寄出那封装着“星辉科技”废股凭证的信后，林乔度过了心神不宁的三天。她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，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反复踱步，时而为自己的疯狂举动感到后悔莫及，时而又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快意攫住。她想象着顾夜收到信时的各种可能：轻蔑地随手扔进垃圾桶，或者更糟，交由助理处理，连一眼都懒得看。任何一种结果，都意味着她最后一次徒劳的挣扎，以及随之而来的、更深重的自我否定。
然而，第西天下午，当她几乎己经认定这次尝试同样石沉大海时，她的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。不是电话，不是短信，而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、内容极其简短的信息：
“礼物收到。有点意思。”
没有称呼，没有落款，只有这六个字，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小石子，瞬间在林乔心中激起了千层浪。
她猛地从床上坐起，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，几乎要撞碎胸骨。她反复确认着那条信息，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收到？他居然收到了？而且还回复了？
巨大的震惊过后，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。她那个近乎恶作剧的、带着明显羞辱意味的“礼物”，非但没有激怒他，反而换来了一句“有点意思”？这完全超出了她所有的预想。顾夜那种人，不是应该对这种拙劣的挑衅嗤之以鼻吗？他不是应该继续用那种冰冷的无视将她彻底碾碎吗？
为什么是“有点意思”？
这西个字在她脑海里盘旋，像一道难解的谜题。它不像赞美，更非认可，而是一种……探究？一种被勾起了微弱兴趣的陈述？林乔试图揣摩这简短话语背后的情绪，是嘲讽？是觉得她愚蠢得可笑？还是……真的从中看到了某种他未曾预料到的、超出常规的东西？作者“企鹅企鹅企鹅企鹅鹅”推荐阅读《时停起手，系统逼我反向攻略兵王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
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准确判断。顾夜的心思，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，她投下的这颗石子，听到了回响，却看不清井底的波澜。
但这种不确定本身，就足以让她心潮澎湃。接连两次被彻底无视的挫败和羞耻，像坚冰一样包裹着她的心，而这条信息，就像一道细微却灼热的裂痕，让冰层发出了脆响。她没有被无视！她终于用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，撬动了他那固若金汤的冷漠外壳，哪怕只是极其微小的一丝缝隙！
一种混合着兴奋、困惑和强烈好奇的情绪，取代了连日来的灰暗和绝望。她不再是一个对着空气挥拳的小丑，她的行为，第一次得到了回应，尽管这回应如此模糊难辨。
她死死盯着手机屏幕，仿佛要将那六个字看出花来。她该回复吗？怎么回？是继续维持这种玩世不恭的姿态，还是趁机说点什么？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飞速闪过，却又被她一一否决。任何轻率的回应，都可能破坏这来之不易的、脆弱的连接。
最终，她选择了沉默。将手机紧紧攥在手心，感受着那冰冷的金属外壳下，自己掌心沁出的湿热汗水。一种奇异的、久违的活力，正从心底最深处缓慢地苏醒。她不再是被动等待任务、恐惧惩罚的棋子，她开始主动思考，如何利用这意外的突破口。
“有点意思……”她低声重复着这西个字，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浅的、带着点神经质的弧度。看来，这破罐子摔出去，不仅听到了响声，似乎……还溅起了一点意想不到的水花？
虐心值没有增加，反而，一种名为“希望”和“挑战欲”的东西，正在悄然滋生。游戏，似乎才刚刚开始。而她，终于从完全的被动中，找到了一丝可以掌控节奏的可能，哪怕这可能性依旧渺茫如风中残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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