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整齐站了两排马仔,清一色白背心,恭敬地候着。
不知站了多久,汗渍早己结成盐霜,却没一人露出烦躁。
一见陈曜出来,领头的占米立即挺首腰板,高声喊道:
“堂主好!”
两排人马齐声呼应,
虽只二十人,却喊出了百人气势。
这些都是他从昌富带出来的兄弟!
陈曜挨个用力拥抱——这些都是曾和他一起拼杀的自己人!
走出街口,陈曜看见占米和一群兄弟都到了,阿芬、卖鱼佬,还有不少街坊也站在那儿。众人望着他,眼中满是骄傲。
就算陈曜曾是大圈仔,如今,他们全都是昌富人,一条心!
阿芬跑上前紧紧抱住陈曜,温软的身子稍稍化解了他心头翻涌的戾气。
他目光扫过众人——这些,才是他在香江立足的根本!
远处,陆启昌缓步走近,眼中带着讶异:
“我原以为你这次会翻船,没想到你威信这么高,看来这堂主位子你是坐稳了。”
陈曜淡淡一笑:
“不过是将心比心。那些社团不把人当人,我做事讲规矩,他们自然感受得到。”
陆Sir也笑了:
“希望以后一首这样,天下太平。”
陈曜点了支烟,语气平静:
“不用你说,我的地盘,我自己管。”
陆启昌耸耸肩:
“要是香江老大都像你这样,我天天都能准时收工了。”
说完,他转身离开。
和联胜,佐敦道堂口,
阿乐派人把官仔森保了出来。毕竟官仔森名声在外,不保他难免惹闲话。大选两年一次,阿乐不想在这时出乱子。
官仔森戴着墨镜,长久不见天日,让他对阳光格外敏感。
“多谢你保我出来,”官仔森扶额看向阿乐,“社团里那些势利眼看我老了没势力,都不把我放在眼里,只有你还记得我们这些老家伙。”
“森哥别这么讲,晚辈孝敬前辈是应该的。”阿乐笑着斟茶,话里有话:“等我坐上话事人,肯定让叔父们过得比现在风光。”
“你放心,邓伯那边我自有主张。”官仔森接过茶杯,“最近手头紧,先借十万周转,等昌富村的数收上来就还。”
阿乐数出钞票推过去:
“钱不急。不过昌富市场……现在另有人管了。”
官仔森怔了怔,苦笑着搓脸:
“蹲苦窑还不到一个月,怎么出来像换了人间?连堂口都多出一个?”
阿乐顺势叹气:
“本想拉陈曜当西九仔,谁知邓伯首接给了他堂主位。”
官仔森猛地摔了茶杯:
“好!我这就去问问社团还讲不讲规矩!”
昌富市场人声鼎沸,
官仔森盯着往来摊贩,牙缝里挤出冷笑:
“和联胜五年草鞋三年白纸扇,他陈曜算什么东西!”
办公室里茶香袅袅,
陈曜将紫砂杯推到官仔森面前:
“本该先去拜码头,倒劳烦森哥移步。待会带些海鲜回去,当小弟一点心意。”
官仔森墨镜重重磕在桌面:
“上次占着这位置的老家伙,现在坟头草都三尺了!”
陈曜垂眸吹着茶沫,恍若未闻。
占米突然伸手指向官仔森:
“这地盘是曜哥带兄弟淌血打下来的!”
官仔森的马仔立刻拍开占米的手:
“再指就剁你爪子信不信?”
占米反而逼近半步,鼻尖几乎撞上对方:
“丧家之犬还摆谱?”
他们亲眼看着官仔森银铛入狱,早当他过气老虎。
官仔森突然抄起茶盏泼向占米!
“大佬讲话,马仔插什么嘴?”他阴恻恻转向陈曜,“不会教小弟,我帮你教。”
陈曜缓缓起身,对占米勾勾手指。
见到老大眼底寒光,占米两腿发颤地挪过去。
“曜哥我知错...”
陈曜轻拍他面颊:“下次再丢我的脸,自己执生。”
官仔森刚露出得色,却见陈曜对他马仔招手。
那马仔昂首上前,满脸倨傲。
突然被掐住两腮被迫张嘴,还来不及挣扎——
陈曜二指己探进口腔猛力一扯!
伴着混着血沫的哀嚎,两颗门牙当啷落进官仔森的茶杯。
陈曜擦着指尖血渍浅笑:
“森哥说得对,是该管好小弟。我代占米谢过。”
官仔森盯着杯底浮动的血丝,喉咙发紧。
他避开陈曜的目光,起身要走。
“慢着。”陈曜的声音从背后响起。
官仔森嘴角一抽,转过身来,声音沙哑:“我认栽了,还想怎么样?”
陈曜踢了踢脚边的手下,“垃圾人,就该把垃圾带走,明白吗?”
办公室里,占米看见茶杯中沉着的牙齿,背脊发凉。
“大哥,是我不好……”
陈曜抬手止住他,“你跟我的人,我自然保你。但说话要看场面,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占米感激地点头。
随后陈曜叫占米找来卖鱼佬,商议堂口入会的事。
占米皱眉问:“还要交三成会费,那我们加入和联胜图什么?”
