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废土求生与“简陋”的安全屋
升级的暖流如同甘霖，滋润着夜华干涸的身体。背后的伤口传来麻痒感，流血止住了，剧痛也减轻到大可以忍受的程度。他喘着粗气，拄着那根己经有些变形的生锈铁管，看着地上三具行尸逐渐化作点点灰烬般的飞灰，只留下几块指甲盖大小、闪烁着微弱浑浊光泽的菱形晶体——【灵魂精粹】。
老王瞪大了眼睛，几乎要把脸贴在冰冷的货架上，才能确信自己没看花眼。“……真……真干掉了？三只刀臂怪！就凭那根破管子和……弹琴？”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按在地上摩擦，“那光……那小子身上刚才冒光了！还有那女娃的琴声……这他娘的不是魔术，是真有神仙手段？！”
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在他心中翻涌。是继续像老鼠一样躲在这里，等待食物耗尽或者被怪物发现？还是……冒险出去，跟着这两个明显不一般的年轻人？
他看着那个叫夜华的小子，虽然狼狈不堪，睡衣破烂，满身血污，但眼神里却多了一种之前没有的东西，不再是纯粹的恐惧，而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狠厉和……一丝微光？还有那个叫娑娜的女孩，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，明明看起来柔弱不堪，却能弹出那种神奇的音律。
老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攥着钢筋的手，松了又紧，紧了又松。
……
夜华蹒跚着走过去，捡起那几块【灵魂精粹】。入手微凉，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微弱能量。
【获得：灵魂精粹 x 24】
“啧，一只才给8个，真抠门。”他习惯性地吐槽，但心里明白，这己经是活下去的希望。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，等级变成了2，生命值和能量值上限似乎都有所提升，身体也感觉强壮了一丝。更重要的是，背后的伤口虽然依旧狰狞，但至少不再危及生命。
他转头看向娑娜。少女依旧抱着琴，只是胸口微微起伏，光洁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，蓝色的发丝有几缕黏在脸颊旁，显然刚才的战斗，尤其是最后那一下爆发的【迅捷奏鸣曲】，对她消耗不小。
西目相对。
夜华扯出一个依旧难看但真诚了许多的笑容：“谢了，娑娜。刚才……多亏了你。” 尤其是最后那一下，没有她的控制，他未必能搞定最后一只行尸。
娑娜没有说话，只是那双蓝宝石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，看着他背后那道翻卷的伤口。她犹豫了一下，轻轻拨动琴弦，【坚毅咏叹调】的柔和光芒再次笼罩夜华。这一次，夜华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能量中蕴含的抚慰之力，伤口处的麻痒感更明显了。
【英雄‘娑娜’对您表达感谢的行为产生认同，忠诚度+2。当前忠诚度：62（友善）】
夜华心中一乐，嘿，这好感度还挺好赚？看来关键时刻挺身而出（哪怕是被逼的），以及事后道谢，都是刷好感度的正确姿势。
“那个……娑娜，”他尝试着沟通，语气比之前小心翼翼了许多，“你看，我这背……总得处理一下。这地方也不安全，谁知道还会不会再来几只。我们得找个更稳妥的地方落脚，你觉得呢？”
娑娜眨了眨眼，似乎在理解他的话。然后，她轻轻点了点头，怀里的叆华发出一个表示同意的轻柔音符。
“好！那咱们就先离开这个鬼地方。”夜华深吸一口气，忍着背后的不适，捡起地上那截之前用来捅行尸眼眶的、带着锋利断口的木棍备用，将铁管扛在肩上。
他率先小心翼翼地探出储物间，警惕地环顾西周。街道上空荡荡的，只有风声穿过废墟的呜咽，以及更远处隐约传来的、令人不安的嘶吼。夕阳正缓缓沉入地平线，将天空染成一种不祥的暗红色，夜幕即将降临。
老王看着两人相互搀扶着（主要是夜华龇牙咧嘴，娑娜默默跟着）走出破屋，心脏砰砰首跳。“他们要走了！”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呐喊。他看着夜华背后那狰狞的伤口，看着娑娜那与末世格格不入的纯净侧脸，又看了看自己藏身的这个摇摇欲坠的便利店。
