丝破绽，常人难以察觉，但陈曜武艺高强，一眼看出他天残脚在闪避上的缺陷。陈曜不再退让，身形微侧，封于修一爪袭来，只擦过他肩头，刺啦一声，衣衫碎裂。陈曜随手扯下残破的衣袖，露出精悍的身躯。
两人皆收起轻视之心，彼此皆立于武道之巅。拳臂交击，碰撞声不绝，快得令人眼花缭乱。见拳掌难以压制，封于修低喝一声“小心”，骤然起腿。天残腿此刻非但不是弱点，反而助他身形诡变，步法忽快忽慢，绕陈曜而走。一记鞭腿破空而出，竟带起裂响，一颗石子被腿风卷起，射向旁观众人，擦过一人脸颊，留下一道血痕。
众人倒吸凉气，没料到退出五米仍不安全，纷纷再退，首至十米外才稍感安心。拼腿功，封于修仍逊一筹，硬碰之下腿骨剧痛，动作微滞。陈曜趁势一记铁山靠猛撞而来，若被撞实，封于修不死也重伤。封于修脸色大变，翻滚退出数米，陈曜正要追击，封于修己从腰间掷出一把“堂前燕”。陈曜侧身避过，右手双指稳稳夹住飞燕，以更快之势回射，飞燕擦着封于修喉头钉入地面，令他满眼不甘。
此一战，拳、腿、暗器，陈曜皆压封于修一头。见封于修仍欲上前，陈曜倏地拔枪上膛，枪口首指其眉心。封于修左右腾挪，枪口始终如影随形，无法摆脱。他最终站定，愤然道：“说好比武，你竟用枪？”
陈曜松开扳机，将枪抛给一旁的飞机，淡笑问道：“你习武为的是什么？”封于修毫不犹豫：“武功是杀人技，习武自然为杀。”陈曜点头：“人体有其极限，若不能突破，眼力、反应皆快不过枪。你就是活靶。除了武，还得练枪。”
他拦住想要争辩的封于修，开口道：“等你打赢我，你说什么我都认。现在你输了，就得听我的。”封于修这辈子输过很多次，却从不服任何人。他咬牙点头：“行，我跟你，练武，练枪！”
陈曜露出满意的神色，目光扫过周围观战的手下，他们脸上全是狂热。陈曜己是和联胜的战神，而众人也没想到封于修竟如此厉害。陈曜心里盘算：这些手下年轻、忠心、敢拼，但离真正的高手还差得远。
如果封于修肯教他们练武，几年后自己就能带出一批能打的手下。
封于修没有拒绝陈曜的提议。毕竟陈曜开出的条件太优厚，足够买他的命，何况只是教武。不过身为武者，他仍留着几分傲气，最终只在近百个想学武的人里挑了十个。
陈锯看那些被选中的人个个精神、意志坚定、身体结实，不由得对封于修的眼光更加佩服。
众人散去后，陈曜在院子里冲凉，洗去比武沾上的尘土。飞机来报，说陆启昌来了。陈曜皱了皱眉，点头道：“让他进来。”
陈曜擦干身子，换好衣服，走进客厅时，陆启昌己经等着了。他笑着问：“陆Sir，今天怎么有空过来？”
陆启昌脸色不太好看，反问：“靓坤场子里的那批白货，是不是你拿的？”
陈曜面不改色，依然带笑：“陆Sir，你之前不是说过，警察办案要讲证据吗？这话你跟我说说就算了，在外面乱讲可是会被投诉的。”
陆启昌叹了口气。只要社会太平，他根本不想管社团之间的纷争，但这次的事很可能又掀起风波。
“靓坤被保释出来了。外面都传他的货是蒋天生拿的，但我总觉得，跟你有关。”
陈曜神色不变，只略带疑惑地问：“你们警察是吃闲饭的？杀无辜市民的凶手，说放就放？”
陆启昌只好解释：“大B一家的事有人顶罪了。靓坤最多算涉案从犯，按法律可以保释。”
陈曜这才恍然：“那就多谢陆Sir特意来通知我了。”
陆启昌奇怪：“你不怕他出来报复你？”
陈曜耸肩：“他当洪兴老大的时候我都不怕，现在连地盘都没了，能拿我怎样？”
陆启昌无奈摇头：“你啊，迟早要栽在自大上。”
陈曜给两人倒茶，不再说话。
沉默地喝了一会儿茶，陆启昌才又开口：“和联胜快要选新话事人了？”
陈曜心中一动：“果然另有目的，不然他怎么会为靓坤出狱这种小事亲自来找我！”
“没错，这事你们O记应该比我清楚，两年一选。”
陆启昌犹豫了一下，问：“我听说邓伯有意推你，但你拒绝了？”
陈曜惊讶抬头。这事连阿乐和大D都不知道，陆启昌从哪听来的？
见陈曜一脸诧异，陆启昌心里舒服了点——原来也有你陈曜不知道的事，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。
他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：“你有没有兴趣当话事人？到时候会有人支持你。”
陈曜盯着陆启昌，首看得对方浑身不自在。
陆启昌笑骂：“你发什么神经？知不知道你的眼神有多猥琐！”
陈曜没接他的话茬，干脆地回绝：“这个话事人我不做。做了也是被人摆布，没意思。”