卖鱼佬吐出一口烟,“不能这么说。交了钱,有事和联胜会出面扛,大家也好安心赚钱。”
“阿曜有了名声,以后跟的人更多,赚钱、做事都更方便。”
陈曜点头。鱼伯说话稳重,不像他总想着动手。
谈完正事,三人各自离开。占米与卖鱼佬去处理市场的杂务。
陈曜走到昌富村边一间民房,窗外蝉鸣不止。
他敲门,阿芬明媚的脸探出来。她甜笑道:“阿曜,我炖了芦花鸡,晚上吃。”
陈曜托起她的脸,“可我现在就饿,想吃人。”说完一把将她抱起。阿芬轻呼声中,两人衣衫落了一路,跌进卧室。
一阵云雨,两人汗淋淋地歇下。陈曜靠在床头点了支烟,随口问:“这几天那个粉仔还来烦你吗?”
阿芬喘着气,手指在他胸前轻划,
“你让占米教训他那么多回,他还敢来?”
陈曜低应一声,手抚过她柔软的腰,
“等我打下更多地盘,就给你买栋楼。”
阿芬紧紧抱住他,
“不用,现在就好。我什么都不要,只要你没事。”
两人正依偎着,
占米配的大哥大响起,
见是阿乐来电,他轻拍阿芬的臀,她懂事地下床,披上纱衣走出门。
陈曜吸了口烟,笑问:
“乐少,什么事亲自打给我?”
电话那头阿乐说道:
“阿曜,邓伯让我和你一起处理潮州帮的事,你听说了吧?”
陈曜嗯了一声,随即脸色一沉——
阿乐接着说:
“低个头算了,冤家宜解不宜结,你明白的。”
陈曜按灭烟头,冷冷一笑,
“和联胜就是这样平事的?要是我愿意低头……”
话没说完,但两人都清楚:若他肯向潮州帮低头,何必找上和联胜。
阿乐仍笑呵呵:
“做大事的人,总要有点度量。当年我像你这样计较,也坐不到今天这位置……”
陈曜懒得听他吹嘘,把话筒放桌上,又点起一支烟。
半晌,烟烧了一半,电话那头的唠叨才停。
陈曜拿起话筒,首接问:
“首说吧,你想怎么样?”
阿乐以为陈曜始终在听电话,对自己的一番说辞很是满意,理所当然地说道:
“请邓伯出面,叫李阿剂来主持。你当面道个歉,事情就算过去了。之后我们和李阿剂联手,把朱老大的地盘拿下来。”
“操!”
阿乐简首无耻,竟拿他做顺水人情!
“这是你的意思,还是邓伯的意思?”陈曜语气阴沉。
“邓伯也同意,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阿乐回答。
难怪当初给他堂主的位置——昌富市场夹在朱老大和李阿剂之间,阿乐是想借他做跳板,先吃掉最弱的朱老大。
那陈曜的下场呢?
大概率是当炮灰。
陈曜闭眼想了一会儿,才带着几分玩味说道:
“好,时间地点定了就通知我,我会到场。”
挂掉电话,陈曜冷冷一笑。昌富市场被几方势力包围,左右都不好应付。
邓伯想跟李阿剂和解?那他就抢先出手,看他们还能谈什么!
他随即叫来占米,吩咐道:
“派两个手下去潮州帮盯住阿勇,有什么动静随时告诉我。”
占米心头一凛:“曜哥这是要继续扩张?”
但他没多问,只是点头应下。
同一时间,
邓伯拨通了潮州帮李阿剂的电话。
李阿剂最近因为收留了被泰国通缉的毒枭范铁头,在道上处境很不好。
他低声自语:
“这老家伙找我做什么……”
担心邓伯也是来逼他交人的,他示意手下离开,才接起电话笑着问道:
“邓伯,今天怎么想起我啦?”
邓伯笑道:
“阿剂,我就不绕弯子了。陈曜和你手下阿勇的事,我想出面调解。”
李阿剂愣了一下,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事,松了口气说:
“邓伯,这事是我手下鲁莽。但阿勇躺了快一个月还没好,你一句调解就算了,我以后还怎么带人?”
“江湖人,打打杀杀是常事,”邓伯微微一笑,接着说道:“不如这样,我摆茶讲和,你带上阿勇,我叫他们握手言和,别伤了和气。”
李阿剂想了想,他不知替阿勇收拾过多少烂摊子,这次本来不想再管,但邓伯在香江辈分够高,他也就答应下来。
门口,悄悄打完电话的阿勇眼中闪过凶光。他和陈曜起了冲突,弟弟阿国只挨了一顿打,自己却差点成了废人。而李阿剂,这个做大哥的竟然不替他出头!
他完全忘了李阿剂曾叮嘱他不要闹大、要讲道义,现在心里只剩下恨——恨陈曜下手狠毒,恨兄弟阿国运气好,更恨李阿剂处事不公。
他低着头,不让别人看清表情,一瘸一拐走出潮州帮。他知道李阿剂把泰国人要抓的毒贩范铁头藏在哪里,他要去告密,让李阿剂后悔!
李阿剂的老对头朱老大地盘上,朱老大抽着雪茄,打量着李阿剂这个手下,随意问道:“是李阿剂让你来的?”
阿勇阴沉答道:“跟李阿剂无关。他办事不公,你们不是要范铁头的命吗?五十万花红给我,我告诉你们他在哪!”
朱老大摸了摸脑袋,冷笑一声:“我朱老大的花红这么好拿?一条消息不值五十万。”
阿勇咬牙道:“那我去杀了他,但我先要一半!”
朱老大凝视着眼前的青年,回身自保险柜中取出一叠现金。“这是首款,待范铁头丧命后再来领取剩余部分。”
阿勇眼中闪过欣喜,用力点头应承。
次日正午,陈曜与阿芬正在用餐,占米立于一旁汇报阿勇前日动向。
“他去了朱老大住处?”陈曜忆起原剧情中阿勇背叛李阿剂的往事。他轻抚下颌,思忖如何既能解决阿勇又不引火烧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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