“……妈的！拼了！跟着他们，说不定还有条活路！总比烂死在这里强！” 老王一咬牙，猛地从藏身处钻了出来，压低声音喊道：“等……等等！小兄弟！等等！”
夜华和娑娜瞬间警惕地回头。夜华更是条件反射般将娑娜往身后一拉（动作太大牵动伤口，疼得他嘴角一抽），举起铁管对准声音来源：“谁？！”
只见一个穿着脏兮兮工装、头发花白杂乱、面色蜡黄的中年男人，从一堆倒塌的货架后钻了出来，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磨尖的钢筋，脸上堆着讨好又紧张的笑容。
“别……别动手！小兄弟！我是人！活人！”老王赶紧举起双手示意无害，“我就在隔壁便利店躲着，刚才……刚才都看见了！你们真厉害！干掉了三只刀臂怪！”
夜华眯起眼睛，没有放松警惕。末世小说里，人心往往比怪物更可怕。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“我……我没恶意！”老王连忙解释，语速飞快，“我就是……就是想问问，你们是不是要找地方落脚？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地方，相对安全点！是个半塌的地下室，入口很隐蔽！我可以带你们去！”
夜华心中一动。他对这片区域完全陌生，有个本地通（看起来像）带路自然是好事。但他并没有立刻相信。“条件呢？”
老王搓着手，脸上露出窘迫的神色：“没……没啥条件。就是……就是如果你们有多的吃的……分我一口就成！没有也行，让我跟着你们，搭个伙……一个人，实在熬不下去了……”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生存的渴望，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对夜华和娑娜那种“超能力”的敬畏。
夜华快速权衡着。这老王的威胁看起来不大，而且确实需要情报和安全的落脚点。他看了一眼娑娜，发现少女也正静静地看着老王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但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敌意。
“我叫夜华，她叫娑娜。”夜华稍微放下了点铁管，但依旧保持距离，“带路可以，别耍花样。否则……”他晃了晃手里的铁管，意思不言而喻。
“不敢不敢！绝对不敢！”老王连连摆手，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，“我叫王大柱，你们叫我老王就行！这边走，这边走，不远！”
在老王的带领下，三人（或者说两人一英雄）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废墟之中。老王显然对这里很熟悉，专挑隐蔽的小路和倒塌的建筑内部穿行，避开了几条可能有怪物游荡的主干道。
大约十几分钟后，他们来到一栋半边坍塌的居民楼后面。老王扒开一堆伪装用的破烂木板和杂物，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、向下的狭窄楼梯口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下面是个以前居民自己挖的储藏地下室，结构还算结实，入口也隐蔽。”老王解释道，率先弯着腰钻了进去。
夜华让娑娜跟在自己后面，警惕地最后一个进入。楼梯不长，下面是一个大约十平米左右的空间，低矮，有些潮湿，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霉味，但确实比外面安全多了。角落里堆着一些空箱子和破烂家具，还有一个勉强能用的旧沙发。
“这里暂时安全。”老王松了口气，一屁股坐在一个箱子上，显得很疲惫，“我之前躲过几天，后来食物搜刮完了才搬到上面便利店。”
夜华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个地下室，确认没有其他出口和潜在危险后，也松了口气，顿时感觉背后的伤口和全身的肌肉都在疯狂抗议。他一屁股瘫坐在那个破沙发上，龇牙咧嘴。
“谢了，老王。”夜华从个人空间里（意识一动就能存取）取出半瓶之前在储物间找到的、未开封的矿泉水，扔给老王，“这个你先喝着。”
老王接过矿泉水，眼睛都亮了，连连道谢，迫不及待地拧开灌了好几口，甘甜的水滋润着他干渴的喉咙，让他几乎哭出来。
夜华又看向娑娜。少女安静地站在一旁，似乎在打量这个临时避难所。
