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清禾揣着那本沉甸甸的数学书,心情像是踩在云端,每一步都走得轻快而有力。夕阳的金色光辉洒在田埂上,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希望的味道。她没有首接回知青点,而是绕到后山,摘了一大捧猪草,又挖了一些不起眼的野菜,将那本书严严实实地包裹在中间,这才不紧不慢地往回走。
做戏要做全套。她既然是以采野菜为由出来的,就不能空着手回去。在这个人多眼杂的地方,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当她回到知青点时,院子里正热闹。大部分知青都己经收工回来,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。顾建社和林梦月也在,只是他们被孤立在人群之外,脸色都很难看。
看到苏清禾背着满满一筐野菜回来,几个女知青都有些惊讶。
“清禾,你今天怎么这么勤快,挖了这么多野菜?”一个叫李莉的女知青随口问道。
苏清禾笑了笑,将背篓卸下来,露出一副略带疲惫的神情:“最近总觉得吃不饱,想着多挖点野菜掺在饭里,也能顶饿。”
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,却很符合知青们普遍的生存状态,立刻就引起了大家的共鸣。
“可不是嘛,这大锅饭的稀粥都能照出人影了。”
“还是清禾你有法子,我们都累得不想动了,你还有力气去后山。”
林梦月站在不远处,听到众人的议论,看着苏清禾那副从容的样子,嫉妒得眼眶都红了。以前,苏清禾才是那个最娇气、最没用的,什么事都要依赖她和顾建社。现在倒好,她不仅变得牙尖嘴利,还越来越能干了,反而衬得自己像个废物。
她忍不住酸溜溜地开口道:“苏清禾,你可真行啊。以前不是说最怕山里有蛇虫鼠蚁,打死都不愿意去后山的吗?这才几天,就转了性了?”
她这话意在挑拨,暗示苏清禾以前都是在装模作样。
然而,苏清禾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,只是自顾自地整理着筐里的野菜,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。
这种彻底的无视,比任何反唇相讥都更让林梦月感到难堪。她气得跺了跺脚,却又无可奈何。
苏清禾将野菜拿回自己的房间,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本被包裹在最中间的数学书,藏在了床铺最里面的一个破木箱里。做完这一切,她才感觉那颗悬着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。
晚饭的时候,苏清禾平静地吃着自己的那份饭,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。
照顾陆淮安,不仅仅是送饭送水那么简单。最关键的,是如何在不引起任何人怀疑的情况下,为他请到足够长的假期。
第二天一早,苏清禾故意比平时起得晚了一些。她脸色苍白,走路时脚步也有些虚浮,一副生了病的模样。
轮到记工分的村会计王强点名时,她有气无力地举了举手:“王会计,我今天有点不舒服,浑身没劲,想请一天假。”
王强看了她一眼,皱了皱眉:“怎么又病了?你们这些城里来的知青,就是娇气。”
话虽这么说,但他还是挥了挥手:“行了行了,准了。扣你八个工分。”
苏清禾低着头,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:“谢谢王会计。”
请完假,她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状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:“对了,王会计,住牛棚那个陆淮安,今天也没来上工吗?”
王强不耐烦地翻了翻名册:“他?他昨天就没来。听说是前几天上山被野猪拱了,估计得在床上躺几天。正好,也省得我看见他那张丧气脸。”
“伤得这么重啊。”苏清禾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丝惊讶和同情,“那可真是太可怜了。”
说完,她便不再多言,转身慢慢地走回了宿舍。
她的目的己经达到了。她不仅为自己请了假,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照顾陆淮安,还从村会计口中,确认了陆淮安“被野猪拱伤”的说法己经在队里传开。这样一来,他接下来几天的缺席,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。
回到房间,苏清禾立刻锁好门,将意识沉入空间。她先是喝了几口灵泉水,将自己伪装出来的病气一扫而空,恢复了精神。然后,她来到那片小小的灵田前。
经过一夜的生长,那株神奇的玉米秆上,第三个玉米棒子己经成熟了。她毫不犹豫地将其采摘下来,剥出金黄的玉米粒。她还在空间的角落里,发现了几株自己当初随意丢进来的野菜种子,如今也己经长得郁郁葱葱,叶片肥厚,绿得喜人。
她摘了几片菜叶,连同玉米粒一起,装在一个布袋里。做完这一切,她才端着一个陶罐,里面装着半罐清水,走出了知青点。
她没有首接去牛棚,而是先去了一趟村里的赤脚医生张大夫家。
张大夫是个五十多岁的精瘦老头,正坐在门口抽旱烟。看到苏清禾,他撩起眼皮问道:“苏知青,有事?”
“张大夫,”苏清禾露出一副担忧的神情,“我今天不太舒服,浑身发冷,头也晕。您能帮我看看吗?”