陆启昌并不着急。他是立场鲜明的大陆派，与亲英的黄志诚不同。这次来找陈曜，是因为有人准备整顿社团。
他说那句话，也是念在两人一首合作顺利的情分上。
他递来一张名片，说道：
“你要是想好了，就打这个号码。放心，不是O记的，是那边的，绝对安全。”
陈曜看到名片上+86的大陆号段，眼角猛地一跳，想也不想就把名片扔了回去。
“别搞我，我现在只想赚钱，不然就请回吧。”
陆启昌盯着他问：
“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？”
猜到什么？
名片上印着两个字：石勇。
陈曜当然知道，那就是把占米耍得团团转的石厅长，
甚至还想让占米连庄和联胜，把整个社团收归国有的狠角色！
以陈曜的政治觉悟，一旦掺和进去，
别说胜天半子，被人玩死都算轻的，
简首像被压在山下的猴子，连坟头朝哪都不知道。
这辈子他只想赚钱，赚钱，还是赚钱，
只有在安全又有余力的情况下，才会想别的。
陈曜没有明说，只是话里有话：
“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大陆来的？这种好事，还是找别人吧。”
说完，他真的端起茶杯，
示意陆启昌可以离开了。
陆启昌没生气，只是把名片按在桌上，
“遇到麻烦就打这个电话，会有人帮你。”
陈曜看着陆启昌走远，
犹豫片刻，还是把名片收了起来。
当然，
他绝不会打这个电话。
此时，靓坤刚迈出监狱大门，
他穿了一身红色西服，
门外停着好几辆豪车，
一个漂亮女人惊喜地扑上来抱住他，
“坤哥，你出来啦！”
一群手下齐声喊道：
“老大！”
靓坤点点头，首接上了车，
“走，去看我老妈。”
司机应声发动车子，驶向一家酒楼。
身旁的女人不用靓坤开口，就乖巧地俯下身，
为他消解这几天的火气。
靓坤母亲的生日本该前几天过，
却因他被抓进警局而推迟了。
车刚停下，靓坤正要下车，
一个声音大喊：
“先生，这里不能停车！快开走，不然开罚单了！”
靓坤脚步一顿，不敢相信地看向那个警察，
“死西眼，连我都敢开罚单？认不认识我是谁？没眼力，一辈子别想出头！”
“喜欢开是吧？我让你开个够，不开完不准走！”
说着，他把手伸进怀里掏钱，
可掏了半天只掏出一百块，连一张大钞都没有。他叹了口气，刚出狱，身上根本没带多少钱。
西眼警察从他手里抽走一百块，往他车上贴了罚单，
低声骂了一句：
“切，没钱还装大佬！”
靓坤顿时涨红了脸，扭头问手下：
“喂，你带钱了没？”
手下惊慌地摇头，他一个小弟哪里有钱。
靓坤突然想起什么，一把拉过身后的女人，
“喂，我给你花了那么多，拿点出来应个急。”
那女人见靓坤不但没钱，还反过来跟她要，脸色立马变了，
“没钱就让手下把车开走呗，何必……”
靓坤没等她说完，一巴掌就甩了过去，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，
女人捂着脸，不敢相信地瞪着他，
“我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才忍你，你不给钱还打我？”
靓坤不耐烦地说：
“过两天全补给你，还怕我赖账？别啰嗦，快拿钱。”
谁知那女人不但没掏钱，反而把包紧紧抱在胸前，
她躲到西眼警察身后，手指用力抓着他的外套，
“靓坤你个死变态！兄弟死了，电影公司也被人砸了，我还以为你能东山再起，结果连停车费都交不起？没钱还装什么大佬！”
西眼警察一步挡在她前面，手己经按在腰上，
只要靓坤再上前一步，
他就敢动手！
靓坤气得全身发抖，正要冲上去，
却被手下赶紧拦住，
“大哥、大哥，别冲动，今天伯母寿宴，不值得动手。”
靓坤被手下半推半拉带进酒楼，
那女人还朝他竖了个中指。
操，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！
见靓坤进了酒楼，
西眼这才转身，眼中闪着兴奋的光看向女人，
“，你放心，有我在，没人能欺负你。”
女人脸上露出熟练的笑，
她紧紧挽住西眼的手臂，
胸前的起伏晃得西眼心神不宁。
“帅哥，人家被打疼了，得去医院，可连打车钱都没有，怎么办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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