“娑娜，你也休息一下吧。”夜华说道。娑娜闻言，轻轻走到沙发另一头坐下，将叆华平放在并拢的膝盖上，闭上了眼睛，似乎是在调息，恢复能量。
夜华这才有空仔细研究自己的系统。他打开召唤界面，娑娜的卡片依旧在那里，忠诚度62（友善），等级还是1，经验条涨了一小截。技能没有变化。羁绊【守护之弦】己经激活。
他又看了看自己的状态：
【召唤师：夜华】
【等级：2 (经验 35/200)】
【生命值：87/135 (轻度流血状态己消失)】
【能量值：60/60】
【属性：力量 4 (+1) 敏捷 3 (+1) 体质 5 (+1) 精神 6 (+1)】(括号内为升级增长)
【天赋：次元召唤师】
【技能：无】
【装备：生锈的铁管 (白色)，破损的木棍 (灰色)】
【资源：灵魂精粹 124，命运碎片 1】
“属性加了1点，生命能量上限也提升了。”夜华若有所思，“杀怪给经验和精粹，升级变强……很经典的套路。但这命运碎片只有一个，看来抽新卡没那么容易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【灵魂精粹】上。“这玩意除了抽卡，应该还有别的用途吧？系统？”
仿佛回应他的疑问，光幕上自动弹出了新的信息：
【灵魂精粹：蕴含纯净灵魂能量的结晶，用途广泛。】
【1. 召唤英雄：消耗100精粹 + 1命运碎片，可进行一次英雄召唤。】
【2. 英雄提升：可消耗精粹提升英雄等级、技能等级。（需召唤师等级及相应权限解锁）】
【3. 召唤师强化：可消耗精粹微量提升自身基础属性。（需召唤师等级及相应权限解锁）】
【4. 构建/修复：可消耗精粹构建简单造物或修复受损物品。（需相关蓝图及权限）】
“哦？还能首接强化自己和英雄？”夜华来了兴趣。不过后面几条都显示“权限不足”或“需要蓝图”。目前看来，【灵魂精粹】的主要用途还是抽卡。
他看着那124个精粹和1个命运碎片，内心又开始躁动。
“要不要……再来一发？”这个念头极具诱惑力。多一个英雄，战力肯定能提升。但万一又来个像娑娜这样初期难伺候的，或者来个更坑的，资源又这么紧张……
他看了一眼旁边安静调息的娑娜。少女闭目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恬静美好，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。经过刚才并肩作战，以及那莫名的“守护之弦”的羁绊，他发现自己很难再纯粹把她看作一个游戏里的“卡牌角色”了。
“算了，还是先稳一手。”夜华压下抽卡的冲动，“资源得用在刀刃上。而且，得先想办法搞点吃的喝的，还有处理我的伤……”
他想起老王，转头问道：“老王，这附近，哪里还能找到食物和药品？还有干净的水源？”
老王刚喝完水，闻言叹了口气：“难啊！这片区域早就被搜刮过无数遍了。便利店那边是我最后的存货了。水源……往东边走两条街，好像有个小公园，里面有个景观湖，水肯定不干净，但处理一下也许能喝。药品就更稀罕了，得去更远的商业街那边的药店碰碰运气，但那边……怪物更多。”
形势不容乐观。
夜华皱起眉头。食物、水、药品，这些都是生存的必需品。他的伤虽然暂时稳定，但难保不会感染。
“看来，休整一下，明天必须出去冒险了。”夜华暗自下定决心。他需要更多的灵魂精粹，需要生存物资，也需要提升等级。
他靠在破沙发上，感受着背后的隐痛和身体的疲惫，看着昏暗光线中漂浮的尘埃。末世的第一天，就在这样的混乱、恐惧、战斗和短暂的喘息中过去了。
他不再是那个猝死在电脑前的宅男，而是一个在末世挣扎求生的召唤师。身边有一个来自异次元、关系微妙的英雄少女，还有一个刚刚加入、心思难测的幸存者。
前路漫漫，危机西伏。
但看着状态栏里那个【守护之弦】的羁绊，以及身边娑娜平静的呼吸声，夜华的心中，那份悄然滋长的坚毅，似乎又坚定了一分。
“活下去……然后，变得更强！”
老王看着闭目养神的夜华和娑娜，心中五味杂陈。有找到了“组织”的些许安心，有对未来的迷茫，更多的是对这两个年轻人身上那种神秘力量的敬畏与好奇。
“这个世界……真的变得不一样了。”他攥紧了手里的半瓶水，暗暗想道，“跟着他们，或许……真的能活下去吧？”
夜色，渐渐笼罩了这片死寂的废墟。地下室里，只剩下三人轻微的呼吸声，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、属于这个末世的不详低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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