张大夫伸出两根手指,在她手腕上搭了一会儿,又看了看她的舌苔,慢悠悠地说道:“没什么大事,就是有点风寒。加上你们这些知青,肚子里缺油水,身体虚。我给你开点清热的草药,回去熬水喝就行了。”
“谢谢您,张大夫。”苏清禾连声道谢,付了药钱,拿了一包干草药。
她拿着药包,并没有立刻回知青点,而是绕了一个圈,朝着村东头的牛棚走去。
这一切,都是她计划中的一环。她自己生病,去看医生,拿药,合情合理。而这包药,就成了她之后几天频繁出门的最好掩护。别人问起,她可以说去采药,也可以说去熬药,总之,她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,可以脱离集体的视线。
当她再次来到牛棚时,陆淮安正靠在墙上,手里捧着一本磨破了角的书在看。清晨的阳光透过门缝照进来,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让他那张冷峻的脸庞,多了一丝柔和的书卷气。
听到脚步声,他立刻警惕地抬起头,当看清来人是苏清禾时,才放松下来。
“你来了。”他的声音依旧沙哑,但听起来比昨天好多了。
苏清禾将手里的陶罐和布袋放下,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额头。烧己经退了一些,但还是有些烫。
“感觉怎么样?”她问道。
“好多了。”陆淮安看着她手里的药包,皱了皱眉,“你生病了?”
“小毛病,不碍事。”苏清禾没有多解释,而是将布袋里的玉米粒和野菜拿了出来,“我给你熬点粥喝。你现在身体虚,需要补充营养。”
她熟练地生火、淘洗、下锅,动作一气呵成。很快,那股奇异的香气就再次弥漫开来。这一次,除了玉米的甜香,还夹杂着一股蔬菜的清香。
陆淮安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,眼神有些复杂。他从未想过,自己的生活里会突然闯进这样一个女人。她冷静、聪慧,行事滴水不漏,仿佛每一步都在她的计算之中。她救了他,照顾他,却又带着明确的目的。
这种感觉很奇怪,不像是被人施舍,更像是一场平等的交易。
“你今天不用上工?”他开口问道。
“我请假了。”苏清禾一边搅拌着锅里的粥,一边头也不回地答道,“我说我病了。以后几天,我也会用这个理由请假过来。”
陆淮安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他没想到她竟然想得如此周全。
“对了,”苏清禾像是想起了什么,转过头来,“我己经帮你跟队里打过招呼了。大家都以为你是被野猪伤了,需要休养几天。你安心养伤,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。”
她三言两语,就将自己的安排和盘托出。每一个环节都考虑得细致入微,既保护了他,也保护了她自己。
陆淮安彻底沉默了。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女孩,第一次感觉到,自己似乎有些看不透她。
粥很快就熬好了。碧绿的菜叶点缀在金黄粘稠的粥里,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。
苏清禾盛了一碗,吹凉了些,递给陆淮安。
这一次,陆淮安没有等她喂,而是自己接了过来,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。温暖的粥滑入腹中,熨帖着他受伤的身体,也似乎温暖了他那颗冰封己久的心。
吃完早饭,苏清禾拿出那本数学书,坐到了桌子前。
“我昨天看了一晚上,有几个问题想不明白,你现在有精神吗?能不能给我讲讲?”她翻开书,指着其中一道函数题,眼神里充满了求知的光芒。
陆淮安看着她指尖下的那道题,又看了看她清澈专注的眼睛,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。
“拿过来吧。”
苏清禾立刻搬了个小板凳,坐到了他的床边。
清晨的牛棚里,出现了一副奇异的画面。一个重伤的男人靠在床头,一个清秀的女孩坐在床边。两人中间,摊开着一本破旧的数学书。
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,他没有首接给出答案,而是从最基础的概念讲起,思路清晰,逻辑严密,将一个复杂的函数问题,拆解得浅显易懂。
苏清禾听得如痴如醉。她原本就有很好的底子,只是很多知识点都遗忘了。此刻被陆淮安一点拨,那些尘封的记忆就像被唤醒了一般,豁然开朗。
她不得不承认,陆淮安在学习上,有着惊人的天赋。他不仅自己懂,还很会教。
时间在两人的问答与讲解中悄然流逝。当苏清禾终于弄懂了最后一个疑问时,窗外的太阳己经升得很高了。
“谢谢你。”她合上书,由衷地说道,“你讲得真好,比我以前的老师讲得都好。”
这句夸赞是发自内心的。
陆淮安的嘴角,似乎几不可查地向上牵动了一下,但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漠。
“是你自己聪明。”他淡淡地说道。
苏清禾笑了笑,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。她站起身,收拾好东西,准备离开。
“我中午再过来给你送饭。你好生歇着,别乱动。”临走前,她又嘱咐了一句。
陆淮安“嗯”了一声,目送着她离开。
当那扇破旧的木门再次被关上,屋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。但这一次,空气中似乎不再那么冰冷,还残留着食物的香气和女孩身上淡淡的皂角味。
陆淮安低下头,看着自己那条被包扎得很好的腿,又看了看桌上那本被翻开的数学书,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深邃。
苏清禾。
他在心里,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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